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旁的方知遠,卻見後者毫無畏懼,反而比她顯的淡然多了,這讓元思璃終於鬆了一口氣。似乎方知遠,一個人已經可以解決這一切了。
果然如她所料,方知遠另一隻手掌用氣,,而另外一隻手上的茶杯翻轉,雙手同時發力,所有的力道都直直的迎上了那根銀白色物體。
一手化氣,一手迎氣,最後那隻陶瓷的茶杯在半空中翩然翻轉,又悄然回到方知遠的手上卻是半滴茶水也未曾低落,只是,茶杯里卻多了一樣銀白色物體。
元思璃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一根銀針。
此刻,那根銀針被浸泡在茶水中,那杯茶已經慢慢變成了黑色。
「針上有毒!」元思璃不禁脫口而出。
但方知遠卻是絲毫也不覺得害怕,反而是一臉淡然,只漫不經心的說道:「倒是浪費了我一壺好茶。」
忽然,方知遠耳輪一動,又聞得窗外風聲鶴唳,心下打定了主意。
便輕抬眼皮看向了一側的元思璃,輕柔笑道:「更厲害的還在後面,不知道王妃可有準備好!」
元思璃的心裏雖然早已害怕的緊,活了這麼多年,她還從未看見這樣的場面,可是,現在說害怕也晚了,畢竟,入了這龍潭虎穴,她若是不拼勁全力闖出去,也沒有人會幫她!
方知遠,也不過是在利用她而已。
元思璃隨即皺了皺了眉,緊緊的看着方知遠,面上除了思慮,並未半點害怕的神色。
這倒讓方知遠看着有些動容起來。
耳邊風力已經越來越大,方知遠乾脆猛的抓起元思璃的手,然後向着窗外猛然跳去,破開窗線,一躍而出,躍到了對面的屋頂。
可元思璃畢竟是一個現代人,哪能經得起他們古人會內力和輕功的折騰,只在瓦片上走了幾步路,就不小心崴了個腳,痛的她眼淚都流出來了。
方知遠便停下了步伐,看着元思璃蹲下身去,眼眶紅紅的撫摸着自己的腳踝,他的眼裏也不由自主浮現出一絲心疼。
他也跟着蹲下身去,問道:「你沒有輕功,是不是證明了我的回答!」
「方知遠!」元思璃直接吼出了聲,「你還有沒有點良心,你利用我,害我受傷就算了,現在竟然還在這裏說風涼話!」
見元思璃這副急躁的模樣,方知遠莫名的覺得很可愛。
放肆的笑了笑,方知遠才蹲下身去,幫元思璃揉了揉她的腳踝。
一邊揉着,一邊湊近她的耳畔,刻意壓低聲音說道:「你看看四周,人都已經到齊了,時間緊迫,你要忍着點痛,我幫你簡單的治療一下!」
說着,他不知道點上了元思璃腳上的那個穴道,元思璃忽然感覺自己的腳踝沒有剛開始那麼疼了,只是有些麻麻的。
她驚異的看向了方知遠,方知遠卻是笑了笑,說道:「只是一點偏方,待會可有你疼的。」
元思璃撇了撇嘴,至少現在可以走路就行,她可不想命喪當場。
她隨即轉過臉去看着四周。
四周的屋頂上已經密密麻麻的出現了一大波的蒙面黑衣人,各個都手握佩劍,滿身肅殺之氣,似乎這一行就是為了除掉他們兩個。
「這裏不適合打鬥,我們需要把他們引到正德街那邊,刑部分部就設在那邊,只要到了那裏,自然吧會有官兵出來幫我們。」方知遠忽然說道。
元思璃點點頭,表示同意。
「你還能走嗎啊?」方知遠忽又問道。
「能的!」元思璃點點頭,小心翼翼的從瓦片上站了起來。
方知遠隨即朝她伸出手,「抓緊我,要是掉下去,我可有的是辦法推卸謀殺賢王妃這條罪名的!」
元思璃輕柔一笑:「我要是死,也要拉你方知遠做墊背的!」
兩人對視一笑,在清冷的空中,涼風吹起各自的髮絲,一縷一縷的往外飄揚,頗有種同為落難人的滋味。
接着,方知遠手上一個用力,元思璃就被他扯着離開了這個屋頂,轉而飛上另外一個屋頂。
分部在四周各個角落的黑衣人,見他們兩人已然要逃跑,紛紛拔出手中的佩劍,縱身一躍,群起而追了上去。
「明明是個文人雅士,竟然也會這輕功?」
被方知遠帶着躍過了好幾個屋頂的元思璃,忍不住調侃起方知遠。
「王妃倒是一點都不害怕!」
方知遠也跟着配合的說了起來,足尖一點,又是一個屋頂躍了過去。
元思璃笑了笑,「不知道還以為你一個堂堂的刑部侍郎的公子,以前肯定是殺手出生的!」
「不瞞王妃說,小生確實是做過幾年的殺手!」方知遠忽然正色說道,輕功的速度也在慢慢放緩。
「你是再跟我開玩笑吧?」
元思璃狐疑問道,有些不敢相信方知遠的話,他這樣一個有身份、有才華,有家世與財富的人,怎麼可能會甘心去做一個殺手呢?
