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港』聽起來很霸氣,其實就是一個常住人口不到三百人的小港口。是位於阿拉斯西南部阿留申群島的一個小漁港。每年螃蟹捕撈季的時候這裏才會人多。
這裏人少也是有原因的:這實在不是一個宜居的地方,位於白令海、北太平洋和阿拉斯加灣的交界位置,環境相當惡劣。
不過現在碼頭上倒是沒有幾艘船,幾乎都在外面分秒必爭的捕撈。也有十幾艘漁船停泊在這裏,在跟船上的漁業公司出貨。
蕭鵬到這裏的時候,已經開始下雪來。
「哇哦,好大的雪哦。好美啊!」尼基塔伸開雙手高興地說道。
蕭鵬苦笑道:「尼基塔,小點聲說,小心真有人來揍你!」
「啊?」尼基塔愣了。
蕭鵬解釋道:「在海上最怕的就是惡劣天氣,不是所有船都像咱們船這麼輕鬆。咱們船噸位大,工作又少。所以才感覺那麼輕鬆,可是你們換個角度想一下,那些捕蟹船也就是一二百噸的排水量,在一兩米高的浪高低起伏,所有人感覺就是站在小樹葉上工作。而從蟹籠入海的一瞬間,所有人就幾乎都不會休息開始連軸轉的工作,一干就是好幾天。如果只是風浪還能接受,下雨也很正常,但是下雪就比較煩人了。甲板上很容易堆冰,會加倍的增加船員們的風險,一不小心就能造成人員傷亡,尼基塔,你可別以為我嚇唬你,在這裏捕魚那可真是玩命。每年捕蟹季的一開始都會舉辦儀式,紀念去年死在捕蟹季的漁夫。對漁夫們來講,只有風調雨順才是最好的。所以千萬別在漁夫多的地方讚美下雪之類的天氣,別說他們了,我聽了都想揍你們!」
「蕭先生!楊先生!哇哦,上帝真的是存在的,沒想到在這裏能遇到你們!」一個身穿羽絨服帶着線帽的小老頭叼着個煙斗笑嘻嘻的走了過來。
「馬克西姆,你這老酒鬼,我在海上大老遠就聞到你身上的酒味了!」楊猛和馬克西姆熱情擁抱。
「嗨!楊,你可不能這麼說我,在船上的時候我可是很自覺地!」馬克西姆抗議道。
楊猛笑道:「現在下船了吧?吶,送你點好東西!」說完把手裏拎着的袋子遞給他:「二鍋頭,比你們伏特加還牛逼的好東西。」
「哇,謝謝你了。」馬克西姆接過楊猛遞給他的二鍋頭,對着蕭鵬伸手道:「撒母耳先生。很高興又遇見你。走吧,碼頭上的酒吧很不錯的,我們去那裏喝兩杯,這該死的鬼天氣。」
蕭鵬笑着擺了擺手:「馬克西姆,你先去賣魚獲去吧,這螃蟹死掉的話就一分錢都不值了。我也要去碼頭那邊辦理停靠手續,一會兒我們酒吧見吧 。」
「那好,謝謝撒母耳先生理解,我們酒吧見!」馬克西姆雖說看到了蕭鵬等人開心,但是這齣來主要還是賺錢的,早點把收穫賣掉心裏早踏實。
這還真不是蕭鵬說的誇張,這些漁業碼頭上的北美漁業公司,對收購螃蟹龍蝦之類的要求是必須要活的!死的白送都不要!真心不誇張的說,就這麼個小碼頭上,每天被扔掉的死螃蟹死龍蝦起碼也要有個一兩噸。要讓華夏人看到了那要心疼死------浪費糧食可恥啊!
