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有人不斷地在跟他們作戰,而助理瘋狂的開着車子飛馳着,直接往碼頭的方向開過去,這是他們最後的退路,碼頭上還有人在等着他們。
kimi的肩膀上面挨了一槍,鮮血還在不斷地湧出來,她一手摁着自己的肩膀,因為血液的流失都要暈厥過去。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霍笙一手將她給抱起來,kimi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仰頭看着霍笙的下巴。
他熟悉的臉。
霍笙手上都是她身上流出來的鮮血,他低頭看着她越發蒼白的臉,聲線有些顫抖:「你忍住,上船之後我就讓人給你找醫生——」
kimi艱難的笑,抓着他衣服,說話:「對不起,霍笙,我沒有辦法……我誰也放不下,可是我也不忍心看你真的去死,霍笙,我不怪你,要是逃出去了,就別回來了,不要再回來了。」
她咬牙說:「我要你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活下去……」
「不要說話。」
他剛剛怎麼會讓人開槍的?
如果沒有他的允許,她怎麼會中槍?
他抱着kimi疾步上船,回頭跟人大聲吼着:「去給我找醫生,快點——」
他將kimi放在床上,隨行的醫生已經提着箱子過來,就是這時候霍展白已經帶着人急速的趕過來,兩邊的人已經開始開站。
霍笙的人手中擁有的東西都是最先進的,動手的時候絲毫沒有留情的餘地,兩邊交戰,戰火沖天,海面上還不時有轟炸,船上也不停的在搖晃。
霍展白帶來的人傷亡慘重,幸好後面跟來的人來得很快,霍笙這邊倒是漸漸地落於下風。
他的船飛速的開出去,霍展白緊緊地眯着眼睛看到了一邊的小艇也直接跳上去,飛快的衝過去。
子彈是從kimi的肩膀上直接打穿,從她的骨頭裏射出來的,包紮好了傷口就沒事了。
霍笙進去的時候kimi已經醒過來,只是很虛弱,他捏着kimi的手彎腰去將她的頭抱着,低頭貼着她的腦袋。
「沒事了,沒事了。」
他自己也跟着鬆了一口氣似的。
kimi被他抱在懷中,一手艱難的抬着去抓着他的衣服。
「……霍笙。」她的聲音很微弱,疼痛讓她沒辦法用力說話,一用力都覺得好疼。
「好了,你別說話,等到出去了我們就安全了,你再忍忍。」他說道。
就是這時候槍聲已經傳來,外面還有一陣打鬥的聲音。
霍笙瞬間抬頭看着外面,將kimi直接放下來:「你在裏面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他手裏拿着槍,剛剛打開門,霍展白已經解決完那些人疾步朝着他走過來,霍笙拿着手中的槍對準他的肩膀打過去。
他只是低頭看了一眼便直接走過來,看着這片茫茫大海,頓時想到了那個夜晚。
「霍展白,你是來送死的。」
「死?」他冷着臉,沒有一絲表情:「你都沒有死,我又怎麼敢死掉?哪怕是我要死了,我也得拖着你一起死,霍笙,我們之間的賬,今天一起算。」
現在這船上只有他們兩人,之前的恩恩怨怨也應該一筆解除。
霍展白端着手裏的槍,對準了霍笙,霍笙手中也同樣是端着槍,兩人就這樣對持着。
「是應該有個了斷才對,一直以來都是你追着我不放,你恨我,恨我殺了詹久久和你的孩子,霍展白,你怎麼不想想導致這一切後果的人到底是誰?難道不是你們逼着我變成這樣的嗎?」
「讓你變成這樣的,從來都不是我們,當初你懷着恨意回到霍家的時候,那時候我對你並無恨意,可你那時候推我滾下山,我在山裏呆了兩天要不是搜救隊的人趕到,我已經死了,後來也是你自己跑出霍家,消失不見,再後來是你自己又重新回來。」霍展白道:「爺爺一直都對你不薄,我早就勸過你,收手,是你自己閉着眼睛將這條路直接走到頭的。你能怪得了誰?」
「霍家沒有人對不起你。」
「霍笙,是你害死了久久,今天,你得償命。」他沉聲說道,手中的槍直接指着霍笙所站立的方向:「你可以試一試,到底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槍更加快。」
「那你可以試試……」
霍展白手中的槍上膛,對準了他的腦袋,霍笙依然是噙着一抹冷笑,而就是這時候傅景西已經帶着人趕過來,看到他在船下吼着:「霍展白,不要衝動。你的任務是活捉他……」
霍笙的唇角處微微的勾着,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霍展白,你不敢開槍。」
但是他不同,他敢。
船隻要駛出公海就沒有任何問題,他在拖延時間,跟霍展白對持着,手裏的槍也直接瞄準了霍展白所站立的方向,而就是這時候霍展白眼裏也濃濃的閃現過一抹殺意。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嗎?霍笙,在我的眼裏,你現在不過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人狂魔,我殺了你,只是做了我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話音落下,霍展白手裏的槍已經按下。
霍笙還來不及按下手中的槍,突然間腰就被人抱住,耳邊響起來的是清晰的槍聲,胸前一陣溫熱的濕潤感傳來,kimi抱着霍笙的腰,後背處薰染出一朵漂亮又妖冶的紅色花朵,她抱着他的腰,手裏的力氣再慢慢的減弱,kimi艱難的抓着他的衣服。
