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弛睇着我,「沒吃完呢。」
「哦……師太走了嗎?」
「應該走了吧。」
「要不,我上來找你得了?」
「我這裏還有其他同事。」
「那算了……我今晚有比賽,再等時間來不及啦!」
「哦。」
「你將電話給她。」
「稍等。」
然後,張公子掛了線。
然後,張公子玉面蒙了一層薄霜。
從他單方面的對話看,似乎有人在等他……這個鐘點,難道男人等男人嗎?
兩位男下屬善察上意,低頭快吃快走。
宋子漁低頭睃了張若弛一眼,放下啃了半塊的榴槤披薩,幽幽地說:「中午跟李顧問吃飯,我想她吃那麼少,難怪那麼瘦。可晚上看來並不是這樣……」
朱霑松一笑,「你也不算胖。」
「怕胖?你還大晚上點這高熱量的?」麥傑喝了一大口檸樂,幸災樂禍的樣子。
「饞嘛!現在後悔了。」
宋子漁放下披薩瞧着我,「李顧問呀,你平時怎麼瘦身?」
「我不瘦身。」從盆里撈出兩大片魚腩,我繼續戰鬥。
「哦,是怎麼吃也不胖嗎?」
「……嗯。」
記憶中我從來都是這樣瘦。大學時被聶清河戲謔,說我是天山童姥……二十出頭還像幼女一樣,沒前沒後。
「有些人,就是光長心眼不長肉。」
冷不丁,張若弛插了一句,成功地終結了話題。
剔了一眼對桌的他,我撂下筷子。
麥傑灌了一口檸樂,「弛總,我吃好了。」
「我也是。」朱霑松抹了抹嘴,「吃得好飽呀!」
宋子漁瞥了兩人一眼,「我早就吃好了!」
「行,那你們早點回家休息。」
老闆都這樣說了,屬下自然得令離席。我正要起身,張若弛又不咸不淡地說:「李蜜,關於招聘,我還有幾個問題要諮詢你。」
「……」
三人不約而同,看了我一眼。朱霑松先行,麥傑隨後,宋子漁瞧了瞧張若弛才離開辦公室。
他又出什麼妖蛾子!
「什麼事?!」我一臉的不耐煩。
張公子眸色清冷,淡淡地說:「有人找你。」
說着,他撥了一個電話。然後款款離座,走到我的身旁。
「餵……」
「好了,你跟她說。」張若弛將手機遞了給我。
什麼意思?我睜大眼瞧着他。
眉頭輕皺,他將手機一伸,貼上我的耳邊。然後,我聽見了梁泓辰的聲音。
「小甜,是我呀!」
「……」
「花,喜歡嗎?」
「嗯……」
「就是喜歡囉!哈哈!」
擦!還挺會自我理解。
「你怎麼還不下班?我在停車場等你半天了……」
抬目,我瞥了張若弛一眼。怎麼不問你表弟?
「我今晚要飈車!再不走就遲到了,明天再找你呀!」
「……」
最後,他柔柔的、嗲嗲的地說:「乖!我的小甜甜,晚安。」
我一陣驚愕。
張若弛冷冷地掐掉電話。
他逆着燈光側立桌前,讓我置身在他的投影下。視線平移,正好撞見他腰上的皮帶扣。我只好側身後仰,再抬頭,發現張公子正高居臨下睨着我。
「怎麼樣?有人給你送花,爽嗎?」
「……」
莫名其妙!我瞪着他。
「但老子佷不爽!」
張若弛咬着暗牙,目光又黑又冷,「梁泓辰聯繫不了你,一會兒問我你在頂層嗎?……一會兒問我你收到花什麼反應……煩死了!」
「哦……」
挑眉,我眨了眨眼,「那你也不能扔我的花呀!」
「呵呵!」
他,唇際泛起了幾分嘲諷,「真沒想到,幾束破花,就讓你不淡定了。」
「……」
抬手一搭椅背,空間上就是一個摟肩的肢體語言。寒眸微微一眯,涼涼地說:「看來放倒你也不難,少女心套路輪番上就是!」
「你……」
「你什麼?我這是給你提個醒!」他冷箭一般的雙目直剌着我,「別讓人花言巧語哄住了。」
「……關你什麼事?我就愛聽花言巧語!」
我也怒了!
老娘要他來提醒嗎?
「關我什麼事?!」他舉起掐捏着的手機,一字字地說:「電話全打到我這裏了!」
「……」
「我勸你現在就將他解黑。要不,明天他還不知給你整出個什麼來?」
張公子言之確鑿,無比認真。
「我不是危言聳聽。很可能他今晚就拍你的家門……」
皺着眉,我頗為不屑,「幹嘛?至於嗎?」
張若弛冷哼一聲,眸如暗夜寒宵。
「他飆完車都找妞喝酒……人處於亢奮狀態,汗爾蒙分泌自然過剩。本來還要裝裝紳士,先發個微信或打個電話試探一下你。現在倒好,聯繫不上只能跑上門再說。」
「……」
「梁泓辰對女人向來志在必得,你還算讓他上心,他怎麼受得了被拉黑?」
「……」
「你加回他的微信,用你自己的帳號,毫不留情地拒絕他。」
我靜靜地看着眼前這個人,他將我留下來,其實就是為了告訴我這番話吧。
忽然,我覺得乏了!
為了應付張公子,我點了一下頭,「知道了。」
緩緩站起,提上黑提包,轉身抬步就走。
張若弛站在原地,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卻沒有再開口。
總裁辦公室外,朱洋和沈默靜候一旁。
「我們走吧!」
我率先而行,朱洋尾隨在後。乘專梯直到地下車庫,我看見那一輛白色凱迪拉克ats-l,後車廂全塞滿了玫瑰。
坐上副駕,幽幽鬱郁的芳香,一縷縷鑽入鼻孔。我徐徐吸了一口,半閉雙目微微而嘆。
花,本身是那樣美好。誰送的又有何干?!我為什麼不能平和悅之?
偏偏張若弛竄出來各種搗扯,真是討厭!
朱洋開得很快!我的思緒還在飄裊,車已經開進紫玉公館,停在了單元樓下。
推開車門,腳尖剛剛着地,就聽見有人喊我:「小甜,你回來了!」
回頭轉身,梁泓辰一身黑白賽車服,站在樓道的台階上。熾黃的照明淡淡地打在他的背後,給了我一個英挺而朦朧的輪廓。
剎時,張若弛在飯桌上的所謂建議,湧上眼前。我有點發悚,「……你,來幹嘛?」
梁泓辰竄前兩步,沖我眨眼一笑,「幫你將花搬上樓呀!」
瞧我愣懵在場,他一伸左手,指着腕錶,「您看都這個點兒了,我怎麼能讓別的男人給你搬花,順便踏進你的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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