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白手心裏捏着汗水。
下面的人還麼有上來。
要是夏依然跑了,他就抓不住了。
他是霍笙手裏的人,一個人也不能跑。
「霍展白,救我……」徐景熙說完之後就昏迷過去,她身下流下一大堆的血跡。
「景熙?!」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槍指着夏依然的方向,只需要輕輕一按,他就可以弄死夏依然。
但是夏依然拿着詹久久擋槍怎麼辦?他不敢動,也不敢去賭博。
夏依然也猜出來了,他不敢賭博,嘴角處的笑容艷艷,眯着眼睛看霍展白:「霍展白,你的心尖寵現在暈過去了,斷了手,腿上有傷,海水裏泡了一天,要是再不去治療恐怕就真的會死在你眼前了。」
夏依然笑。
貼着詹久久的耳朵,她幾乎都躲在詹久久的身後,像是毒蠍子似的隨時會蟄自己。
「你說霍展白會選擇誰?」
她腹部處在不斷的疼,那種疼還不是很明顯,但是她怕,孩子會隨時降生,詹久久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霍展白,還沒來得及出口,夏依然便在一邊又說了:「霍展白,你趕緊想清楚了,到底要帶走誰走。船馬上就要開了——」
霍展白看着夏依然,說道:「你覺得你能夠逃掉嗎?」
「那你覺得到了今天我還會留下你一條命嗎?」她問,徐景熙到底跟她沒有什麼冤,有的是他們兩個人,她算的清楚:「霍展白,你自己考慮清楚,你到底要選擇誰來為你陪葬!」
夏依然看着他說道:「你最好是不要跟我耍什麼花招,把你的東西都給我放下來,快點——」
霍展白看着他們兩個人,夏依然的人更多,他放下手中的槍,踢開,然後站起來。
「現在可以了?」
他不敢賭博,也在拖延時間,拖到他們來。
夏依然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他看着那邊的人沒有靠近,也沒有做任何事情,旁邊的人粗聲粗氣的說:「別跟他廢話了,這些人不都是想我們死,我們幹掉一個是一個,等我們逃出去了把他們都丟到海裏面去,跟我們屁關係。」
「你給我閉嘴,難道我需要你來教我怎麼做嗎?」夏依然低聲吼着,她要的是好好地折磨詹久久,讓她死那不容易,她想要的是折磨她,折磨夠了,再讓她死掉。
徐景熙已經堅持不下去,霍展白看着徐景熙,她身下的血越來越多,身體的血液本身就不多,要是得不到救治徐景熙真的會死的。
他的視線已經飄離到徐景熙的身上。
她趴在那裏無聲無息的,他瞬間想到了鏡頭裏面,徐景熙開着車子去救詹久久的時候。
她是傻,傻到不自量力,竟然一個人想要去救人。
但是整個事情里徐景熙都是無辜的,詹久久是他的妻子,他愛她,如果真的要死他可以陪她,他不能欠着徐景熙的,也不能欠下徐家一條命。
這個決定,很艱難。
「怎麼了?你想好了嗎?」夏依然問道:「你心裏面應該已經有了想法吧?來吧,說出你的答案。」
她笑着說。
詹久久也看他。
他心裏面有了決定,可是詹久久那雙清亮的眼眸看着自己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將那句話說出口。
哪怕是他的理由有多站得住腳,但,無論什麼決定對任何人來說都不公平。
見到霍展白一直都不開腔,夏依然等不及了,拿着槍指着徐景熙:「看來你是不想要讓她活着了?」
她剛剛拿着槍指着徐景熙,頓時霍展白抬頭猛地刺向夏依然。
「你敢!」
暴戾的男音頓時而起。
詹久久聽着那聲音,心裏卻在粉碎。
她站在那裏承受着腹部處的撕裂痛楚,霍展白,你擔心徐景熙的傷,可是我呢?我的肚子裏面還有孩子。
她絕望的想。
她也在期盼,霍展白會看在孩子的面兒上選擇她。
「我的耐心沒有那麼好,你自己快點來選擇——」夏依然指着徐景熙吼着,說:「否則我接下來就處理她,反正她死不死你也不關心,對吧?」
他握緊拳頭。
後面的聲音還在響着,不斷的在震動着。
那些聲音將所有的思維都震得粉碎,也將那些薄薄的東西也徹徹底底的撕毀。
耳邊是風聲,鼻翼間是死亡的氣息。
她距離死神那樣近,想說什麼也說不出來什麼,站在那裏她渾身的冷汗都在疼的往下冒着,她僵硬的立在那裏倔強的不肯低頭,也不說一句話。
目光只是鎖着他站立的方向,心裏面隱隱約約的還有一絲希冀。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沒有那麼無私,她想要活下去,迫切的想要在這樣絕望的時候活下去罷了。
「霍展白,我給你的時間不多,我數三下,你自己來選……」夏依然的聲音化作為催命的符咒,薄唇輕啟:「3——」
霍展白的目光望着這邊,未動。
詹久久也是看着他。
他的目光在掙扎之後還是落向了地上的徐景熙,夏依然嘴角處的笑意翩然,笑的得意,張揚。
霍展白握緊了拳頭,應該如何選擇?他還在踟躕,夏依然的聲音又像是鬼魅一般響起。
「2——」
時間越來越緊迫,逼着他必須,立即,馬上就要去做出一個選擇,徐景熙剛剛還能夠說話,但是現在她已經徹底暈死了。
