「算了,順其自然吧。」阿寶有些不甘心地說道,再看那都天劍內,原本那黑光吞噬了一道紅光後,本是一團的劍內之靈已經化出了一顆小小的頭顱,但打出拔劍式後那頭顱又有些不穩定,甚至有消散的跡象。當阿蠻將最後一道元氣吞噬到體內之後,阿蠻身上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威壓,正是液境中期,同一時刻,在這造化之門一處水潭邊上,神掌封修一聲怒喝:「破」,就看到他周圍的元氣開始湧進他的身體,神掌,液境後期。
在一處密林,王骨坐在一顆樹前,元氣不斷地湧進他的身體裏,其身上的威壓已經有液境後期了。
一處亭台之中,正在修煉的陳風緩緩睜開雙眼,站起身來,喃喃地說道:「這就是後期的力量。」說罷,對着地面輕輕一踏,一圈圈的裂紋從他的腳下傳出。
莫千與莫月兒兩人在靜靜地盤坐修煉,兩人的境界分別是液境後期和中期莫千睜開眼睛問道:「你不去跟那阿寶告個別麼?」莫月兒搖了搖腦袋,輕輕地道:「我們還會見面的。」話音剛落,她的身上就冒出了白光,同時,造化之門的其他人身體上都開始冒出白光,嗖地一下,眾人被傳送出去,這千年一開的造化之門就此關閉,大部分的人被傳送到了自己進來的光柱的地方。傳送出來的修者自然有宗門的接待。
北方神符宗,黃光柱旁邊,神符宗宗主臉色陰沉地都能滴出水來,等最後一名神符宗弟子從光柱里出來之後,神符宗宗主一甩袖子,怒哼一聲:「走。」在神符宗宗主的身後站着一人,俊美的臉龐上滿是怒色,此人正是班固,他被那白袍人打敗後,就被傳送了出來,原本他以為其他人也會向他一樣被傳送出來,可未曾想到在他被傳送出來之後,就只出來了五六個弟子,再之後就沒有弟子被傳送出來了。直到今天造化之門關閉,他才從被傳送的弟子口中得知留下的人都獲得了大機緣,每一個弟子的境界都有所提升,這本來是好事,但當宗主和班固聽說其餘三神都提升境界之後,他們臉上的喜色自然轉化成了怒色。
入夜時分,班固孤身一個人來到宗主的洞府前,班固正在觀察四周有沒有人的時候,就聽到洞府里傳出一道聲音:「進來吧,外面沒人。」班固便挪步進入到洞府之中,就看到宗主正在修煉,班固叫了一聲:「爹。」宗主緩緩睜開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俊美少年,嘆了一聲道:「鷹兒,這幾年苦了你了。」班固聽到宗主這樣的稱呼身子一震,沒有說什麼。
「要不是那班固小兒太過桀驁不馴,爹也不會出此下策,江鷹,聽着,等那班固小子將那幾道符篆的製作方法說出來,爹定會讓你恢復真身。」宗主的聲音像是從九幽飄來的一般似的,分外冰寒。宗主緩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你太師傅近日即將出關,到時後讓他指點你幾日,讓你修為更上一層樓,算算日子,神斗會也快到了,到時你可要好好表現。」
江鷹眼睛一亮,有些歡喜地說道:「謝謝爹。」
「下去吧,要好生珍惜這次機會。」宗主微微一笑道。等那江鷹退了出去,一道聲音響起:「你真的要那麼做?」宗主面色一沉,道:「為了神斗會,江鷹付出一點又有什麼,難道這些年宗門都白培養他了麼?」那道聲音沒再響起,宗主也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頭,就繼續打坐修煉了。
火苗舔着架子上的烤肉,烤肉的外表逐漸變得金黃,在烤肉火堆旁邊圍坐着四個人,其中三人正是阿寶三人,另外一個人是一個年齡為**歲的小男孩,身上穿着破破爛爛的衣服,臉上有着一道細長的疤痕,從眉頭划過眼皮直到顴骨才結束,不過還好他的雙眼還是能看到的,因為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緊緊地盯着眼前的烤肉,還不時用有點髒的小手擦擦嘴角。
阿寶轉動着烤肉,幾個人卻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沉默,烤肉終於好了,阿寶遞給小男孩一大塊烤肉說道:「聶天,給。」聶天擦擦嘴角,連忙說道:「謝謝阿寶哥。」藥兒看着狼吞虎咽的聶天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就在幾天前,阿寶三人被那造化之門傳送到了一處他們不認識的地方,找了人打聽才知道這裏是整片大陸的北方,在神符宗的管轄範圍內。
等三人的體力都恢復之後,阿寶便對着藥兒和阿蠻說道:「我有一個想法,就是我們三人游遍整片大陸,如何?」
阿蠻憨笑道:「老大去哪我去哪。」
藥兒皺了皺瓊鼻,狐疑地問道:「你不會是想去找那個月兒吧?」阿寶平靜地看着藥兒,也不說話,藥兒被他看得發毛,投降似的說道:「好啦,我聽你的就是了。」
直到今天黃昏的時候,三人在叢林裏看到了聶天,聶天一個人坐在一顆大樹下,手裏捧着一塊不知名的植物的根莖在啃着,他的腮幫在拼命的活動,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掉,臉上卻沒有一絲悲傷,反而有一絲淡淡的微笑,阿寶看到這個男孩子後,便上前問道:「你只吃這東西為什麼還會笑?」
聶天一抬頭看到三個人,先是一驚,而後臉上露出倔強的表情,他小聲地回答:「因為我又能多活一天了,這樣才能報仇啊。」
