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最怕的不是陰魂索命,而是路邊蹦出來的殭屍,一尋思馬長發滿嘴都是獠牙的樣子,陳凡就覺得腿腳發軟,渾身上下都使不上半點力氣。
轟隆隆一聲雷鳴,天空中竟然下起了雨,電光閃過,林子裏頭更顯陰森.
陳凡心中暗罵,這真的是天公不做美,好生生的晚上,怎麼突然要下起雨來?這頭頂上兩個遮雨的棚子都沒有,叫人如何是好?
想到這裏,陳凡嘆息一聲,只能朝着林葉茂密的地方鑽了進去。
雨越下越大,越下月急,林子裏頭捲起寒風,吹得陳凡一陣哆嗦。
陳凡准知道這麼大的雨已經不是樹根底下能躲得過的,心下着急,只想着找個山洞小屋什麼的暫且一避。
可偌大一個林子,上哪兒去找一個容身之所呢?
雨水打透了身上的衣衫,陳凡已經感覺到明顯的寒意,他沒頭蒼蠅似的鑽了好一會兒,忽見不遠處的路邊平整整地閃出一排木頭,接着雷光只看見一眼.
陳凡不由得眼前一亮,那些木頭是橫着堆砌的,看起來,像個木屋!
陳凡心中大喜,心說難道老天開眼叫自己找到了老林子裏的木屋了?
早年間林子裏頭有獵戶,經常進山,有的時候三五天都不出來一次,就在林子裏搭建了一些小木屋,陳凡只聽說沒見過,這一次遇上真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可惜他手裏沒有電筒,只能瞪大眼睛往前摸,天空中閃了一下,將四周照如白晝,陳凡抬頭看去正看見一個用木頭架起來的小木屋掩映在叢林之中!
木屋有門有窗,只有一間房大小,陳凡快步跑過來,「有人嗎?」
裏面沒人回答。
陳凡又加大聲音,「有人嗎?」
木屋裏依然沒人回答。
陳凡顧不得那麼多了,兩隻手劃拉着,摸到梯子,噔噔噔地往上爬幾下,終於摸到大門!
門是木頭的,是那種類似木排的東西,陳凡摸到把手將門打開,一股明顯的朽木的味道從裏頭傳了出來。
味道很濃,有點兒嗆人,陳凡鑽進屋裏輕聲喊道:「有人嗎?」
很明顯屋子裏沒有人,沒有一點動靜。
陳凡看不到屋子裏有什麼,伸出摸了半天,才發現這屋子是兩間的樣式,最外面小半間,是個類似外屋的地方.
這邊兒上有石頭堆砌的台子,看起來來像是生火做飯的地方,往裏頭還有一間屋子,屋子有門。
陳凡本想敲敲門往裏頭看看,尋思尋思,又覺得黑燈瞎火的有點嚇人,自己給自己壯了一下膽子,將門推開.
撲簌簌地一陣煙塵落下來,弄得他一陣咳嗽。
裏面的屋子比外面更破舊,剛進去,就給蜘蛛剛糊住臉.
陳凡胡亂地摘了兩下,正在此時,電光一閃,將屋子裏照了一個通透.
陳凡一個激靈,嚇得坐在地上,因為,就在這小屋的正中,正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口落滿灰塵的的黑棺材!
電光又出現了,陳凡看得清清楚楚的,沒錯,這就是棺材!
棺材頭沖西,橫着,在正對着門口的位置還有火盆香案和已經高度腐爛的貢品和蠟燭!
那些東西變成黑黢黢一團,上面還有蟲吃鼠咬的痕跡,陳凡跟火盆的距離實在太近了,只要往前邁一步,肯定會踢翻它!
踢翻火盆是對死者的大不敬,陳凡雖不知道這棺材裏藏着的是什麼人,卻一向對亡者心存敬畏,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給棺材磕了三個頭,這才雙手合十小聲道:「棺材裏的爺爺,小子陳凡,被大雨所困,萬不得已來到此處避雨,如有冒犯,多多見諒!多多見諒!」
說完這話,陳凡又雙手合十像拜菩薩似的拜了幾下。
見棺材裏頭沒動靜,他憑着記憶去摸,他剛才好像看到香案上有那種老式的火柴,摸來摸去摸半天終於在盤子邊兒上的位置摸到了一個紙盒。
他憑手感將盒子打開,把火柴抽出來,對着火柴盒的側邊輕輕一划,嗤地一股子硫磺味兒出來,火柴頭燃起黃色的火花!
有了火光,陳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把桌子上的一個燭台拿起來,用火點了。
屋子本來就不大,一有火光立即照亮大半,陳凡看那燭台上的蠟燭還很多,不由得四處轉了一下。
比想像中的好多了,這屋子裏出了擺了一口大棺材以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靠北邊一張老式的小床,南邊有個用油紙糊好的窗戶,屋子底下是用板子拼湊的地板.
