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術大宗師第四百五十一章心無所恃

「我也知道你說的是正經的，可有些事不是我能控制的，就拿小姐姐這個事兒說吧，你當主人願意叨咕她呀？那不是日久生情忍不住嗎？」

陳凡扶着下巴，老氣橫秋地咂咂嘴。www

「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其實主人心裏最惦記的人還是那妞兒了，雖然她又傲嬌，又霸道，脾氣很壞不解風情，但媳婦就是媳婦，與別人不一樣，我打小便跟她在一起了，二十幾年相濡以沫怎可能說忘了就忘了呢？」

「可是，可是鬼主大人並不是普通人！她對你做的那些事情，小蠻都知道！」

小蠻眼巴巴地看着陳凡，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心裏話說了出來，「主人，你心裏應該很清楚，其實鬼主大人絕不是那種說看上你就能看上你的人，她平素里總是勾着你，又不給，說白了極有可能是想把他牢牢套住，叫你欲罷不能！你真當她是什麼善男信女嗎？要我看她與你在一起也是別有所圖！」

陳凡挑起左邊的眉毛，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着這個小妮子。

「你好像，很懂的樣子啊！」

「本來就是嘛！其實這一切跟小蠻沒啥關係，但是但是小蠻就是看不慣，想說說！主人你哪兒都好，就是太傻，其實人這個東西，最壞了！你別以為是個妞兒跟你上床了，以後就是自己人了，你忘了那些人是怎麼出賣你的了嗎？其實小蠻什麼都知道，就是小蠻不想說！你這些日子除了在幫那個吳瓊處理他的事情以外，大部分時間都在琢磨鬼主大人的事！我知道你一定是不死心，想把鬼主姐姐搶回來，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真的是一個心懷不軌的傢伙，那這麼做就等同於找死！主人，你不要太天真的，好姑娘有的是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小蠻放下筷子，把小手按在陳凡的手背上，「就算蘇沫姐看不上你，不還有小軍姐呢嗎？小蠻看得出，小軍姐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只要你改頭換面做個好男子，小軍姐一定會回來的！還有，還有韓美！那個小妮子對你也是真心的，而且你倆一起長大，無話不談，你真捨得因為一時的誤會便與他一拍兩散嗎？」

陳凡斜着眼睛聽小蠻把話說完，略有些感觸地把胳膊橫在桌子上，「等一下等一下，不對啊，你怎麼老為韓小美說話呢？莫不是收了她的什麼好處了？」

「我，我是為你好！」小蠻很委屈似的，皺着小臉為自己鳴不平。

看她眉毛擰在一起，陳凡苦笑，「那，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主人也與你說句心裏話，你以為主人要與韓美分手是因為那場誤會嗎？不是的，真正讓我憤慨的，不是她的做法，而是她的態度。韓美與你不同，我與她是平等的兩個人，互相之間沒有太多名分上的瓜葛，事實上，那小妮子一向都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兒，在家裏嬌生慣養，在學校里也一直受着眾星捧月般的待遇！我喜歡她是事實，但是，從間接地在一起開始我們兩個人也遭遇了不少麻煩。她是一個不甘人後的人，每件事都喜歡跟人爭，跟人比，平素里有受不得半點委屈，又愛耍些小脾氣，像這樣的女孩兒，真正需要的是奴僕一樣的男朋友，把她捧在手心，含在嘴裏，呵護她，伺候她，包容她種種不足，能在她最孤獨的時候給她安慰，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會覺得自己不是孤單的，不是只有一個人，也只有這樣她才能打心底里覺得滿足，覺得幸福。」

「恩。」小蠻猛點頭，很同意陳凡的說法。

「但是，你主人我不是這樣的人啊。閃舞小說網www」

陳凡一攤手，「打她認識我那天，我就是有媳婦的人了，只是當時藏着掖着，沒人知道。現如今你主人我有了本事，可以叫她起死回生，她平素里吃我的住我的跟我在一塊兒，韓小美心裏頭自然是不舒服的。可是，她不舒服我能怎麼辦？平時可以哄着她，讓着她，可我不在身邊的時候，還得她自己想明白不是？是，韓美對我很好，我知道，但有些事我能解決，有些事我不能，就比如這次鬧出來的事情，說是她在試探我，故意氣我，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擦槍走火了怎麼辦？萬一這事兒沒給吳瓊他倆撞上又是怎麼一個情況？我不聯繫她不是因為我真的不要她了，我是想留給她一些空間，讓她自己想清楚，自己做選擇。」

