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別嚇我,我又不是唐僧,他們吃我幹啥?」
「這個,你問他們唄。」奶奶說着,又拿着筷子打了陳凡一下,「反正你記住了,以後不可以亂動心思!有小姐姐陪着你,就好好的!啊!」
嘟着嘴不做聲,陳凡心有不服,可自小到大沒有頂撞爺爺奶奶的習慣,陳凡尋思尋思,勉強應了。
吃完飯等了一會兒,陳凡循着奶奶的吩咐去收碗筷,到屋裏的時候,叫李婷的姐姐正併攏雙腿靠牆坐着,她膝蓋上蓋着毛毯,手裏把玩着手機,陳凡把托盤端起來剛想出去,正看見這妞兒正斜着眼睛上下打量,「過來,求你個事兒!」
「幹嘛?」
「給我燒點熱水唄,姐姐要洗澡。」
怦然心動,陳凡歪着腦袋看着她。
她瞪了陳凡一眼,攏着耳邊的頭髮冷哼一聲,「看什麼看?你都不洗澡的嗎?」
「我知道一個好地方,沒什麼人,還乾淨!要不,我帶你去看看啊!「
」呸!」李婷說着,蜷起腿來白了陳凡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思,小色鬼!」
「不去算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陳凡說着,朝着她的方向伸出手來。
「幹嘛?」
「燒水不給小費啊!」
「屁大點兒的孩子掉錢眼兒里了!」李婷說着,掏出一張五十的遞給陳凡,「弄得乾淨點兒!水要燒開了!」
「放心吧。」
拿着錢樂顛顛地回了上屋,陳凡到井邊打了水。
李婷所在的偏方有一口大鍋,只是灶台很久不用,有些潮了,仔細刷了幾遍,將木桶里的水倒進去,陳凡又找了幾根干樹枝塞到灶坑裏。
一通忙活,水快開了,陳凡抱着好久沒人用的大木桶進了她的屋子,門太窄,勉強進去,等進了屋,李婷還給那大木桶嚇了一跳,「這什麼?」
「木桶啊,不要洗澡嗎?」陳凡說着,又出去拎了兩桶涼水倒進去,看李婷拿着相機咔嚓咔嚓地拍,陳凡頗不屑。
這玩意有啥好拍的?
城裏人還真是大驚小怪。
當天夜裏,李婷洗了一個熱水澡,這妞兒也是夠狠,窗子插上,門鎖了,里里外外捂得溜嚴。陳凡在窗戶底下轉來轉去,只聽得水聲,卻完全找不到機會,正抓心撓肝地難受着,門一開,換上睡衣的女人朝陳凡勾勾手指,「你進來。」
「要搓背麼?」
「搓你妹!」
女人說着,擰着頭髮坐在炕沿兒上,「他們說,你爺爺會法術,是真的嗎?」
「是啊,爺爺會,我也會。」陳凡說着,背着手走到鏡子前面,「想看看嗎?」
「想。」
「白看不行,怎麼也得親我一下吧。」
一個大大的白眼賞過來,李婷攏着大波浪的捲髮輕嘆一聲,「屁大點兒的孩子就這樣,等你長大了,可怎麼辦!」
「長大?現在已經很大了,估計再過幾年也不會再長了吧。」
「不是說那個!」
陳凡一愣,「那你說的啥?」
「年紀!」
「啊,我以為年紀呢……」
「貧嘴!」又白了陳凡一眼,李婷故作嗔怒地打了陳凡一下,「我問你,你爺爺幹嘛去了?這都兩天了,還沒回來,他是不是故意躲着我才說有事要出去?」
「別鬧了,爺爺又不欠你錢,為什麼要躲着你!「陳凡說着,抱着腦袋在屋兒里轉了一圈,又在一個老式的相框前頭停了下來,」爺爺去抓旱魃了,不是不理你,估計着,再等幾天怎麼都回來了。「
「旱魃?」
「殭屍的變種。」陳凡說着,不無埋怨地看向她:「本來,上周末我要跟爺爺一起去的,都是因為你,才耽誤了!要不是你開車撞到了馬大發,才不會有這麼多事兒呢!」
「別說的跟你很委屈似的好嗎?你當我願意啊!我在路上開車,他噌地一下竄出來,不管不顧就撲在我的車頭上!這能怨我嗎?我是受害者!」李婷說着,又很委屈地爬上蓆子,把窗戶打開,「話說回來,你們這地方怎麼那麼多的怪東西?以前光聽說這裏鬧水鬼,可沒聽說還有殭屍啊!」
看着那挺翹緊實的小屁股,真的很想摸一下,「那不叫水鬼,叫屍爺。」
「是是是,屍爺!」
像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似的,李婷拍拍炕沿兒讓陳凡坐下,「誒,你跟姐姐說實話,那個叫屍爺的東西你見過沒有?」
「見過啊。」
「親眼見過?」
「當然了。」
「那,你能不能抓一個,讓姐姐我拍個照片。」女人說着,抿着小嘴顯得很興奮,「你放心,這事兒要是成了,姐姐會好好謝你的!」
「會以身相許嗎?」
「滾蛋!」
