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夜寒風撐腰,元月靈的氣勢也漸漸強硬起來,看着元思璃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暗自得意的意味。
夜語非眼眸一動,沒想到夜寒風會跟着他到這裏,還被他撞見自己真心表白的一幕。
出於宮中禮儀,他還是拱手向前行了一禮說道:「臣弟竟不知皇兄有聽人牆根的習慣?」
淡淡一語,裏面的意會卻誰都能知曉。
夜寒風淡淡一笑,「九弟可是在怪皇兄?」
「臣弟不敢!」
夜語非又行了一禮,看起來十分謙卑的樣子,實則內心卻實為不滿。
「哈哈……」夜寒風放肆的笑了起來,「我竟不知這世上也有九弟不敢的事情!」
夜語非嘴角微勾,故作不明意味。
這時,不遠處卻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幾人回過頭時,正看到太后帶着一眾妃嬪前來了這裏。
太后看見站在小亭里的四個人影,笑道:「原來他們四個在這裏啊,哀家剛還在想太子妃和璃兒都去哪裏了呢?」
太后執意稱呼元月靈為太子妃,卻偏偏稱元思璃為璃兒,而不是賢王妃,只一句話,便能聽出她到底對誰偏愛一些,一眾妃嬪立馬會意過來,在心中也已有了打算。
見是太后來了,四人立馬走出了小亭,站在了太后身前,各自行了一禮,看着小輩的和諧相處,太后笑的十分歡喜。
「沒想到你們四人跑到這來聊天了,是怕夫妻倆的悄悄話讓哀家知曉嗎?不過,如今看見你們兄弟兩人,還有太子妃和璃兒之間能夠和睦相處,哀家也就心滿意足了!」太后打趣道。
珍妃見此,立馬接話道:「母后,太子妃與賢王妃本就是姐妹,自然是能和諧相處,不過,也多虧了她們姐妹兩人,太子殿下才能賢王如此兄友弟恭,況且賢王有得一身好武藝,更是我大千國的戰神,待來日太子殿下登基,賢王得以輔佐,必能開創我大千國的另一番繁華!」
姐妹?聽着珍妃口中的姐妹,元思璃卻在心底嗤笑一聲,她元思璃可沒有像元月靈這種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折手段姐妹。
太后聽了珍妃的話,笑得也是更加歡喜了,「如此甚好,甚好!」
於是,四人又跟着太后與眾妃嬪一起遊歷起了御花園。
直到走過一片牡丹花叢時,太后才停了下去,伸手扯過一株牡丹花,輕輕撫摸着,似乎是在感懷着什麼。
彼時,牡丹還未完全盛開,只是一小株的生長在泥土裏,花朵含苞待放,卻已然從中飄散出花香。
「這牡丹,何時才會盛開呢?」太后呢喃着。
珍妃見風使舵的連忙回道:「兒臣要是記得沒錯的話,現在已然是五月時節,牡丹花期應該就在這幾天之內,相信很快,母后您就能見到牡丹花開了!」
太后輕微的嘆了一口氣,道:「哀家記得,蘭妃當年最喜歡的就是牡丹,皇上也是因為她才在這御花園裏種滿了牡丹,每年每當這牡丹花在御花園中簇簇開放時,哀家就能見到蘭妃的翩翩舞姿,就好似天上的仙子下凡,只是沒想到,時間一晃就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說來,蘭妃也是個可憐的孩子,要是沒有入了我大千國後宮,想來,也會過的十分幸福吧!」
說着,太后的眼眸還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夜語非,對這個孩子,她和皇上都虧欠他太多了。
又聽太后重提起母妃的舊事,夜語非的眼眸低垂,羽睫撲閃,無人知道他的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可元思璃還是從他僵硬的手臂看出了他此時不安的思緒,她忽然伸出手去,暗自握住了夜語非的手,既然已經承諾過並肩作戰,那她元思璃就會遵守承諾,與他夜語非共同面對一切艱險苦難。
夜語非正思緒茫然間就被元思璃給握住了手腕,輕抬眼皮就對上他淡然的笑意,在冥冥中給了他堅定下去的力量。
他又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掌,十指相扣,順帶將兩個心也鎖在了一起,緊緊的,連元思璃想要掙脫都掙脫不開。
元思璃在心內嘆了一口氣,也只好作罷,任由夜語非握着。
聽太后竟然說起已故蘭妃的事情,珍妃立馬不滿道:「母后,這麼開心的日子,您為什麼要提起這種晦氣的事情呢?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就好了……」
珍妃正說着歡喜間,見太后忽然凌厲的看了她一眼,她立馬改口道:「蘭妃姐姐的事情,皇上比誰都悲痛,但是皇上也已經證明了蘭妃姐姐的清白,還追封她為聖賢皇貴妃,母后,您就不要難過了,想必蘭妃姐姐在九泉之下,也不想看見您如此傷懷的模樣。」
太后輕輕嘆氣,眼神在不經意間掃過一旁的事不關己的玲妃身上,瞬間變得寒冷起來,道:「都是有心之人造成的悲劇啊,悲劇啊……」
珍妃連忙安慰着太后,眾妃嬪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可以討好太后的機會,紛紛趕上前去,一時間場面有些雜亂起來。
元思璃一向最頭疼的就是這樣的境地,只好眯了眯眼眸,將眼神瞥向了一旁的美景。
可是,她的視線里卻忽然出現一抹似熟悉又似陌生的人影,自不遠處的屋頂上飛上了另一處的閣樓上,雖然只有驚鴻一瞥,但是元思璃卻十分清楚,這個人自己一定認識,只是,記憶為什麼是那麼的不清晰呢?