「那你就當我在開玩笑吧!」方知遠淡淡說道。
忽然,手臂跟足尖同時用力。
元思璃只感覺耳邊風聲猛然呼嘯而過,她的頭一下子就往後面栽倒,手掌差點就從方知遠的手中滑落了下去,嚇的元思璃只能緊緊的抓着方知遠的手,不敢動彈。
一閉眼之後,才終於到達了安全的地方。
抬眼望去,底下是一座大塔,而他們就站在塔頂的正中央,而後方的那座屋頂起碼離這座大塔有幾百米的距離。
看着如此遙遠的距離,就連元思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躍過來的。
她站在原地,想着剛才的那一幕,驚魂未定。
卻聞得方知遠在她身旁,笑的桀驁不羈。
元思璃回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此時,那些黑衣人已經慢慢追了上來。
元思璃看了方知遠,後者又立刻抓住她的手,向另外一處飛去。
元思璃一口氣還未來得及喘完,片刻,人已經到了半空中。
本來由輕功取勝的,但這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場力量與速度的角逐。
黑衣人見再這樣與他們兩人耗下去,也不是辦法。
帶頭的那個黑衣人直接示意自己的同夥,從四面包抄,然後圍攏過去,將元思璃和方知遠給一網打盡。
方知遠一眼就看出他們的想法,看着前方越來越多的黑衣人在圍攏過來,忽然回頭,對着元思璃,眼神灰暗的看着元思璃。
因他一個眼神,元思璃的心一驚,這人要做什麼?
「看這個樣子,我們也到不了正德門了,王妃,對不起,我只能這樣了!」
方知遠話音剛落,手上一松,另一隻手掌運氣發力,向着元思璃的肩頭一拍……
元思璃只感覺肩頭猛然一痛,然後就這樣直直的從空中掉了下去。
方知遠最後那淡然眼神還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里。
元思璃慢慢的閉上了雙眼,嘴角勾起瀲灩的弧度,終究還是自己看錯人了嗎?
元思璃順着氣流一直掉落下去,片刻,卻栽進了一大片的樹木中,然後順着樹身滾落,直接掉進了一條揣急的河流中。
身下萬千的河水緩緩匯集而來,推着她向前遊走。
還好在現代學過一點游泳技術,雖然不是很厲害,但也足夠對付這河流。
元思璃猛然睜開眼,手臂猛的用力,就開始和踹急的河流,做起了鬥爭。
看着四周景象,應該是屬於哪個山中,。
山中的氣溫一向很低,元思璃慢慢的遊憩着,但整個身體卻已經被這冰冷的河水給凍的嘴唇都發白了。
只能憑着生存的本能,手腳麻木的劃着,向前游進,即使已經冷的沒有知覺了,但心裏的意志還在。
冰冷的寒意,一直激發着她的鬥志,現在對她來說,生存才是本能。
既然她連從高空落下都沒有死,反而上天讓她落盡河流中,給了她一次在重來的機會,她就會好好珍惜,會用自己的實力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堂堂正正的活下去,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努力的向上爬,全力戰鬥到最後。
這時,元思璃忽然感覺腳踝上一陣刺痛,一條黑色的影子咻的一下從她身旁飛快的游過。
元思璃來不及感受疼痛,快速出手,捏住那條影子的七寸,提起一看,竟然是一條蛇。
她手上微微用力,那條蛇便被她活生生的掐死了,隨手一扔,便將那蛇體拋入了茫茫河水裏,又繼續游進。
現在虎落平陽,就連一條蛇都要欺負她了嗎?
只是,她在向前游進的時候,全然沒有發現,她身後的河面上,飄着一縷一縷的血絲。
……
與此同時,河對面的岸邊,有一個男子,盤腿坐在那裏,一襲黑衣,與這山間的霧氣形成鮮明的對比。
整個人都超然獨立與世事之外,喧囂都已不在耳畔縈繞。
男子緊抿着嘴唇,看着無邊無際的河流,眼神晦暗不明。
不知等了多久,男子也遲遲未見心底的那個人上岸歸來。
他的內心不免有些急躁起來,頭一次自己的心境十分的不安,他斂眸屏息注視着河面,眉頭緊皺成一條川字。
那個女人曾對他說過,她選擇他,和現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因為不想死而已,這樣跟他有着相同氣息,又讓他欣賞的女子,怎麼會輕易死在這片河裏。
他夜語非,從來不會看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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