「那你還像以前一樣愛她嗎？」小蠻很小心地問陳凡。

「怎麼說呢。」

陳凡想了老半天，終究是輕嘆一聲，「原本我以為她是我這一生中最值得珍惜，最值得信任的人，但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多少叫我改變了一些看法。」

「你說的是上次出賣你的那件事，對嗎？」

小蠻對這件事是有些了解的，見陳凡面色沉重，又夾了一塊雞翅遞給陳凡。

陳凡用手掐住了，小口咬了一下，點點頭，「其實我不怪她，因為，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遇到事情的時候你永遠沒有辦法叫所有人都替你着想，但是當時的我還是年輕些，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形。那個時候，我懷疑過所有人，包括佟妃姐，吳一紅，甚至張天霸吳瓊他們，我都沒有主動聯繫，眾人之中我唯獨沒有懷疑過的人就是韓小美，我信任她，總覺得我們是一家人，不管誰懷疑我，出賣我，她都應該對我有最起碼的信任。然而，最關鍵的時候，她還是……」

陳凡可憐巴巴地看着旁邊坐着的小妮子，一陣苦笑，「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你可能不會想到當時的我到底多痛苦，在那一瞬間，整個人都處在無盡的絕望之中，好在一切都過去了，我也不怨她了。但經歷過這麼多以後，你叫我像以前一樣相信一個人，便很難了。」

小蠻皺着臉，怔怔地看着陳凡，陳凡苦笑，「有的時候想，自己也挺可悲的，我這一輩子，喜歡過很多人，也跟許多大美女發生過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關係，可到頭來呢？你主人我還是孤身一人。

放在兩年前，你要是問我我最喜歡的人是誰，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你，是李婷姐，我那時候多想自己能早點長大，然後堂堂正正地與她在一起，疼她，愛她，呵護她。可到最後，我們倆也只落了一個有緣無份的下場。李婷姐不喜歡我嗎？肯定不是，一直以來阻礙我們倆在一起的，其實是世俗的眼光。

在她看來，我還是太小，太窮，太天真，所有人都不看好我們倆的將來，包括她的家裏人，也包括她自己。所以，她寧願嘗試着與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去交往，也不願意接受我對她的愛，那怕我願意為她放棄一切，那怕她根本得不到應有的開心幸福。」

陳凡頓了頓，難得地認真起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小蠻一眼，接着說，「李婷姐姐是壞人嗎？顯然不是，我想，換成別人別人也會這樣做，她這樣做不是因為她的性格有問題，而是因為她經歷過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知道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換句話說，李婷姐是最真實的，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選擇，雖然看起來這一切對主人來說略顯不公，但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如果是你站在她的位置你又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雖然我不是很想承認，但我得說，過去的我還是年輕，幼稚，容易異想天開，我總尋思着兩個人相互喜歡，就應該在一起，因為只有那樣，才不辜負此生，不辜負自己。然而，經歷越多，便越覺得疲憊，與其說是自己變得成熟了，倒不如說，自己變滄桑了。

你知道那種感覺嗎？一睜開眼睛，便看見無數隻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他們臉上掛着笑容，舉止談吐溫文爾雅，他們或青春靚麗，或沉穩內斂，可那光鮮的外表下掩藏着的卻是一顆顆骯髒齷齪的心。你永遠不知道那些戴着面具的衛道士心裏有多髒，永遠不知道表面的溫情背後藏着多無恥的勾當。我陷得越深，就越覺得觸目驚心，直到一點點地開始懷疑這個世界，懷疑自己，然後在無盡的孤獨與絕望中苦苦煎熬……」

陳凡用手一比劃，「這樣一個世界，我能做什麼？我能追求什麼？硬要說的話，我覺得小軍姐臨走時留給我的那張書籤上寫的八個字很有能表達我當時心態：心無所恃，隨遇而安。」

小蠻認真聽着，臉上顯出一抹擔憂，「可是，可是你要是什麼都不做，韓美可能真的走了，不再回來了！」

「那你要我怎麼辦？跟她結婚？與她長相廝守？她要是非逼着我趕走你，你還會為她說話嗎？」

陳凡托着腮幫，一本正經地說。

「我……我……」

小蠻是個實在孩子，聽得這話，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會嗎？」

陳凡挑起一邊的眉毛，問得一本正經。

第四百五十一章心無所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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