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武合一 第770章 答案

    「謝宇，如果你現在就會死的話，你最想要做的，是什麼？」波波薩正襟危坐，輕抿了一口清茶之後說道，這一刻的他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殺氣消失無蹤了，那消瘦的身形反倒透着儒雅之氣，與之前那個暴虐的戮落公爵波波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果不是他的樣子沒有變化，謝宇一定會以為這是另一個人。

    謝宇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扭頭看向四周，這裏不是他的意識空間，沒有蓋亞，也沒有母祖，有的就是和煦的春風，明媚的陽光，以及漫山遍野無窮無盡的奇怪樹木，倒也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而謝宇現在就坐在波波薩的對面，那一張母祖星特有的椅子上，在他面前，就只有一杯清茶，簡單而又舒服。

    「不用那麼驚訝，這裏並不是我的意識空間，我也做不到在別人的腦海中開闢出我的意識空間。」波波薩沒有對謝宇的沉默有任何表示，而是輕聲解釋道，「這裏是我無意中，在磨鍊意識的時候創造出來的一個內心世界，我還是第一次讓別人進來，你應該感到榮幸啊。」

    「這裏……就是你的內心嗎？」謝宇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裏居然會是波波薩的內心，這麼一副美好的景象，竟然會是那個以戰爭為樂趣，以殺戮為己任的波波薩的內心？別開玩笑了，洗白也不是這麼洗的吧。

    「沒錯，這裏就是我的內心，或者說，這就是我所希望的內心。」波波薩低下頭，當他再次抬起頭時，他的眼神變了，剛剛那個儒雅如同學者一般的波波薩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就是謝宇所熟知的那個暴虐的波波薩，而他們所在的位置也從充滿生氣的森林變成了黑暗的地下洞穴，沒有光也沒有風，有的就只有那縈繞在鼻翼間的濃鬱血腥味，這裏已經是血海狂濤了，各種顏色的血液混合着，讓人噁心欲嘔。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為什麼要在那麼重要的時候將你帶進我的內心，這又是怎麼做到的，但這一切都不是關鍵，關鍵是我剛才問你的那個問題，你只有一分鐘可以回答，以我的能力，我只能將時間延緩一分鐘而已，一分鐘之後，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答案，那麼我們就會因為來不及反應而被母祖殺死。」波波薩每一個字都帶着濃郁到極致的殺氣，他是真的很想殺了謝宇來為默刻公爵報仇！

    「答案？我為什麼要給你答案？我們之間只是合作關係，為的只是要殺死母祖而已，其實我也和你一樣，很想把這個在眼前礙事的人，給殺掉！」謝宇也同樣充滿了殺氣，可是對比波波薩卻像是少了靈魂一樣，雖然嘴上說着要殺了波波薩，但是他卻沒有理由，為什麼會這麼想殺掉波波薩呢？是比對其他母祖星人，甚至比對母祖都更要濃郁的殺意啊，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自己忘記了一些什麼嗎？

    「告訴我！你會在臨死之前，用你最後的力氣做什麼！」波波薩沒有理會謝宇的挑釁，而是大聲的吼道。

    做什麼？做什麼！做什麼……謝宇的殺氣褪盡了，他雙目無神，如同一個小孩子一樣茫然無措，他不知道該怎麼辦，該想些什麼，他甚至想要求助波波薩，他想要知道答案，知道在生命即將結束的時候，他會想要做什麼，誰來告訴他到底應該做什麼！誰來告訴他，他到底忘記了什麼！

    「告訴我……告訴我……」謝宇喃喃着，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劇痛正在迅速蔓延着，可他甚至無法分辨這劇痛的來源，只是感覺到，在這樣的劇痛下，他似乎對於這個世界有了新的感覺，不，不是新的感覺，而是那在他腦海中沉睡了許久的某些東西，逐漸浮了上來……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選擇將那些想要殺我的人或者物全部毀掉，這是現在的我的答案。」波波薩說着，根本無視了痛到在地上抽搐的謝宇，他再次恢復了儒雅文靜，只是周圍的環境卻沒有變化，「但如果說我的真正的想法的話，我想去感受一下沒有戰爭的世界會是什麼樣的，不再失去至愛的世界會是什麼樣的，我碌碌無為，被人欺辱，無力反抗的世界會是什麼樣的，或許只有那時候我才會明白，被我毀掉的世界本該會是什麼樣的吧。」

    「那你呢？謝宇，如果你不想現在就被我殺死的話，就給我站起來！大聲地告訴我，你的答案是什麼！」波波薩再一次爆發出恐怖的殺氣，讓謝宇有了那麼一瞬間的清醒，說道：「我想要……」

    想要什麼？自由嗎？那條由自己武道延伸出來的人生之路嗎？又或是守護？那條曾被自己認為不需要的路？又或者是毀滅？毀掉這個自己不喜歡的世界？到底……是什麼呢？謝宇這樣想着，但他的嘴巴卻不由自主地繼續說道：「我想要……為了別人，活下去！」

    為什麼要為了別人活下去？因為那些人，就是自己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意義啊！謝宇瞪大了眼睛，這一刻他外面身體的大腦正發生着無法形容的變化，那些被埃爾森抹去的記憶突觸，那被魯逸深刺激失去了記憶性的大腦皮層細胞，竟然在這一刻回來了，無數記憶突觸在納米機械人的蠕動下重現，讓謝宇的記憶回來了，那些開心的煩惱的悲傷的過去，都在這一刻回來了，因為，這些都是謝宇活下去的意義。

    「這就是你的答案嗎？」波波薩站起身，走了，隨着他的步伐，這個世界正在崩塌，包括波波薩的身體也是，「這樣你就滿意了嗎蓋亞，讓我忍受着那樣的憤怒與悲傷和這個地球人心平氣和的說話，就為了讓他恢復記憶，這樣你才肯和我全部融合，來對抗母祖的力量，值得嗎？」

    「他始終是我的孩子，不是嗎？失去記憶就等於失去過去，這樣的事情會讓人悲傷的，而且，你不也是一直無法放下你的過去嗎？」蓋亞輕聲說道，從此，再也沒有了然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