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額頭上的青筋在暴跳着,鼓出來,看得出來壓抑許久。
詹久久早就知道齊良越心裏面是喜歡着丁安娜,他脖子裏的項圈就能證明,丁安娜生下了他的孩子,丁安娜瘋了,這些消息一點點的纏繞着齊良越的思緒。
有些真相就要破土而出。
詹久久想過去說什麼,但是齊良越轉身就跑了出去,她打算追上去的時候霍展白將她的手抓住了。
「你放開我,我得去看看,萬一有什麼事情怎麼辦?」她焦急的說。
她擔憂齊良越的神色掛在臉上,但是他不想讓她走,沉默了下才說;「他不會有事情的,現在他知道了這個真相大概會去丁家盤問個清楚,問清楚這幾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沒有發現嗎?他根本就放不下當年的那些事情……詹久久。」
那句話是在提醒她,不要再去追了,不要再去等了,那個人不是適合她的人。
詹久久怎麼聽不出來。
齊氏跟着丁家也有一些合作,齊氏在a市有一些商業多多少少的跟丁家有些牽扯,他開着車子趕到丁家的時候,丁家管家過去開門,正好的丁夢佳下來了,聽到『齊良越』三個字還有些意外,親自留下來招待他。
齊良越進來,丁夢佳就感受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蓬勃怒氣,看着眼前的人覺得有些眼熟,擰着眉頭問:「不知道齊總今天來我們家是……」
「安娜在哪裏?」齊良越沒有辦法冷靜下來,眯着眼睛看丁夢佳:「她是在什麼地方?」
丁夢佳看着眼前成熟英俊的男人,鼻樑高挺,那雙深邃的眼睛很好看,猛地,她的記憶深處跟現在的現實相互結合。
她有些不確定的詢問:「你就是安娜曾經喜歡過的那個男人,對吧?」
「丁安娜到底是在哪裏?」他走過去,一手抓着丁夢佳的手逼問:「你們把她到底關在什麼地方?」
他手裏的力氣很大,丁夢佳都覺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他捏碎了一般。
而就是這時候丁家父母從裏面走出來,丁父是最先認出齊良越的:「齊總,你這是……」丁父看着齊良越和丁夢佳在一起的畫面。
齊良越冷眼掃過來,冷風陣陣讓他們兩個人都覺得後背發寒。
「當初是你們遺棄了我兒子?」
一句話冰冷冷的砸出。
丁父和丁母頓時臉色大變,看着齊良越那張臉,丁父指着齊良越的臉,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當年那個男人是你?!」
來的路上齊良越就已經想的清楚,想的徹底,丁安娜喜歡他,哪怕他們之間有過爭吵但是那之前每天也沒有說過要真的分開的話,女人都有小脾氣希望男人哄着她,丁安娜也是如此!
齊良越眼眸里凝聚着滔天怒火,他鬆開丁夢佳一步步的朝着着着這兩個始作俑者走過去,想到的都是丁安娜瘋狂的樣子。
「當初你們到底是做了什麼?嗯——遺棄我的孩子!」齊良越眼眸緊緊地鎖住兩個人:「丁安娜是被你們給逼瘋的,是嗎?她本身就是一個很開朗的女孩,在離開法國之前沒有任何問題,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那些怒火翻天覆地而來,燃燒的他渾身的理智全無,齊良越的胸口處劇烈的起伏着。
丁父和丁母為了這件事都後悔了,努努嘴,丁父抬手抹了一把眼淚,老淚縱橫。
「我……我要是真的知道會這樣,我不會這樣逼她的……」
丁夢佳看着齊良越此時的樣子,想到了醫生說的話,丁安娜當初是受不了刺激所以才會這樣,這幾年其實已經控制的很好了,只要不受到什麼刺激就沒有什麼關係。
她拉着齊良越的衣服,就說:「你不是想要見到安娜嗎?我帶你去。」
她回頭看着丁父丁母,咬牙才說:「姐姐的病現在最重要,她已經這樣了,醫生說讓她嘗試性的接觸到以前的東西,或許能夠讓她好起來,我帶他過去!」
丁夢佳拽着憤怒的齊良越出去,她上了車子然後開車直接去了第三醫院裏面,丁安娜的病房是在一個獨立高級區域,她此時此刻就坐在病房裏面,手裏面抱着一個布娃娃,抬手拍着布娃娃,對着那個布娃娃笑的一臉溫柔。
齊良越和丁夢佳兩個人就站在門口往裏面看。
隔着這樣近的距離,他的目光貪婪的望着裏面的女人,比他記憶里……瘦多了。
他手撐在牆壁上面,拿煙的時候手指都在顫抖,靠在冰涼涼的牆壁上抽了一支煙之後才讓自己穩住心神。
「她這樣多久了?」他啞着煙嗓詢問她。
丁夢佳出來的時候忘記穿大衣,有些冷,抱着手臂立在那裏回頭看了看病房,她跟丁安娜是一起長大的,丁安娜喜歡設計,她則是學習的工商管理還有經濟學,丁安娜的性格更加歡快活潑一些,就跟她設計出來的那些東西一樣,總是帶着幸福的感覺。
而她的性格更加強勢,很清楚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麼,目的性很強,有時候為了達到目的會不擇手段。
