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幾步,阿漓突然說道:「秋大哥、阿陌,你們先等我一下。」
紫陌聳了聳肩上的包裹,奇怪地問道:「阿漓,怎麼了?」
阿漓也不說話,返身走到礦區邊的一棵大樹下,對着大樹恭恭敬敬地跪下,一連磕了三個響頭。
紫陌在旁邊問道:「阿漓,你這是……?」
阿漓答道:「阿陌,我爹就是讓他們在這棵樹上吊死的,我大哥跟二哥也是被他們折磨死的。」
聲音就像冬寒後的池水,平靜無波,但紫陌聽在耳里,知道這是她內心的仇恨猶如火山一樣,但是自己又柔弱無能,不能替親人們報仇的那種心死如灰後的平靜。
紫陌低着頭,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一雙手卻緊緊捏成了拳頭,頓時一陣「啪啪」得關節聲響起。
張傲秋見狀放下包裹,走到跟前柔聲道:「阿漓,你不要難過了,這個仇我跟阿陌一定會替你報的。」
紫陌聞言狠狠地點點頭,寒聲道:「不錯,這個仇我們一定會替你報,而且不光要報仇,老子還要十倍、百倍的收回利息。」
阿漓跪着身子轉過身來,沖張傲秋一頭磕下,泣聲道:「阿漓替老父及兩位兄長謝謝秋大哥。」
張傲秋見狀慌忙將她一把扶起道:「阿漓,你不要這樣。即使沒有你的事,我也不會放過這些人。只是我們現在力量還很薄弱,只能從長計議,我們現在只能是化悲憤為動力,而不能悲傷得沉淪下去。」
阿漓望着張傲秋的眼睛,認真地點點頭道:「秋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好了。」
回到地洞裏,三人都是累的死去活來,張傲秋跟紫陌對望一眼,同時喘着氣哈哈大笑起來。
特別是紫陌,心裏更是爽翻了天,在他一個人的時候,本來只是一心想救出阿漓,可是阿漓還沒有救出來,差點把自己給搭了進去,後來雖然有張傲秋橫空出世,主動幫忙,但心裏對救出阿漓還是沒有抱什麼太大的希望,畢竟雙方實力相差太遠了。再後來張傲秋利用滾石,一箭制敵,六百多號天邪宗的人,包括好幾個靈境高手,全部一網打盡,不僅為那些村民及阿漓報了大仇,現在還帶回了這好幾千塊的陰陽石,這怎麼不是一個「爽」字了得。
休息了一會,紫陌自帶着阿漓到後洞去說話。阿漓畢竟是女孩子臉皮薄,借着做飯為由,擺脫紫陌糾纏。紫陌只要阿漓在身邊就心滿意足了,也不以為意,喜滋滋地清理戰利品去了。
張傲秋坐在原地,盤膝坐好,先內視一看,丹田裏原來還是紅藍相間的氣旋,現在已變成粘稠一片,咋一看,就像一塊紅藍顏色的熔漿,融在一起了。不過仔細觀察,紅藍兩種真氣之間間隔還在,只是比以前要小的很多,已經是無限接近了,而且真氣比以前變得更加凝實,凝實的似快要滴出水來。
紫陌在那山洞裏說的沒錯,像張傲秋這樣的境界,一次吸收兩三塊頂天了,但張傲秋天生是先天之體,冰火同源,這種體質千年難得一遇,丹田容量超出同境界的不是一個級數。這還是張傲秋境界太低,丹田容量不大,要是修為到了玄境,估計真的可以將整個礦脈吸乾。
現在體內的真氣,就像水銀一樣在經脈里滾動,只要神識略微一動,真氣自動流轉,如臂使指,而且還有種連綿不絕,無窮無盡的感覺。
張傲秋現在的實力其實已經達到了地境初期往上,只是境界沒到,沒有破境而已,而一旦破境,就現在丹田裏凝實的真氣,一下子衝到地境中期也不足為奇。
過了一會,阿漓的飯菜已經做好,張傲秋也調息完畢,三個人坐在一起大吃起來。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張傲秋向紫陌問道。
「我準備把阿漓先送回南山,然後再回來找你一起闖蕩江湖。」紫陌毫不猶豫地說道,顯然他心裏早就有了這個想法。
阿漓在旁邊猶豫了一下,輕聲對紫陌說道:「阿陌,我們一起跟秋大哥闖蕩江湖怎麼樣?」
「不行。行走江湖兇險叢叢,你一個女孩子,我怎麼能讓你冒這麼大的風險了?」紫陌大頭連搖,斷然地說道。
阿漓聽了紫陌的話,頓時感到一陣失望,整個人沉默下去。
張傲秋在旁邊看了,哪還不明白,對紫陌罵道:「老子說你是個憨貨,你還不樂意。人家阿漓是捨不得跟你分開,你還搞的像多偉大似的。真他媽是個不開竅的豬頭。」
紫陌一聽,驚喜地望向阿漓,只見阿漓羞紅了臉,雙手絞着衣角,低聲問道:「阿漓,是這樣的麼?」
阿漓輕輕點了下頭,臉卻變得更紅了。紫陌只覺得心裏一陣的巨大的幸福,就像天上掉下個碩大的餡餅,將他砸的迷迷糊糊的,轉念一想,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算什麼男人?於是大力一拍桌子,豪氣萬丈地道:「好,我們三人一起闖蕩江湖,生死與共。」
「他媽的,用這麼大力做什麼?嚇老子一跳。」張傲氣沒好氣地望着紫陌。
紫陌捎着腦地,呵呵傻笑起來,估計真是幸福的迷糊了。
張傲秋臉色一正,接着說道:「我曾聽我一個朋友說過,七殺教、天邪宗及不淨宗三派在江湖上向來同進同退,現在我們跟天邪宗幹上了,而且不淨宗曾經擄過我朋友,我也不會輕易放過她們,現在唯一沒有接觸的就是七殺教,但江湖上都這麼說,這兩件事後面一定有七殺教的影子。此仇不報枉為人。我想過了,這次我們出去,首要事情就要查明這三個門派的底子,然後等機會報仇。」
