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秋接着問道:「那次是不是給你們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狼王面容減緩,臉色沉重地點了點頭。
張傲秋知道自己猜測不錯,遂望着狼王,沉聲道:「狼兄,你可信我?」
狼王同樣看着張傲秋,聞言點了點頭。
張傲秋道:「剛才我已經跟小狼溝通過,我能明白他的意思,它也能聽懂我的話。狼兄,我想在你身上也試一次,若是你有什麼仇恨,你可以告訴我,看我能不能幫你。」
狼王眼神先是驚異,然後又顯得無奈,半響過後才又點了點頭。
張傲秋見它同意,點頭道:「既然這樣,那我們開始吧。只是在這過程中,你不要緊張,更不能死守心靈,不然我的神識是進不去的,若是強行為止,就會害了你,你明白麼?」
狼王不答,只是怔怔地看着黑沉沉的夜空,雙眼迷離,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張傲秋也不催促,在旁耐心等待,在他跟狼王的接觸中,越來越感受到嘯月狼的不簡單,總感覺他們只是有狼的身體,但卻有人的靈魂。
過了好一會,狼王清醒過來,轉頭看了看張傲秋,點了點頭。
張傲秋拍了拍他的脊背,安慰了幾下,接着將神識調出,慢慢往狼王移去。
剛一接觸,狼王不自覺地狼毛炸起,張傲秋立即停滯不前,但也不撤離,等狼王慢慢適應後,再緩緩進入,如此往復了四五次,最終算是基本成功。
因剛才與小狼溝通過,張傲秋這次有了大概的經驗,他小心地控制神識,同樣在心底發音道:「狼兄,你可能聽見我?」
狼王聞言明顯一震,過了一會,張傲秋內心感應到一聲嘆息,接着一個信息跟着傳過來:「我能聽見。」
張傲秋按住內心的喜悅道:「狼兄,我終於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關於這件事你能跟我說說麼?」
狼王點頭道:「這樣的事情以前也發生過一次,那次大概是在一百年前……。」
張傲秋滿臉驚異地說道:「一百年前?你等會,你是說在一百年前你曾經經歷過這件事?」
狼王看了張傲秋一眼,又是一臉不屑,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道:「當然是了,不然剛才我會對你這種心靈傳音如此排斥麼?」
「可是狼的壽命也就二十年左右,你怎麼會……?那你現在有多大了?」
「按你們人的時間來算的話,我現在已經一百五十歲了。」
「什麼?一百五十歲?這……這怎麼可能了?可是小狼現在才這么小,要是你真的有一百五十歲,那豈不是子孫都好幾代了?」
「唉,不是你說的那樣。這樣吧,我先跟你說說我們自己。
我們先祖本是神獸,長生不死,曾是神人坐騎,後因犯事被貶,神人收取了他長生不死的能力,但即便如此,我們的壽命比其他物種也要長很多,而且神人在收回先祖長生不死的能力的同時,也限制了我們的繁衍,每頭狼一百五十年左右才能生育一次。」
「那……你們可以活多少年?」
「如果是正常死亡的話,那就是五百年。」
張傲秋咋舌道:「五百年,這……。」
狼王理所當然地接着道:「五百年很長麼?你要是認真修行,到時候破碎虛空,活的時間就更長了。」
「原來這世間還真有神人在。」
「當然,只是這些神人以前也是普通人,他們只是通過修行,打破了這界的規律,進入到了上界,對你們來說他們是神人,但在上界,他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張傲秋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些東西,以前知道破碎虛空,他神識里就住着一個破碎虛空的獨叟,但是破碎虛空後是怎樣的情形,那就不知道了。
可能這世上還沒有一個人知道,因為那些破碎虛空後的人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就連獨叟留下的這一縷精神念力,也是在破碎虛空前留下的,這一縷精神念力知道以前的所有事情,但破碎虛空後的事情就連他也不知道了。
張傲秋感嘆了一會,有點意興闌珊地說道:「破碎虛空進入上界,到了那裏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無非就是活的事情長了些,到時候又要重頭開始,還不如修煉天下第一後,在這界天下稱王稱霸,快快活活地度過這段生命來的實在。」