徐景熙,詹久久……他要怎麼選?對他而言,重要的是詹久久,但是徐景熙是無辜的……不該捲入這場紛亂里。
她看不到霍展白的掙扎,那瞬間腦海里只有他慢慢的抬起頭時候的那瞬間,風聲好像是停止了,時間也好像是就這樣停止了。
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世界遺棄,當初爸爸也是這樣拋下了自己,走了,今天,她還是要經歷一次拋棄。
而這次……是她最愛的人將她拋棄了,將她推到了死亡的邊緣,她覺得自己已經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徐景熙是無辜,但是在這瞬間他選擇的是她吧……
「1——」夏依然的聲音落地,詹久久的喉嚨也跟着哽咽一下,艱難的吞吐,她閉着眼睛,聽到夏依然問:「你選誰,霍展白——」
下一秒。
他的聲音傳來。
「把她帶走,夏依然,你不是想要逃出去嗎?那就送她走,你的人那麼多,難道還怕?你可以帶我走。」他說道。
夏依然勾唇淺淺的笑起來,故意貼近她耳朵,說道:「詹久久,看到了嗎?他沒有選擇你呢,選擇的是另外一個女人。」
說完她點點頭讓人將徐景熙送下船,而船在這時候也開始駛出去,她依然是站在那裏看着霍展白,遠遠的看着,自己卻是臉笑也笑不出來。
她手摸着自己的肚子,這時候才露出那些難忍,腹部傳來的疼痛越來越清晰,像是要將她肚子裏的內臟都給撕裂一般。
她也說不清楚哪裏更加疼了。
剛剛霍展白選擇徐景熙的時候,那一刻,她真的覺得支撐自己的一切都崩塌了。
她不是沒想過,霍展白會選擇自己,他們的孩子,但是他選擇了徐景熙,將她和孩子留在了這裏,詹久久迎風立在那裏,雙眼朦朧的看他。
好久,她才微微的彎着腰,說道:「霍展白……我到底是欠了你什麼呢?因為你,我的世界現在一片黑暗了。」
她是在責怪自己,怪他,沒有救她。
霍展白手臂上的青筋凸起,來不及解釋,只看到她微微的彎着腰,「久久,你怎麼了?」
她分開腿摸着自己的肚子,只覺得自己身體好似被撕裂,陣痛的感覺在一陣陣的席捲而來,她已經很久沒有進食,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什麼力氣,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去。
霍展白是醫生,很輕易的分辨出來,詹久久此時此刻的情況,她忍着疼一張臉憋的通紅。
他瞬間瞪大眼睛:「陣痛了?」
孩子已經七個月了,隨時都會有生產的可能,如果是這樣,孩子就是早產?霍展白明白了她剛剛眼中的那種恨到底是為什麼而來。
該死的,他剛剛竟然沒有發現她忍的那樣難受!她的肚子裏面還有孩子。
「……你關心我怎麼樣了嗎?霍展白,我要是死了,你應該很開心吧?」她扶着肚子緩緩地開口,聲音嘶啞,也說出了她最想說的話,帶着恨,帶着怨,輕飄飄的,卻帶足夠了殺傷力。
傷了自己,也傷了霍展白,讓他的渾身上下四肢百骸都因為這句話,因為她此時的眼神和語氣而瞬間緊張內疚。
詹久久以為自己不會在乎的。
她以為自己能夠做到不在乎的,他會喜歡上其他人,可是當她知道他有了其他人的時候那樣難受。他曾經在婚禮上對自己曾經許下誓言,這個承諾會給她一個家,會愛她『一萬年』的男人,如今選擇了另外一個女人。
誓言,就只是誓言。霍展白,哪怕是謊言,為什麼你就不能欺騙我一輩子,騙走了我的心,卻又不願意再給為我織一個夢。
把所有的希望都留給了另外的女人,那麼她呢?算是什麼?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到底是應該用什麼心情去面對他得好。
夏依然聽到他們兩人此時此刻對話,哈哈的大笑起來:「詹久久,當初你不是很囂張嗎?現在你也知道痛苦了?霍展白放棄你了和肚子裏的孩子,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她的手已經摸到了詹久久高挺的腹部處,一臉同情的看她,笑起來:「你別擔心,反正你們都是一個都逃不掉的。」
她眼前一片黑暗,竟然是什麼都想不到了,他一臉陰沉的看着夏依然,咬牙:「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放了她——」
「放了她?」她反問霍展白,頓時間笑起來,好似惡鬼:「你覺得我會放了她嗎?霍展白,我留下你們兩個就是想要你們兩個死,你覺得我會輕易地放過你們兩個嗎?」
「那你覺得你傷害她,我會放過你嗎?」
詹久久慘澹的笑了笑,到了這時候了,霍展白現在才說出這樣的話?她的死活……他在乎嗎?
她心裏面沒由來的覺得悲戚,並沒有因為他此時此刻的這番話而覺得有任何開心或者是喜悅的,只覺得滿身心的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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