因為距地面有些距離,屋子裏很乾燥,沒有潮氣,只是年深日久沒人來過,這屋子裏的塵土比較多,那密密麻麻的蜘蛛網更叫人看起來就難受。
陳凡渾身上下已經濕透了,從屋子裏看了一下,沒找到被褥,床板上有個乾枯發脆的老蓆子,一拿起來,就碎了一半。
他沒心思考慮太多,轉回身到外屋,在石台下面有一些晾乾的木頭和樹枝,他胡亂地撿了一些拿到屋子裏,怕失火,又拜了拜棺材裏的死主才拿了火盆裝好木柴。
很快火就點燃了,陳凡到窗子邊兒上將窗戶推開,用木頭支好。外面風很大,好在是北風又在密林之中,只聽外面雨聲陣陣,其餘的並沒有太多不適的地方。
陳凡找了一塊破布,將床榻上的灰塵胡亂地弄了幾下,然後把身上濕透了的衣服脫下來,用木棍挑起來架在木板的縫隙里用火盆燒烤。
人這個東西很奇怪,有個火有個光,就不那麼怕了,脫了個乾乾淨淨只穿個小褲頭兒的陳凡坐在小床旁邊烤了一會兒,還是打了幾個噴嚏,出現了體溫過熱的情況。
他捂着腦袋,覺得腦袋快要炸開了,依着他的經驗判斷自己肯定是被大雨淋濕要感冒.
陳凡很少生病,卻也知道這時候染上病症的不妙之處,他尋思這衣服現在穿上一時半會兒也幹不了,就想在屋子裏找些能取暖的東西。
屋子裏沒有櫥櫃,床上沒有被子,沒有多餘的東西給自己用。他倒是能確定棺材裏的死人的身上能有壽衣壽被可以用來禦寒,可這黑燈瞎火又是雷雨天,他可沒膽子把棺材打開往裏頭看。
這林子古怪是因為這地方是靈氣匯聚之地,像這樣的地方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都不出奇,說句不該說的,現如今這棺材裏頭不蹦出一個什麼東西嚇唬自己陳凡已經是感恩戴德,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得罪這看起來有些年頭沒有來人拜訪過的屋主了。
陳凡找了半天,不由得往床底下看了一下,床底下堆砌着一些舊物,多是用籮筐裝着的。
陳凡將籮筐拉出兩個翻看一下,發現這裏頭裝着一些獸夾繩索之類的東西,還有一部分造型奇特的鈎子和矛。
誒?
這什麼東西?
忽然看到床底下有些黑黢黢的小玩意,陳凡以為是蘋果核兒之類的,用棍子扒拉出來,才發現床底下左一個右一個的都是各種禽獸的腦袋。
一多半是老鼠的,也有黃鼠狼和野兔的!
陳凡倒吸一口冷氣,心說這屋子裏難道還住着什麼東西嗎?
山林里能抓兔子吃的東西並不是很多,能吃兔子和黃鼠狼的更少,要說這年頭兒山裏頭還有獅子老虎那是吹牛,不過,聽說老林子裏確實還有一些厲害東西,多年前有人見過豹子,猴子,也有人見過「羆」,也就是「人熊」。
當然比人熊跟可怕的是「山鬼」,至於山鬼具體是什麼東西,誰也說不清,尤其這些年沒幾個人敢進山了,更是只能憑着傳說里的描述去想像。
陳凡盯着那些腦袋琢磨了半天,忽然生出一個想法。
他在想這些東西會不會是山裏的野貓留下的,照理說,貓的體型不見得比兔子大,貓捕鼠也抓半大的兔子可貓抓黃鼠狼的事兒還是挺少見的,以前光聽說黃鼠狼怕狗,沒聽說黃鼠狼怕貓。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如果山裏的野貓能長到今天遇見到的那個野貓的體型,那這事兒就不奇怪了,畢竟那是一隻連女鬼都敢撲的貓中好漢。
拿掐着蠟燭正尋思着那貓的來路,一滴蠟油濺在手上,陳凡一個哆嗦趕緊把手指含在嘴裏,又吹了幾下。
他沒找到能用的衣物,只能扯開床上的帘子了,這帘子非常老舊,一扯就破,而且上面不僅有蛛網灰塵還有許多莫名生物留下的一坨坨黑色的屎一樣的東西。
他走到窗戶邊兒上,將帘子抖了幾下,力氣用得大了,鏈子立即被扯開一個大口子。
陳凡一萬個無奈,胡亂地將帘子圍在身上,雖然覺得這玩意氣味兒難聞了點兒可有生於無,暖和多了。
陳凡真想回家睡在炕頭兒上,要是他早知道出來以後會這麼艱苦還不如留在家裏跟那和尚死磕呢,他雖然不是很明白奶奶為什麼一定要自己趕快跑別回來,但爺爺奶奶在他的心裏一直是最重要的人。
老人家說了的事情,一定有他的道理,更何況,連平素里英明神武的小姐姐都差點落了個灰飛煙滅的下場,光這一點就夠讓陳凡覺得後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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