狼王有點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錯了。生命之所以迷人,就是因為前方有太多的未知,當你破碎虛空後,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在那界再修行會出現什麼不可預知的事情?」
張傲秋想了想,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接着一拍額頭道:「都岔遠了,你還沒有說你剛才為什麼那麼排斥我的神識?」
狼王低頭默然不語,過了一會才道:「一百年前,也有一個人,跟你一樣,也可以通過神識與我們溝通,那時候我兄長為王,當時得知有另一個種群能跟我們這樣溝通,心裏都很高興,因為我們先祖被貶,我們急需要想向外界獲得幫助,為以後重返上界做準備。
那時候那人也很熱心,表示他知道這方面的一些方法,並表示一定幫忙。過了一段時間,他就提出讓我兄長跟他一起到外面去找那種可以重返上界的方法,我兄長當時想都沒想就同意了,但我總覺得那人有點笑裏藏刀,但那時他又確實是我們的一個希望,所以也就沒有阻攔。
等他跟兄長前腳離開,我不放心,就在後面遠遠跟着,這一走大概走了約一千里的樣子,進入一片山林,那山旁邊有條大河,我記得很清楚。
那人帶着兄長深入森林,在一天晚上,在那人身邊突然來了好些人,他們用一種機關將兄長抓住,我當時立即想救,但他們人多,我要是過去,可能也會被抓,於是我就潛伏在旁邊等待機會。
那人抓了兄長後,每天都到牢籠前跟兄長交流些什麼,但兄長誓死不從,十幾天過去,又來了一些人,好像問了那人一些問題,第二天……,第二天兄長就被他們殺害了,而且整張皮都剝了下來,我當時就像報仇,但想到那人知道我們狼谷,若是我現在也被抓,狼谷的群狼不知道消息,那人也許會挨個挨個的將我們全部殺光,那時候不要說重返上界了,能不被滅族就不錯了。
想到這裏,我立馬趕了回來,立即帶着群狼離開了那處狼谷,又重新找到了這裏。」
張傲秋聽完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狼王這樣排斥他的神識了,原來還有這麼大的隱情。
張傲秋在心裏將狼王所說的又過了一遍,然後問道:「狼兄,你說你跟了大約一千里路,而且那地方還有條大河,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當時是從那個方向跟蹤的?那個位置大致在什麼地方?」
狼王點點頭,四周看了看道:「我們到平台那去吧,我大致畫給你看。」
「你還會畫畫?」
狼王不滿地說道:「你能不能不要總這樣大驚小怪的?」
「好好好,我以後注意,你帶路,你帶路。」
一人一狼回到平台上,紫陌跟夜無霜怕張傲秋出什麼問題,還睜眼等着他,而郝天舒則到另一處僻靜位置去打坐冥想去了。
張傲秋向兩人招呼一聲,兩人圍了過來,狼王看了張傲秋一眼,沒有說話,只是舉起右爪在地上畫了些線條圈圈。
紫陌看了一頭霧水,問道:「秋哥,這是什麼意思啊。」
張傲秋道:「你先別說話,等會告訴你。」
說完又傳音給狼王道:「狼兄,你解釋解釋。」
狼王點點頭,右爪指了指最右邊的一個圈圈道:「這是我們現在的狼谷。」
然後又指着十字架道:「這裏是指北針,這裏是北。」
張傲秋指着細長的線條道:「這是你兄長當年走的路?」
狼王點點頭,張傲秋結合指北針細看一下道:「這是往東南方向去的,你說有大約一千里,那豈不是是在臨花城周邊?」
紫陌跟夜無霜看着張傲秋跟狼王比比劃劃的樣子,好像這在商量什麼事,但又沒有聲音,不由對望一眼,均是一臉疑惑。
狼王問道:「臨花城是什麼?」
「啊,就是一座城池。對了,你剛才說是進入了一片山林,那片山林旁邊還有一條大河對不對?」
狼王點了點頭道:「不錯,我記得那處山脈連綿,好像無窮無盡的樣子,我最終所到的位置,在那山里很遠,而且很是隱蔽。」
張傲秋驚異地喊道:「難道是一教二宗?」
這話是張嘴說出來的,所以紫陌跟夜無霜都能聽見,不過這聲喊叫太過突然,把兩個天境期的高手嚇得都是一哆嗦。
紫陌埋怨道:「秋哥,你到底在做什麼?怎麼無端端的說出了一教二宗來?」
張傲秋看了夜無霜一眼,又轉向紫陌道:「我可以跟狼王心靈溝通。」
這是輪到紫陌怪叫一聲:「什麼?你說你能跟狼王心靈溝通?你……你是怪物麼?」
「滾,你他媽才是怪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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