「你的親人被殺了?」阿寶問道,
「對啊,我爹和我娘都被殺了,他們臨死前告訴我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你們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聶天認真地看着阿寶三人說道,
「什麼機會?」
「一個能和你們公平決鬥的機會,雖然我知道我打不過你們,但我還是想試試。」聶天倔強地說道,
阿寶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地說道:「好,等你吃完。」
聶天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草根,拍拍手站了起來,許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吃到東西,身子有些顫抖。
阿寶卻沒有說什麼,擺好了架勢,等着聶天攻上來,就見聶天小臉嚴肅,雙手後收,身體前傾,猛地向着阿寶衝過來,對着阿寶的胸膛狠狠地打過來一拳,阿寶也同樣嚴肅地打出一拳,兩人的拳頭相撞,發出一聲小小的沉悶的聲音,聶天感覺拳頭一痛,小臉扭曲了一下,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嚎叫,又舉起另一隻拳頭打向阿寶的腦袋,阿寶並未防禦,讓聶天的拳頭打到了自己的腦袋上,聶天打完這一拳,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喘着粗氣,阿寶看着聶天,認真地說道:「你贏了,你有活下去的資格。」
聶天哈哈笑道:「我這樣算不算報仇了?」
阿寶嚴肅地說:「當然算了。」又轉過頭說道:「藥兒。」
藥兒連忙上前去,將聶天扶了起來,連續打出幾道法訣給聶天治療起來。
四人坐在火堆前,阿寶烤着肉,聶天說着話,三人靜聆聽,聶天語氣平靜地就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就聽他說道:「那天,我在自家的院子裏面練功,突然聽到一陣慌亂的腳步聲,一睜開眼就看到我爹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衝着我說:『小天,快,叫上你娘,我們快跑。』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被我爹我娘牽着跑出了城外,我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大群騎着黑鐵獸的人追來,當時有好多人一起向着北方逃跑,當時所有人都說着,跑到神符宗的地盤,他們就不會追來了。」
「我們跑着跑着,周圍的人就變少了,後面的呼和喊聲越來越大,我爹突然焦急地對着我娘說,抱着孩子換個方向跑,我爹就獨自沿着原來的方向跑,那些騎着黑鐵獸的人片刻就追了上來,我我因為被我娘抱着,所以親眼看到了我爹被他們用黑鐵獸踩死,我娘抱着我跑,不一會就沒了力氣,便放下我我們二人繼續跑,當我們連續跑了三天,我們沒吃的了,我娘依舊笑着對我說,小天,你一定會活下去的。她開始每天吃一種植物,卻不讓我吃一點,直到她吃了我剛才吃的那種植物,才開始讓我吃,可是娘的臉色變得好難看,娘的身體也越來越差,我們跑的也越來越慢,有一天,娘突然對我說,小天,你一定要活下去,不要想着為我們報仇,你能活下去娘就很開心了,娘再去找點吃的,要是娘沒有回來,你就一個人往前跑,不要停下來,吃的只可以吃娘給你挖的那種東西。」
「娘說完就向着叢林走去,過了好久娘都沒有回來,我肚子餓得受不了了,就出去找娘說的那種吃的,突然看到一個人躺在地上,人的上面還有一隻我不認識的妖獸在啃食着,我知道那是娘,我哭了,我怒了,我不顧一切地沖了上去,與那妖獸撕打,那妖獸尾巴尖尖的,跟針一樣似的,我沒注意,它就在我的眉頭劃了一下,我的左眼就模糊了,我也沒管,我死死地拽住它,用牙咬住了它的脖子,後來它死了,我活了下來,我把我娘埋了起來,我就繼續地向前跑。」聶天平靜地說完了這些話,就不做聲了,阿寶繼續轉動着烤肉,等烤肉好了之後,阿寶就將烤肉遞給了聶天,聶天道了聲謝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阿寶也同樣大口大口地吃着烤肉,臉上毫無表情。
突然,阿寶說道:「聶天,明天你跟着我們走。」
聶天停下了吃肉,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阿寶哥,我要變強,我不能在你的保護下苟活。」
阿寶又說:「我們帶你到最近的城市裏。」
聶天想了想,點點頭,道:「謝謝阿寶哥。」
阿寶沒說話,站起身走向了密林深處,四處看了看,就發現了一株聶天剛才吃的那種植物,他拔了下來,在身上擦了擦,咬了一口,用力地咀嚼,皺皺眉頭,將剩下的放到了懷裏,這東西真的不好吃。
夜總在悄然無聲中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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