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先別動!」
沐景弘將金甲蟲與硫磺粉一起裝進琉璃盞中,又用鑷子夾去了金甲蟲尖銳的頭部,這才示意沒事了。
鳳修出於好奇,將那頭部夾起來戳了一下,後怕地驚嘆:「這金甲蟲的頭竟像錐子一樣堅硬。」
加上那天生的金色形態,就更像是金屬了。
沐景弘道:「奪魂甲蟲就是靠其尖錐般的頭部鑽入人的頭顱,分泌毒液,最初人會變成痴傻,日子稍長就會被食盡腦髓而亡。」
鳳舉想伸手去捉,被衡瀾之抓了回來。
「卿卿,不可頑皮!」
額……
鳳舉汗顏,她又不是稚童。
衡瀾之道:「你在華陵難道不曾聽說過嗎?」
鳳舉不解:「此物在華陵很常見?」
「也是,常見,卻不為人知。」
鳳舉瞬間領會,常被人使用,但卻是見不得人的陰詭手段。
「因奪魂甲蟲外形酷似黃金,且體型極小,不易被人發覺,所以常被人藏在金制的釵冠內害人,尤其宮闈之中常見,只是大多時候人們都以為那些內宮女眷是受了刺激才會無狀瘋癲,不會有人在意,知之者自然甚少。」
沐景弘道:「不過這種毒蟲最懼雄黃,最怕嚴寒,方才阿舉從外面回來,奪魂甲蟲甦醒,應該是想攻擊,也多虧鳳七郎那一個失手,否則……」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鳳舉拔下了金簪:「這金簪是灼郎送的,誰有機會從中做手腳?」
鳳修說道:「我想,我或許知道是何人所為。」
「七哥知道?」
「宮中飾物皆經尚寶局之手,而在此前,後宮諸事皆是由賀樓太妃掌管。」
「賀樓家……」鳳舉撫着金簪上的花紋,陷入沉思。
自從與楚雲接觸開始,嗜血香,血母蠱。
再後來是穆歆嫣與穆覺霖手上的玉骨蟲,聽人議論,穆覺霖生前時常纏在賀樓蘭雅身邊。
而今又是賀樓家的人用的奪魂甲蟲。
「沐先生,天下接觸毒物最多的是否當屬秦人?」
「嗯,西秦盛產香草,與香草伴隨的是各種鮮為人知的毒蟲,毒蟲再經煉化成為蠱蟲。」
西秦……
衡瀾之靜靜地看着她,莞爾。
卿卿是他見過最聰慧的女郎。
……
深夜。
燕宮。
白虎凌雲正臥在床榻邊的地毯上酣睡,雲團是晝伏夜行的動物,便在旁邊眨着獸瞳盯着凌雲。
床榻上,慕容灼與幾個朝臣商議到很晚,回來倒頭就睡。
只是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
他做了一些夢。
夢到自己戰敗被南晉俘虜,被送到華陵城,只是在進城之時並沒有遇到阿舉當街阻攔,也沒有人用激將法讓他收下鳳血墜,更沒有人憑着柔弱的身軀為他抵擋住那些南晉貴族的責難和羞辱。
自然而然,他之後的處境,遭遇,十分的不堪,不堪到連他自己都覺得噁心,骯髒。
目光所及一片黑暗,他只能在黑暗中絕望,在絕望中沉淪,只有晉人的鮮血才能讓他知道自己還活着,活着的唯一意義就是殺光晉人,血洗華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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