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出來又沉入西山了。
山村前的小路旁,五個當兵的看了看路的盡頭,還是不見人影兒,一個人的目光便轉向排長。
「排長,你說那個人會不會耍我們?他讓我們在這裏瞎等怎麼辦?想着這個事,還真有點窩囊!」
「媽拉個巴子!你嚷嚷什麼?這才是第一天,怎麼說是耍我們?媽拉個巴子,你窩囊?難道你現在才知道窩囊?
媽拉個巴子!部隊都被小鬼子打光了,害得我們東躲西藏的不窩囊?你`媽拉個巴子的,沒見他的本領高強麼?
媽拉個巴子的,我懷疑他們是那支什麼抗日隊伍的人!
你`媽拉個巴子的,要不,我會低三下四?媽拉個巴子的,話說回來,我們當時不低三下四又能怎麼樣?
真要動手,你們幾個人的槍對着他也不是他的對手,沒見他動作神速,快得像閃電麼?
你們幾個人同時開槍都不一定能夠打中他!
媽拉個巴子的,還真是從來沒有見過!媽拉個巴子的,動作太快了!媽拉個巴子的也真夠絕的!
他示威竟然打我的褲襠!媽拉個巴子的,要是我動一下,豈不是打掉我的蛋蛋!媽拉個巴子的,也不怕讓我斷子絕孫!」
排長不停地說着,說到這裏,五個士兵笑起來了,那個發着牢騷的士兵大笑着說:「排長,你別老媽拉個巴子地罵人,他要是以為是罵他,非真的打掉你的蛋蛋,不,他會打斷你的命`根子!」
「你`媽拉個巴子的,你們都知道老子這是口語,難道他會不知道?媽拉個巴子的,他不也有口語麼?他一口一個他丫的!他的手下也跟着說了他丫的!口語!都是口語!媽拉個巴子的,我怎麼會罵他?」
排長說是這樣說,心裏還是想,碰見那個牛逼的大當家,最好還是少說口語,要不,惹惱了他,說不定還真會斷了命`根子!
土匪畢竟是土匪!看他那個霸氣的樣子,最好不要惹他生氣!他生氣的時候,不是讓子彈擦着自己的蛋蛋過去了?
「排長,我們要是等三天,還等不着他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涼拌!繼續等!媽拉個巴子的,老子就是佩服有本領,敢打鬼的人!要是他們是神秘抗日隊伍的人,你說,我們加入了神秘抗日隊伍,多牛!媽拉個巴子的,你們不是一直想找到這支抗日隊伍麼?」
排長想着自從被打散以後,帶着五個士兵東躲西藏地打幾個零散的小鬼子,後來聽說朱興山出了一支神秘而神氣的抗日隊伍,才帶着他們朝着這邊找過來,誰知道,剛第一次搶老百姓的糧食,就碰上了他們。
「排長,你不是說,神秘抗日隊伍就是游擊隊,已經被小鬼子圍剿了麼?他們是土匪,怎麼會是什麼抗日隊伍的人?」
「媽拉個巴子的,你懂個屁!那不過是小鬼子的一面之詞!小鬼子也許找不到神秘抗日隊伍,消滅了一支游擊隊,就故意瞞天過海了,他們這樣做,不就是想打擊我們的士氣麼?
媽拉個巴子的!小鬼子會那麼容易剿滅神秘的抗日隊伍?我不相信!再說,你看那人的身手,你見過麼?老子當兵這麼多年,都沒有見過!」
「沒有見過!我聽說營長很有本事,但是,跟他比起來,肯定差點!」一個士兵說。
「差點?媽拉個巴子的,差十點都不止!媽拉個巴子的,告訴你們,真要跟着他們了,給我好好跟着他們學!不要丟了我們東北軍的臉面!」
「是,排長!」
「你看,排長,老鄉過來了!肯定是喊我們去吃晚飯了。」一個看着村子那邊路的士兵突然發現一個村民朝着他們走過來了。
「開飯了,回去吃飯吧!」
過來的是一個中年人,他還沒有到跟前就扯開嗓子喊起來。
「你們先去吃飯,我在這裏守着,你們吃過飯過來換我。」排長對着自己的士兵說。
「這怎麼可以,排長,我們一起去吃飯吧,用不了多久,他們不會這麼巧就過去的。」
「你`媽拉個巴子的,要是真有這麼巧怎麼辦?媽拉個巴子的,我讓你們去吃飯,你們就去!」
「排長,你們一起去吃飯吧,我在這裏給你們守着。」
中年人已經到了他們跟前,他看着排長說,他對這些當兵的,已經有了好感。
「不行。他讓我們等着,沒有說讓老百姓等着。」排長不答應。
「排長,你先去吃,我這裏等着。」一個士兵說。
「我等着,你們去吃。」
「還是我等着吧。」
「媽拉個巴子的,你們爭什麼?讓你們去吃飯,你們就去!」排長加大了嗓子。
中年男人看排長很堅決,笑着說:「先吃後吃有啥的?反正都能吃飽!你們四個人跟着我走吧,今天晚上是另外一家供飯的。我帶着你們去,就不用問村裏的人了。」
「還不快跟着老鄉去?媽拉個巴子的,給我吃快點,吃飽點!吃好了給我回來,不要擾民!」
「是!排長!」
五個士兵跟着中年男人走了。
排長看着他們走了,感覺肚子還真的又餓了!他索性倒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行雲。
「老鄉,你們真是太好了!」
走在中年後面的一個士兵,看着中年男人背部的衣服上是補丁疊着補丁,感動地說。
「別笑話我們了,凌晨的時候,我們對不起你們。但是,那個時候,我們真不知道你們是跟鬼子打仗打散了。
說實話,我們看多了當兵不打鬼子,欺負老百姓的。再說,我們也的確缺少吃的。
這不,那個大當家給我們王大伯銀元之後,王大伯派人去鎮子裏買回了糧食分給了村裏的人。為了表示對你們打鬼子的敬意,又割了一點豬肉回來,分到了招待你們的人家。」
「客氣了,你們真是客氣了。其實,有粗糧填填肚子就行了。」另一個士兵說。
「那怎麼行?你們打鬼子命都不要,我們肯定要拿最好的給你們吃!我跟你們說說,要是那個大當家路過了,我也想跟着他打鬼子,到時候,你們給我說說好話呀!」
中年男人說完,自己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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