說不上哪裏不對勁,因為她竟然把那人的身影跟那晚襲擊她的黑衣人重疊在了一起,不對,還有在現代,被她封存在記憶里的那人,都一樣重疊在一起,一時讓她不知道哪個人影才是真實的,還是自己本身記憶就出了問題?
夜語非也感覺到元思璃的不同尋常,順着她久久不曾回神的視線望了過去,從眼神里匆匆一瞥而過的身影,是那麼的熟悉,夜語非的心裏暗自有了思緒。
元思璃忽然心一動,正想要掙脫夜語非的手,追上前去,可夜語非的手卻越握越緊,力道大的都把她的手掐紅了。
元思璃不由得「啊!」一聲,太后和眾妃嬪都紛紛向她看了過來。
太后關切問道:「璃兒,你怎麼了?」
元思璃趁這時,趕緊掙開夜語非的手,退離了幾步,看着自己已經紅腫的手十分悶氣,夜語非他是瘋了嗎?掐自己這麼狠,還害得自己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
「沒事,被蟲子咬了一口!」元思璃一邊揉着自己的手背,一邊回答太后的話。
「此處蚊蟲是有些多了,我們且去下一處看看吧!」太后驀然說道。
隨即,眾人便啟程去了下一處。
只是,眾人都不知,在她們走後,一個身穿玄色衣袍的男子才走了出來,看着元思璃離開的方向,暗自漠然。
他使勁的握緊了掛在脖子上的囊袋,片刻不敢放鬆。
那裏面藏着一縷髮絲,是他此生的眷戀……
……
在皇宮和太后以及眾妃嬪待到卯時,夜語非和元思璃才得以出宮。
半個時辰後,元思璃和夜語非便在侍衛的護送下,順利回到了賢靖王府。
兩人剛才坐在馬車裏,一句話都沒有說,兩兩相對,卻是靜默無言,甚至還有些敵對起來,當然僅限與元思璃單方面的,因為夜語非從始至終的思緒都在剛才匆匆一瞥的人影上,那個人會是誰呢?竟然會大膽到敢在皇宮中來去自如。
所以,夜語非自一上馬車,就將元思璃晾在了一旁,獨自斂眸沉思了起來。
而元思璃顯然也將他的這種行為,當成了是對她剛才想掙脫他手的不滿,沒想到夜語非一個堂堂王爺,竟然連這點小事都要生氣?
見夜語非不想說話,元思璃自是也不想自討沒趣,自然是不會主動去跟他說話,問他剛才生氣的真實緣由。
於是,現下,馬車上的氣氛就變得如此冰冷。
好半響,元思璃才試探着問,「王爺,今天你母妃的事情?」
她知道,今天聽太后提起他母妃蘭妃當年的舊事,夜語非現在的心裏一定很不好受,所以,她現在是報着會得到夜語非的冷臉,都要問一問的決心。
果不其然,夜語非冷冷的回道,「不關你的事,不要多問!」
「我……」
元思璃本想直接反駁回去的,可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為那本來就不關她的事,他的事從來就和她沒有關係。
於是,元思璃便果斷的選擇了閉嘴不再說話,倆個人坐在馬車上,一路上又是沉默……
很快,馬車就行駛到了賢靖王府。
就在元思璃走下馬車的時候,夜語非都沒有瞧她一眼。
一下車,倆個人依舊是一前一後的沉默着,誰都在等誰先開口打破沉默,而誰最後都沒有做那個打破沉默的人,相處的方式只剩下沉默。
到了王府門口,小清很欣喜的迎上來,卻又被夜語非給打發了下去,通過陰沉的臉色就可以看出來,他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於是王府眾人都自覺選擇了視而不見,免得下一刻就撞在自家王爺的怒氣上。
元思璃站在王府門口,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今天的這場宴會可算是過去了,還算輕鬆,只是不知道將來的日子又會如何?兇險萬分還是平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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