「那算了。」陳凡說着,打了個哈欠準備走,卻給她抓着手腕拉了回來,「別着急走嘛,一百塊!做不做?」
「切,你當我是什麼?我不是那種為金錢出賣肉體的人!」陳凡說着,擺擺手準備出去,尋思尋思,又折返回來,「一百塊,你做嗎?」
微微一怔,女人低頭。
「做,來你過來。」李婷說着,皮笑肉不笑地朝陳凡擺擺手。
一尋思還有這好事兒,陳凡大喜過望。
陳凡剛想過去,卻見這妞兒從背包里翻出一把摺疊刀,咔嚓一下,刀子彈開,那刀苗能有半尺長,閃閃放光,「來啊,過來啊……」
「算了,改天再說吧。」
「來嘛。」
「別別別。」
「膽小鬼!我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呢!」李婷說着,把刀拍在桌子上,「就算你不干,姐姐一樣有辦法!對了,背單詞的事兒別忘了!認賭服輸的,才是男子漢!」
看她一副吃定陳凡的樣子,陳凡頗不屑,「這話應該我來提醒你,願賭服輸,這老公你以後都叫定了!」
「好,我等着!」
當夜晚間,電閃雷鳴,下起了大雨,大雨過後,周遭的空氣煥然一新,陳凡推開窗子,冷風鋪面,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以後,陳凡躺在被窩裏翻了一個身,這懸着的心也悄悄地放了下來。
下大雨了,爺爺那邊一定得手了。
早上起來,吃飯,一個本家的叔叔捎話過來,說爺爺那邊一切順利,叫家裏不用擔心。
陳凡問他爺爺什麼時候回來,他擺擺手,笑着說,「鎮長那邊,有事要辦!再等兩天,等兩天!」
說完,人就跑了。
轉回身兩天過去了,第三天,爺爺還沒回來。被李婷姐姐冷嘲熱諷癟了一肚子怨氣的陳凡正趴在課桌上尋思着山裏的事情呢,韓大班長又抱着新發的卷子跑了過來,「誒!又發呆!還有幾天就考試了還成天發呆!」
「你怎麼那麼煩人呢?」陳凡說着,一臉無奈地看着她,「絮絮叨叨,比我媽都煩!我有我的打算不用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誒,你這人,不識好歹!」韓美說着,倒騎在椅子上惡狠狠地一皺鼻子,「我都問過老師了,中考之前,還有兩次摸底考試,只有兩次了!現在不努力你就真的沒機會了!」
「放心,下次肯定考過你。」陳凡說着,打了個哈欠轉過頭去。
「就你?」面露輕蔑,韓美嬌笑:「先別說能不能考過我,你那英語成績能上六十分,就是奇蹟了!」
「別那麼看不起人行不行?六十分很難嗎?」
「你上過六十嗎?「
「沒有啊!」
「這不就得了,說你辣雞,你還跟我急眼,就你這成績,將來怎麼辦。」
「別老在這裏教訓我行不行!說的好像誰欠了你似的!我問你,我要能上六十分,你怎樣?」
「說怎樣就怎樣。」韓美說着,耷拉着眼皮擦着護手霜,「關鍵是,你上得了嗎?」
「說得好像很難似的,我就不信上六十比上你還難!」
咣一下,護手霜敲在桌子上,「你再說!」
「你再瞪我一下試試。」陳凡說着,拄着桌子回瞪過去,「要不我們打個賭啊?我贏了,我要你一晚上,你贏了,我給你一晚上。」
韓美不怒反笑,「好啊,說話算話。」
蹦躂蹦躂地站起身,這穿校服的女生忽然回過頭來,她一笑,就跟個小狐狸似的,「等着吧,你輸定了。」
下午三點,該上的課都上完了,一群人在教室里自習。
畫烏龜畫了三十五的時候,陳凡熬不住了。
老師不在,政教處的也沒出來瞎溜達,趁着大家不注意,陳凡收拾收拾東西從後門溜了出去。
剛到車棚里把自行車摳出來,王二蛋也背着書包呼哧呼哧地跑了過來,他壓低聲音,胳膊甩得跟雞翅膀似的,「陳凡!陳凡!誒我草你跑那麼快幹什麼,你特麼等我一會兒啊!」
「你出來幹啥?」
「跟你一起啊!」王二蛋說着,陰測測地笑了一下,「別瞞着我了,我姐都跟我說了,昨天你是不是找她來着?!」
手一抖,陳凡差點跪在地上,「她說啥了?」
「她說你在我家裏熬山楂罐頭來着!操!想不到你小子好這口兒!說吧,在哪兒呢?那玩意好吃不,給我也來點兒唄!」王二蛋說着,齜着大牙擺出一副吃貨模樣,陳凡長舒了一口氣,擺擺手,「誒呀,那玩意不是自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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