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於斯須間興亡,真乃可悲,可嘆也。」
遮蔭大樹下,白須老者撫須,言中儘是悲涼之意。
老者周圍盤坐着數名孩童,如痴如醉,一時間紛紛陷入沉默。
「今日故事,已講完,都散了吧。」白須老者揮手。
「神山,真乃神秘也。」眉目清秀,小孩童目視前方,魂卻不知去何處,嘴中低喃。
「也不知是真是假,哼。」胖孩童不解,也不明,不服氣。
「你無知罷了。」另一名孩童來勁,不服道。
「呵呵,何故爭這些,有這等功夫,還不早日回去練功。」白須老者笑意撫須。
「散了散了。」
幾名孩童起身離開,蹦蹦跳跳,好不頑皮。
「嗯?」白須老者眼中詫異,先前那名清秀孩童,竟是不願離去。
「你呆在這裏也無用,待明日我再講。」白須老者揮揮手。
「神山,真的存在世間嗎?」清秀孩童小手撓頭,面露疑惑,聲音稚嫩。
「如今,已不在。」白須老者答道。
「是那位師父敗了嗎?」清秀孩童再問
「呵呵,魔雖強,但道更甚之,因果不絕,我也不知勝負。」白須老者笑呵呵。
「今日說得多了,明日,怕是沒得說咯。」白須老者起身,拍拍灰塵,就要離開。
清秀孩童不語,目望老者,隨他離開。
白須老者有所察,身形頓,略遲疑,目望孩童,忽然開口。
「你有名?」
「有,我單名為枯。」枯點頭相答。
「枯?」白須老者皺眉,怎會有這般奇怪姓名。
「我本孤兒,流浪至此……」枯眨眨眼皮。
「此名不吉也。」白須老者搖頭,行至枯跟前,細細觀察。
枯衣衫襤褸,身有微臭,但目有吉象,猶如星光,卻黯淡無光,何故至此,他不明。
「唉,聽我一句勸,日後,略是有好名,便換了吧。」白須老者音落,轉身離開,只留枯一人。
「怪老頭。」枯嘟喃。
拍了拍口袋,發現只剩一枚錢幣也。
肚子咕咕叫,枯皺眉,忽然雙目大睜,驚呼。
「壞了!」
枯與酒鋪有約,日日打下手,管三餐,工響薄。
坐聽故事,不覺時間已過,又要遭責罵。
蜿蜒路上,枯飛奔,忽覺大手抓腳踝,枯一踉蹌,險些跌傷。
枯回頭,發現是一名老乞丐,滿臉皺紋,衣裳破爛,氣味相比與枯,更甚幾分。
乞丐眼有哀求之意,渾身骨瘦如柴,顯然過得不如意。
「我有急事!」枯連忙喊道。
「何事急,都不如行一善來得好。」老乞丐搖頭晃腦,手掌卻不松半分。
枯無奈,心知多說無益,伸手,錢幣遞給老乞丐。
見錢幣,老乞丐鬆手,接過後,咧嘴一笑,露出枯黃爛牙。
枯望腳踝,紅而有印,隱隱發疼,頓時不悅,不多言,轉身走。
「等等。」
一道聲,令枯止步,枯回頭,老乞丐擺出一副得道大師模樣,面帶輕笑,似看破紅塵。
枯眼露白,就要走,老乞丐見狀,又是一聲,枯再止步。
「你想學法嗎?」
枯轉頭,心不信,「你懂法?」
「自然。」老乞丐得意輕笑,完全無先前卑憐模樣。
「我不信。」枯搖頭,模樣可愛。
「你可知道法?」老乞丐故作玄虛。
「這…不知。」枯被難到了,皺眉一陣,索性放棄。
「你懂,你說。」枯又說,眼有期望,凡習道者,壽命不凡,異於常人,枯自然羨慕。
「機緣未滿,不可說。」老乞丐閉眼。
「機緣?」枯問。
「你現在,還未達資格,走吧。」老乞丐睜眼,目露惜色,開口。
「你說你懂法。」枯露失望,不解,心略有不甘。
