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一道飛行符後,張唯一就順着尋龍尺指引的方向,一路向南飛起,飛到了一個小鎮上,停留了下來,降落後,放眼望去,周圍到處都是佈滿田土的小村莊。
降落後,張唯一繼續前進,走着走着,他又走到了集市里。張唯一放尖了耳朵,就像順風耳一般,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收集路邊的消息,說不定,就能聽到和師姐相關的消息。
這時,兩位少年的對話引起了他的興趣。
「誒,大牛,你聽說了嗎?最近,咋們村子裏出現了一個吸血的怪物。」
「聽說了,張大娘家的雞,李大娘家的鴨子,趙大娘家的狗,全都沒有倖免於難,全都被吸乾了血! 嘖嘖……太可怕了!」
「看來,睡覺的時候得關好門窗,不然啦,怪物跑進家裏,嘖嘖……」
「是啊,家裏的牲畜也得看管好,正所謂,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誒,你說那怪物會不會是一隻狼?」
「你見過只吸血的狼嗎?」
「說得也是,哈!」
一聽到「吸血怪物」四個字,張唯一就在心頭盤算着,這件事情會不會和師姐有關? 畢竟,現在血魔就住在師姐的身體裏,而那血魔最喜歡的東西就是鮮血了!
於是,聽到如此這般,張唯一便走上前去捧手相問,道:「兩位兄弟可知那怪物長什麼模樣?」
要說,這龍虎山上、下的人,在穿着上的最大區別,就是古代人和現代人的區別。而張唯一又是藉助飛行符的力量,急急忙忙從山上飛過來的,自然來不及換上山下人的服裝。
兩位年輕小伙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張唯一,說道:「一看這位兄弟就是修道之人,既然來了,你這次可要為我們村除掉這個怪物啊!」
張唯一只是得意洋洋的一笑,他這次以龍虎山天師府真傳弟子的身份下山,可算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敬。在沐法次元,魔法師和道士,都是受到萬人敬仰的,當然,如果你不是冒牌貨的話。
「兩位兄弟先說說那怪物到底長什麼模樣吧!」
這時,兩位少年都搖了搖頭,只見其中一位說道:「不知道,那怪物應該是晚上出沒的,大晚上的,大伙兒都睡了,誰還管那些呀?」
「就是,即使有心管,也沒那個膽子啊!牲畜沒了還可以再養,命沒了可就真的沒了!」
張唯一又是微微一笑,若有所思。
「那,兩位兄弟可知,那怪物可曾吸食過人血?」
「自從災禍平息後,近日來,還沒聽說過哪裏死了人,倒是那些牲畜的死,讓大家焦頭爛額,畢竟都是辛辛苦苦餵養出來的……」
張唯一若有所思,然後捧起了雙手,畢恭畢敬。
「那好吧,兩位朋友,打攪了!」
「兄弟哪裏話!」
「那咋們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
看着張唯一漸行漸遠的背景,其中一個少年對另一個少年說道:「誒,大牛,你說這件事情,這小子能擺平嗎?」
「誰知道呢?我想問的是,他真的是一個道士嗎?真正的道士?」
「敢情又是個江湖術士,太平的時候出來隨便幫人算命,混口飯吃,當災難真正來了的時候,大難臨頭各自飛!」
……
……
張唯一順着尋龍尺沿着大路一路向南走,走到了一座大山前。
青山環繞,綠水長流。
那是一個山洞,走到山洞前,尋龍尺就固定不動了。
「莫非師姐藏在這兒?」
張唯一拿出了一張照明符,以咒語驅動之,黑暗的山洞瞬間就變得明亮起來。
但是洞內蜿蜒曲折,前方有太多的未可知。
沿着曲折的道路,他走向了山洞的深處。洞內陰暗潮濕,時時還能聽到水滴的聲音。
走着走着,他突然聽到了什麼聲音,剎那間,一道白影從洞口深處穿梭而出,只是眨眼功夫,就躍到了張唯一的背後。
「拂……」
那嘴唇與空氣的摩擦聲,像極了貓科動物感知到危險的時候向對方發出的用於示威的聲音。
只見她四肢着地,孔武有力,背脊微微向上拱起,看起來就像是一隻野獸,或者說,雙面人。
只見那其中的半邊臉,傾國傾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張唯一自然認得,她是師姐。
可憐的是另外的半張臉,血紅色的一片,還長着半透明的鱗片,活像一隻噴火怪獸。而與之對應的那一隻手,也變得碩大無比,佈滿鱗片的紅色指頭上,是五片黑色的尖指甲。和另一隻女孩子應該有的白淨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哪裏還是人的手? 分明是怪獸的爪子!
那一刻,張唯一被嚇到了!
但是,當他看清楚她作為人的那另外的半張臉的時候,他忍住了所有的驚恐。
忍住了所有的惶恐,剩下的便是一臉淡定與微笑,那是一種失而復得、喜出望外的爽朗笑容。
她是師姐!
「師姐,是你,真的是你,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那一刻,她似乎也認出了他,似乎在那一瞬間,突然從黑暗之中恢復了理智。
「嗚嗚嗚……」
凌厲的咆哮聲,在那一刻,也轉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她看了看她那隻碩大無比的右手,又摸了摸那佈滿了鱗片的半張猩紅色的臉,又是一陣哀嚎,眼角處不斷流露出一絲絲淡淡的憂傷。
「師姐,沒關係的,跟我回去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嗚嗚嗚……」
她的左眼,淚水不住的往下流淌,可是她的右眼,說什麼也不肯流半滴眼淚。
這就是魔嗎?
師姐現在是半人半魔?
伴隨着一陣陣哀嚎,一滴滴眼淚,她轉身以敏捷的姿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嗖的一聲衝出了洞口,消失在了已近黃昏的天際中。
「師姐,我一定要找到你,無論你變成了什麼樣子,我說過,要帶你回來!」
……
……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一陣陣熟悉的打更聲,貫穿於大街小巷。
「怪物,怪物啊!」
那一刻,伴隨着銅鑼與棒槌的猛然墜地,打更人撒腿就跑,而那隻所謂的「怪物」並沒有理會他,而是一直不停的吸食着那隻大黃狗的鮮血。
順着聲音,張唯一一路追蹤了過去。
「師姐,真的是你!」
張唯一的臉上,又露出了一陣喜出望外、久別重逢的笑容。
「別過來,我不想傷害你!」
「師姐,是我呀!我是唯一!」
「唯一? 張唯一?」
「師姐,是我,我是張唯一!」
說着,張唯一正要走過去。
「唯一,你不要過來,我不想傷害你!」
「怎麼會呢?師姐是全天下最善良的人了,怎麼會傷害我呢?」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