尼基塔好奇小聲問道:「蕭,為什麼他對你握手,和楊猛卻是擁抱呢?」
蕭鵬撇撇嘴:「男人有種友情,叫做『一起pia過娼』,他們就是這樣的友情。」
喬治娜在旁邊豎着耳朵偷聽,眼睛看着馬克西姆的眼神都快變了。
蕭鵬去找了一個賓館,安排好了值班留守人員後,帶着楊猛和兩個姑娘去了酒吧。至於船上其他人並沒有跟着蕭鵬他們一起。
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各地港口最繁華的是情色業那不是沒有道理的。在海上憋了那麼久總要有地方發泄的。
說句實話,原來船上的人倒沒有這麼多的毛病,但是這次不一樣啊,船上有兩個女人。儘管他們都知道這倆女人是老闆朋友的女兒到船上體驗生活的,但是這男人看不到女人可能都是正人君子,可是看到了女人就會想別的事情了。。。。。。
蕭鵬也沒管他們,只要不耽誤船上的工作,何必管他們的私人生活呢?眼不見為淨。
四個人到了酒吧,剛一進入酒吧,四個人就傻眼了:這裏正在打群架。看到蕭鵬他們進來後所有人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看着他們四人。
蕭鵬眨了眨眼,有點不確定的說道:「你們繼續?」
聽了他的話,還真就繼續捉對廝殺了起來。
蕭鵬聳了聳肩,繞過打架的人群來到吧枱,吧枱里站着一個酷到家的女孩,一頭黑色短髮,亞裔面孔。穿着一件黑色緊皮衣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但是脖子上露出的紋身一直紋到了下頜。畫着濃郁的煙熏妝,一個耳朵扎着一圈耳釘。另外一個耳朵則是一個大耳環。而她現在正在那裏低頭記錄着什麼。
看到蕭鵬他們過來,女孩抬頭問道:「你們要喝點什麼?」然後繼續興致勃勃的看着那邊打架的地方,同時在本子上繼續記錄。
蕭鵬低頭一看本子上的內容樂了,感情這女孩是在那裏給人算賬呢,打碎的桌子椅子杯子都要記下來計算賠償金額。
看到蕭鵬在看自己記錄本子,女孩笑道:「怎麼,要下注麼?」
蕭鵬聽後一頭霧水,女孩指了指頭頂,蕭鵬抬頭一看更樂了。這尼瑪是什麼情況?人家酒吧上方都是酒價食品單之類,這裏的上面是一個黑板,上面竟然寫着的都是船名,以及各種賭註:例如:『誰的船上船員先出事』、『誰的船第一個停工』、『誰的船第一個完成配給額』、『那兩艘船的船員會打起來』諸如此類。
「現在是『綠地仙子號』和『北地巫師號』的人在打架,兩邊人在海上為了搶地盤爭執起來,在酒吧遇到後打了起來,這是這裏的規矩:『海上的事情地上解決』。現在場內情況是『綠地仙子』方面有六個人,『北地巫醫』方則是五個人,你可以押哪一邊受傷的少。」女孩拿出四個杯子擺在蕭鵬等人面前:「喝什麼?」
「有什麼介紹麼?」蕭鵬反問道。
尼基塔突然吹了聲口哨,從吧枱里拿出一個大玻璃罐子放在桌上:「這個如何?」
看清玻璃罐子裏的東西後,喬治娜和尼基塔一起乾嘔起來,酒吧里卻響起來鬨笑聲,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有人要挑戰海鷗酒了』,那些還在打架的漁夫突然也停了下來,直勾勾的盯着吧枱方向。
瓶子裏是一些棕色的液體,這些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裏面有一隻腐爛的海鷗。
「怎麼樣,來一杯麼?」吧枱里的女孩一臉壞笑的看着蕭鵬等人。
楊猛卻眨了眨眼:「這裏也有這玩意?」
蕭鵬思考了一下:「哦,這裏有也不奇怪,這裏也是因紐特人生活的地方,你沒看這妹子就是黃種人麼?她就是因紐特人吧。」
吧枱上的女孩笑道:「阿拉斯加的因紐特人更喜歡人們叫他們愛斯基摩人,聽起來多霸氣威武?『吃人的人』!不過你猜錯了,我不是因紐特人,這裏是阿留申群島,我當然是阿留申人!」
阿留申人也是蒙古人種,分佈在西伯利亞、和阿拉斯加,他們不管外表、語言以及文化和因紐特人都十分相似,他們主要就生活在這阿留申群島,後來被星條國政府強行遷居到了阿拉斯加大陸,只有很少阿留申人留在阿留申半島。
話說這阿留申人口本來也不多,全世界現在還有六千左右的阿留申人,沒想到這裏竟然遇到一個,外表還這麼酷,這倒有點意思!
蕭鵬指了指杯子:「來兩杯吧!就放過這倆女士吧。」
楊猛笑呵呵的說道:「有年頭沒喝這玩意了。上次還是在西伯利亞,那個老薩滿叫啥來着?還是他請咱們喝的。真特麼的難喝啊。」
尼基塔聽了兩人的對話也不嘔吐了,而是瞪大了眼睛:「上帝,你們喝過這東西?蕭,你如果喝的話我不會再理你了!這東西也太噁心了!」
蕭鵬笑道:「尼基塔,你可以不理解別人的文化,但是不能不尊重別人的文化。因紐特人本來就有食用腐爛食物的習慣,這海鷗酒僅僅是他們文化的一部分。相信我,我們華夏人還有老鼠酒、蛇酒之類的,這海鷗酒並不算什麼事。」
當然,這話是這麼說,其實這因紐特人的『海鷗酒』和蛇酒、老鼠酒真不是一回事!
那些酒好歹是用高度白酒來泡製的,而這『海鷗酒』呢?就是把死掉的燕鷗扔到瓶子裏,在裏面裝滿水後放到太陽底下發酵。就喝這腐爛燕鷗發酵後的汁水。
正如蕭鵬所說,因紐特人有食用生肉腐爛食物的習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們生活的地方都是高緯度地區,綠色植物實在太少了,為了獲得足夠需求的維生素,只能食用生肉和腐爛的食物:腐爛的食物更容易咀嚼。
唉,歸根到底四個字-----『生活所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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