「不教無緣之人。」老乞丐搖搖頭,閉眼,便不再睜。
「你收我錢幣,便是承我一恩。」枯嘟嘴,理直氣壯,頑孩模樣。
「若是日後遇緣,便可再來見我。」老乞丐眼掠遲疑,旋即笑呵。
「行,一言為定。」枯心滿意足,轉身離開。
待枯離開,老乞丐不言許久,隨後,才淡淡自語。
「看不透,看不透啊……」
老乞丐雙目緊眯,枯背影,落其眼,卻不透。
酒鋪客淡,閒暇之時,枯坐木凳,目視眾客,有身佩長劍者,有符袍披身者,皆來酒鋪飲酒。
任你道行多高,無力灌酒,必受嘲笑。
枯露羨,他心渴望修道,卻不知從何學起,曾想下問客官,但被鋪主責罵,便不再多想。
「來!」一名道士招呼枯,枯受寵若驚,連忙上前。
見枯這般,道士滿意點頭,隨後低聲說道,「你助我酒水多兩,我便教你一二道法。」
道士聲音如魅音,令枯心神牽動,不受控制。
「行。」枯無法拒絕,咬牙,不待道士露喜色,又說道,「你可知,何為道法。」
「道法,乃殺人之利器,尋常人等,無一匹敵。」道士一愣,旋即大笑。
枯隱約看見,道士松垮的胸口,有猙獰傷疤,似是廝殺所形。
「道法在你口中,未免也太重孽了吧!」
不待枯開口,隔桌一名光頭和尚,十指相合,嘴中喃喃,「道法,乃眾生之妙緣,得者普度眾生,佛圓生萬象,百態而不熄。」
「故此,道法應斬孽魔,護眾生。」
「道法萬千,佛不過其一,談何這般言論。」道士不滿和尚插嘴,眼有銳色,頗為陰沉。
「施主頑固了。」和尚淡淡一笑,不願多言,起身,就要離開。
「你敢辱我?」道士聞言,勃然大怒,掌拍木桌,發出聲響,四周側目。
和尚不答,繼續離開。
「符八乾,去!」道士大喝一聲,手中有奇異火光閃現,仔細一看,竟是一道火符,印刻深奧紋路。
周圍眾人見狀,都大驚,紛紛閃開,這道士如此果斷,怪不得說起殺伐,頭頭是道。
「不可!」枯大急,若是打壞鋪內桌椅,他要受罰。
火符紋道,瞬息便至,和尚手中串珠,金光忽閃,即中之符,竟是生生震散。
「施主,你殺意肆起,成不了大器。」和尚渾身金光大作,皮膚之上,連帶頭頂,金紋遍佈,猶如聖人。
無法形容之氣息傳開,眾人震驚,腿軟,癱地不起,枯不覺,心不解。
道士滿臉駭然,癱於地,張嘴,卻無言,全無先前之銳氣。
鋪內,枯與和尚站立,其餘皆癱,和尚有所察,目移,落於枯身,眼中驚疑不遮,旋即皺眉疑惑,嘴中念念有詞,深看枯一眼後,轉身離去。
眾人皆鬆氣,同時眼帶疑惑,看向枯,心中不解,任是他們這等道略有參悟者,都是不抵,何故枯這般平凡孩童,竟能無恙?
眾人受驚,草草飲酒,隨後便離去,一時間,鋪內冷清。
枯未曾受驚,反而在思考老乞丐之言,「緣,怎麼遇呢?」
「枯!」
正不解,有呼聲響,枯聞聲望去,一名老婦正站在鋪後屋,枯一驚,連忙起身。
老婦乃酒鋪之主,慈心有餘,收枯為工,給予三餐,枯自內心大感激,自不敢怠慢。
「何事。」
望老婦模樣,眉帶焦慮,枯忙問。
「後院有大公雞,不曾想居然溜出,你快去捉回!」老婦催促。
「是。」
見情況緊急,枯連忙放下手頭之事,趕去後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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