「kimi……」霍笙捧着kimi的頭,瞪大眼睛看她,眼裏是慌張,他掩飾着眼中的慌亂說道:「你別怕,別怕,不會有事情的,我給你找醫生。」
她感覺自己呼吸不上來了,霍展白的槍法很準,那一槍直接打到了她心臟的位置,她艱難的喘息着,抬手想要去摸着霍笙的臉。
抬起,無力的放下。
霍笙將她的手抓住,貼在自己的臉上,她隱約間看到霍笙眼底的眼淚。
kimi扯出一個好看的笑;「霍笙,你別難過……不要哭,我不疼,真的。」
「你傻,你為什麼要出來?」
「我不想看到你受傷,霍笙,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是世界上最不忍心看你受傷的那個人,我寧願自己受傷也不要看到你受傷。」她說着話,吐出一口鮮血。
霍笙慌亂的去擦掉她嘴角的血,可是卻越擦越多,白皙的肌膚上都是她的血跡,她抓着霍笙慌亂不已的手眼皮耷拉着有些無力。
「霍笙,不要帶着恨活下去了,我想你活的開心點,帶着那些仇恨過着也不會輕鬆的,去過你想過的日子吧,以前你不是跟我說過嗎,你只想當個簡簡單單的人,有個幸福的家,如果有孩子你會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你會給他最好的關愛。這是你說過的。」她抽抽鼻子,晶瑩的眼淚瞬間眼角滑落:「你答應我,好好地活下去,把我忘了吧,好好地活下去……找個喜歡你的人,跟她一起生兒育女。」
對不起,霍笙,我不能陪着你了。
對不起,未來的幾十年你都要一個人走了;哪怕是我不願意,哪怕是我不甘心,你都要一個人走了,我給不了你未來。
霍笙,要是有未來,我一定會早點遇見你,不管如何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可是如今我們之間的負擔太多了,背負着那麼多生命,我沒有辦法再無所畏懼的跟你在一起。
那樣會對不起的人太多,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獲得解脫。
她留給他一個蒼涼的笑,依然低聲說道:「答應我,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要再回來了。」
說完她緩緩地閉上眼睛,霍笙捧着她的臉撕心裂肺的大叫;「欣染……」他掐着她的肩膀使勁的搖了搖,kimi沒有任何感覺,柔軟的身子漸漸地冷下去,不會再睜開眼睛,心臟也停止了跳動。
她平靜的躺在自己的懷中,永遠的睡過去了。
霍展白依然是端着槍的姿勢,他未曾想到kimi會突然間闖出來,等到開槍之後已經遲了。
霍笙再次抬頭的時候舉着槍便朝着他開過來,傅景西帶着人闖上來的時候霍笙手中拿着彈藥,一手抱着kimi的屍體蹲在那裏,他赤紅一雙眼睛看着霍展白。
留下一句話。
「霍展白,我們之間,永遠不算完。」
面前突然間發生爆炸,傅景西和霍展白躲避過去,再爬起來的時候霍笙抱着kimi已經從船上跳了下去。
湛藍的海水在陽光下散發着光,像是灑了一把碎銀子似的,想到剛剛霍笙最後看自己時候的那個陰鷙目光,霍展白手撐着欄杆,眼神里十分痛楚,幽暗,將接下來的事情全部都交給了傅景西。
他如今已經做完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也應該全身而退了。
這段時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何挺過來的,霍笙的事情出了以後,霍展白也並沒回到霍氏,霍氏都是霍秀秀跟其他人一起撐起來的。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身體不錯,那之後卻是大病一場,做完手術之後便回了公寓裏面養傷,纏綿病塌怎麼也不見好轉。
後來索性將工作的事情都交給了霍秀秀去打理,自己成天都窩在公寓裏面哪裏也不出去。
傭人看着霍展白這個樣子,也不是一回事兒,憂心忡忡的,霍展白也是越來越消沉。
就這樣過去了大半年的時間也不算是好,這天早上霍展白出門去跑步的時候路過門口,突然間聽到草叢裏傳來一陣嬰兒的哭泣聲音。
他停下腳步走過去的時候,看到草叢裏一個箱子,裏面放着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紅通通的小臉,隨意的用衣服裹着,哭聲很大,聽聲音就知道很健康。
霍展白抱着孩子站在那裏,看到裏面留下來的紙條。
是一個未成年的女孩生下來的,她沒辦法撫養,希望好心人能夠收養這個孩子,寫上了孩子的出生日期。
霍展白看着這個小小的孩子,突然間咧開嘴角便笑了起來,抱着他回家。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方雲凱幾乎隔段時間都會來一次醫院,看詹久久。
她沒有醒過來的跡象,躺在那裏的女人並沒有因為這樣兒變得難看,皮膚依然很細膩,依然是那麼漂亮。方雲凱再次來的時候坐在一邊給她擦手,擦腳,看她平靜的躺在那裏便問:「久久,你還打算躺到什麼時候去?難道還不打算醒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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