紫陌道:「你說的這三派同進同退的事不是傳言,而是事實。我聽我師父說過,當年他們三派還沒有完全崛起的時候,有一次天邪宗被其他門派圍剿,七殺教及不淨宗是打明了旗號支援天邪宗。七殺教的暗殺,不淨宗的毒,而天邪宗則是在外圍打碼頭,而且這三派內部極為團結,從來沒有聽說因為什麼原因而發生矛盾的。所以其他門派對這三派任何一派都是敬而遠之,因為得罪任何其中一派,就是得罪這三派,這樣的後果不是那個單獨門派能夠承擔的。
在這以前,天下江湖也是紛爭不已,後來出了個厲天涯,將整個江湖收為一統。厲天涯統一江湖時,修為已經達到化境巔峰,離破碎虛空只差臨門一步。此人不但功力高深,而且為人十分仗義,處事公平,當時無論是**還是白道,都對厲天涯發自內心的恭順,有什麼事情都是按規定的程序辦,如果有誰不按規矩辦,那就等於是全天下的敵人,你可以想像厲天涯在當時的威望。
在厲天涯統治時期,江湖出現了上百年的和平共處的時代。厲天涯是在五十年前羽化飛升的,等厲天涯飛升後,江湖漸漸又重新回到紛爭不已地原狀,而這三派則是趁勢崛起,一舉霸佔了整個東南,從陰陽山脈的礦山看,估計他們的勢力已經伸到了西北地界了。」
「這麼說,我們要對付的是一個龐然大物?」張傲秋問道。
紫陌答道:「不錯,不過要在你說的』龐然大物』之前加上』超級』二字。」
「是這樣啊。」張傲秋沉默片刻道:「這些事情以後再說,他們鐵板一塊,我們也不是找不到盟友,路都是人走出來的。我們在這裏休整十天,在這十天裏,紫陌你要加緊練功,這陰陽石能吸收多少就是多少,剩下的就留在這裏,等以後出去找到住的地方,再一次性的搬過去。」
說完轉頭望向阿漓:「阿漓,你一個弱女子跟我們行走江湖,的確是有很多風險,我們兩個的修為就現在來說還不夠看得,也不一定對你照顧的那麼周全。你……可願意修行?」
阿漓哪不知道以後自己可能就是個累贅,但一想到要跟紫陌長期分離,真要去了南山,那時身邊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心裏就覺得惶恐不安,而且內心深處還想有一天自己親手給家人報仇,現在聽張傲秋這麼一說,哪還不明白,連忙點頭道:「秋大哥,我願意。我吃的苦的,我什麼都不怕,我不想成為累贅,我要是能修行,我一定會努力的,我不要你跟阿陌為我擔心,我可以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個勇敢的好姑娘,不用說那麼多保證了。」張傲秋笑着說道:「我看過紫陌刀法,他的練功心法應該是不適合女子修煉,是不是,紫陌?」
紫陌老實地點頭答道:「不錯。我的功法是專走陽剛的,確實不適合女子修煉。」
「嗯,但我刀宗心法講究的是自然之道,誰都可以修煉。阿漓,我可以代師父收你為徒,你可願入我無極刀宗門下?」張傲秋接着對阿漓說道。
「你是無極刀宗弟子?」紫陌聽了一臉震驚得問道。
「不錯,你也聽說了。我無極刀宗被人一夜滅門,就我一人逃身在外,師父生死不明,到目前為止,我只找到了我師叔一人,這還是他多年前就離開了刀宗才倖免於難。現在我刀宗就只有三人了,阿漓,你還願意入我刀宗門下麼?」
阿漓本有個美好的家庭,但卻被天邪宗一夜毀了家園,父親跟兩位兄長都被折磨死去,一聽之下,頓時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一種同仇敵愾的情緒從心底募得生起,「噗咚」一聲,毫不猶豫地在張傲秋面前跪了下來,一臉決然地道:「弟子阿漓,願意入刀宗門下。願與刀宗共存亡,如若他日得遇仇人,必為師門報仇雪恨,哪怕身死道消也在所不惜。」
張傲秋站立不動,代師父受了阿漓跪拜之禮,虛扶一把道:「好,既然你有此心,我就代師收徒。以後我們就是師兄妹,等以後找到師父、師叔,再正式進行入門之禮。」
「是,師兄。」阿漓站起來垂首答道:「不過我以後還是叫你秋大哥好麼?」
「這個只是名號的事情,隨你好了。」張傲秋不以為意。
安撫阿漓坐下後,張傲秋接着說道:「他們三大門派按紫陌說的,既然已經雄霸整個東南,我想他們的重點地方應該在東南各大城鎮,我們可以從這方面下手,各個擊破。因為就算是他們大本營在深山老林,總不能只呆在哪裏啃樹皮,雖然大本營是他們立命根本,但各大城鎮才是他們的發展壯大的來源。而且就算我們找到他們的大本營,以我們三個的力量想要將他們除掉,那跟送死沒什麼分別。我就不相信他們霸佔東南,整個東南江湖都聽他們的,雖然現在表面上是這樣,但我相信總還有內心不滿的。我們也要在那裏發展我們的盟友,壯大我們自己。」
「那我們到那裏去?」紫陌問道。
「東南那座城鎮最大?」
「臨花城。」
「好,我們就先到臨花城。現在這裏休整一段時間,以十日為期,過了十日後,我們打道臨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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