她跟丁安娜的關係一直都很好,這幾年她一直都沒有放棄她,給她找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物來治療。
丁夢佳抬手插着自己的髮絲,也從齊良越的煙盒裏拿出煙,有些嗆人,她咳嗽了幾聲之後丟了煙頭才說:「三年前丁家的生意不好,所以家裏人想到了聯姻這個辦法,所以逼着姐姐回來,逼着她嫁人;那時候姐姐說過自己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不嫁,是爸媽把她打暈從法國帶回來的;」
齊良越想到了那通短訊,所以不是丁安娜發的。
「回國之後,我幫着姐姐想要逃走;但是被發現了,從機場裏被抓了回來;他們打斷了姐姐的腿,後來姐姐暈倒才查出來懷孕……」
丁夢佳說這些的時候,齊良越聽到這裏手指節骨頭已經咔擦作響。
「很生氣,是吧?」丁夢佳勾勾唇笑:「那時候我也很生氣,但是沒有辦法,那時候丁家真的很困難;我不贊同他們這樣做,可我也沒辦法反抗;姐姐被他們壓着去醫院,打掉孩子,後來她是以死相逼絕食才把孩子留下來,不過爸爸媽媽把她關在房間裏面,不許她出來;想要等到她把孩子生完之後就讓她結婚,姐姐那時候知道這個消息想逃,結果不小心被車子撞了,等到她生完孩子之後爸媽就把孩子送走了,然後告訴她孩子已經死了……姐姐受不了刺激,瘋了。」
丁夢佳平靜的說完了這些話。
「從那之後她就被送到了這裏接受治療,她瘋了,但是唯獨還記得你跟孩子。」丁夢佳說:「j,是你吧?」
齊良越臉上的肌肉都是緊緊地繃着的,得知到那些真相的時候他除了心疼就是心疼。
丁夢佳這時候已經推開門進去了,地上有很多很多的紙業,丁安娜就坐在病床上跟她豎着手指頭:「小聲點,小安睡着了。」
小安。
霍安。
齊良越聽到她軟軟的聲音,她側着身子哄着懷中的孩子睡覺,他心裏面一陣發麻。
「好,我小聲點。」她已經見怪不怪,隨後從一邊的桌子上將一個白色的速寫本拿過來,交給他:「這是她這三年來畫的肖像,全部都是你的樣子;那時候她每天都在叫你的名字,跟我說很多很多你們的事情……」
那時候丁安娜的記憶已經很混亂了。
說到了這裏丁夢佳也沉沉的嘆口氣,「醫生說她的病情還是可以控制的,只要不刺激她,就好,以後你多來陪陪她。」
說完她走出去將這個環境留給了他們。
齊良越坐在病床邊的沙發上面,看着丁安娜熟悉的睡顏,她已經很安靜的睡過去了,濃黑的睫毛,蒼白的臉,他坐在一邊才開始翻看畫冊,裏面的他有低頭沉思的,吃飯的樣子,喝咖啡的樣子,還有微笑的樣子……栩栩如生,他一邊翻看,似乎都能夠想到她坐在那裏畫畫的時候,那時候她是不是期待過……自己來帶她走?
被關在屋子裏,被打斷腿,以死相逼才將孩子給留下來。
而他這三年都一直活在指責她的生活裏面,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去碰她的手,慢慢的,生怕會弄醒她。
丁安娜感覺到手心一陣溫暖,睜開眼睛看到了他,忽然間眼眸里放了光。「齊良越!真的是你嗎?」
「嗯,是我。」
安娜一股腦的一下子鑽進了他的懷中,將他的脖子給抱緊了:「你帶我走吧,我知道你會來帶我走的……」
那句話落入心尖就越發惹人心疼。
安娜,對不起,我還是來遲了……
齊良越離開之後詹久久的手被他捏在手心裏面,她擰眉想了想其實霍展白說得對,齊良越需要去尋找一個真相。
她手裏的電話這時候響起來,然後將霍展白的手甩開,助理問:「nina姐,你現在在哪裏呢?咱們還繼續拍嗎?醫院這邊場地我們談的時間不久啊。」
「你等等我,我馬上就過來。」她倒是把正事兒給忘記了,回頭慌亂不已將他的手給甩開:「我……我要去忙去了,你鬆開我。」
「今天在醫院裏拍戲?」霍展白反應過來。
詹久久鬼使神差的還是點點頭,將手從他的手心裏抽出來,轉身就往樓下去了,她疾步回到片場的時候臉色還有些微紅,心跳聲音也不斷的跳着。
助理看到詹久久回來之後湊過來問:「nina姐,你是想什麼呢?你不是戀愛了吧?」
「去忙你的吧——」戀愛?兩個字刺激到她,詹久久瞪她一眼,而她沒有注意到身後不遠處站着一個穿着黑色的衣服的男人,一雙冷眸冷冷的凝視着這邊,仰頭,他又回望着另外一邊。
冬天又冷,天色暗的早,詹久久給齊良越打電話的時候他的聲音有些暗啞,「你現在還好嗎?」
齊良越此時抓着丁安娜的手,看着她沉沉睡顏,點點頭:「嗯,還好……」
詹久久也不知道應該開口問什麼,他們之間的關係有些微妙,加上丁安娜和霍安的事情,所以詹久久也不好在多問什麼,所以擰了擰眉頭才說:「霍安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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