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給夜語非去山中采草藥治療傷口的默聲,一回來,就看見自家王爺已經醒過來了,趕快把手中的草藥一扔,快步過來扶着他,「王爺,您的腿還沒好呢,先別站起來,躺下好好休息!」
夜語非低頭看見自己腿上和肩上的傷口已經被人包紮好了,而眼前的人正是這幾日都不知所蹤的默聲,他怎麼會突然出現救自己?
夜語非疑惑問道:「是你?默聲?你是如何知道本王昨日會遇難的?」
默聲恭敬答道:「是方大人告訴屬下的,他在東宮那裏聽說,太子聯合玲妃昨日巳時欲在城外的金陵亭對您下手,他不變抽身,便叫屬下前來營救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您肩上的傷口,毒已入骨,還好被河水給衝掉了一部分,再加之屬下知道解毒方法,已經事先替您清理了餘毒,不過多時,便會痊癒。」
方知遠?不過是方知遠告訴默聲前來營救自己的,倒也不奇怪,因為他本來就是自己安插在太子夜寒風身邊的人,如今也是時候發揮他的作用了。
「那……本王的傷,應該沒什麼大礙吧!」夜語非試探性的問道,只是一動身子,傷口還有些發痛而已。
「王爺請放心,您的傷已無大礙了!」
夜語非看了他一眼,又問道:「默聲,你沒有將本王受傷的事情告訴王妃吧!」
「回王爺,屬下沒有。」
夜語非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揉了揉還有些發暈的頭腦,就掙扎的想要下床回王府去找元思璃,自己已經失蹤了一天一夜,估計她現在心裏一定很擔心吧?
「本王要回王府!」
「王爺,不可,您的腿傷才剛剛包紮好,不能亂動,王妃那邊有方大人呢,他會解釋清楚一切,王爺您無需擔心。」默聲一臉的焦急的拉住夜語非,不讓他亂動,免得剛癒合的傷口又因為他這大幅度的動作而裂開。
「不,本王必須要回去,至少先見她一面再說!」夜語非的態度很是堅決,不親眼見到元思璃一面的,恐怕他始終難以放心。
兩人正僵持間,從傷口處流出來的鮮血已經暈紅了包紮的紗布,因為夜語非的強烈動作,他那原本已經癒合的傷口又裂開了,讓他忍不住痛呼出聲。
「王爺——」默聲急忙扶住夜語非。
看着自家王爺如此的堅持,非要回去見一面王妃,默聲隱隱在心底嘆了一口氣,然後輕聲問道,「看來王妃在王爺的心裏還真是很重要的位置啊?」
「本王不能讓她擔心!」夜語非的聲音雖然因為受傷而變得很輕,但是看着默聲的目光卻是十分堅定而沉痛的。
默聲看着,心中一怔,旋即,才苦笑道,「王爺,有時候默聲真的很羨慕你,有王妃那麼好的女子陪在你身邊,可我呢,自己親手毀掉了自己的幸福,這或許就是處於光明和黑暗中的區別吧,時至今日,我才明白王爺那日趕我出府是所說的話,有時候逃避是沒有用的,每個人得為他做的錯事而贖罪……」
說到這裏,他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夜語非也明白他的意思,無力的抬頭,輕輕的拍了下默聲的肩膀,臉色十分的蒼白,卻仍竭力的吐出自己想對他說的話:「放心吧,默聲,本王相信你和小清會得到幸福的!」
只是,這時的他還尚且不知,某日他說的話還真會一語成讖,只可惜,到是兩人卻已經是上窮黃泉下碧落了。
默聲聽了夜語非的話,猛地抬起頭來,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道:「王爺,我知道了,我先送你回去吧,你自己小心腿,別讓王妃擔心了,只是,我只能送你到王府門口,方大人在那裏等着你!」
「那你呢?」夜語非急忙追問道,難道事到如今默聲還是不肯回他們賢靖王府嗎?
「王爺,你別多想,默聲只是想去完成自己還未完成的使命而已。」默聲苦笑。
見默聲都這般說了,夜語非也就沒過多的阻攔了,因為他知道,默聲有他要去完成的使命,也許,等他完成了之後,他們兩之間又可以回到原來那般了。
只是,為什麼心裏會那麼的不安,似乎,默聲這一去,他們就再也不能相見是的。
……
而當元思璃從方知遠的嘴裏知道夜語非敲暈她,是為了代替她去城外的金陵亭赴了元月靈的約,卻因此而受傷的消息時,已是第二天的午時了。
她記得那天自己被夜語非敲暈後,醒來,卻已然不見了他的身影,問起小清,卻被告知他被皇上委派去執行一項任務了,只是直到晚上他都沒有回來,她就一個人興致缺缺的用了午膳,然後一直躺在臥榻上等着他回來,後來,到半夜的時候,她實在是支撐不住了,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這一晚她睡的特別沉,竟一覺第二天的辰時,且無夢在,只是,卻還是不見夜語非回來的身影,這一刻,她才真的心裏有些慌張,會擔心着他是不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受了傷,為了不讓自己擔心,所以才故意沒有趕回來?
當她又一個人了無興致的用過了早膳,不多時,方知遠便前來王府相見了,卻告知了她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原來夜語非是真的受傷了,而且還是因為自己而受傷的。
……
而這邊,當默聲將夜語非送到王府門口時,方知遠已經在那裏等候很久了。
默聲哀傷的看着眼前這座這個許久不見卻異常熟悉,是自己待了十年的王府,心裏忽的漫上一陣陣濃濃的憂傷,還有裏面那個許久未見的人,也不知道現在過的好不好?
夜語非見他忽的這樣傷感,也知道他心裏現在在想着什麼人,頓了頓,才朝他問道:「進去見一見小清吧?」
默聲這才反應過來,輕輕道:「不了,等我解決完手上的事情,才回來見她,那時候,才是真正的配的上她,現在,我不能讓她看見我狼狽的樣子!」
只是,他現在的心裏也不能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回來見到她的那天,但他會堅持的。
夜語非也不好再說什麼,便任由他去了。
「那……屬下就先告辭了!」
夜語非定定的看着默聲的背影在夕陽下漸行漸遠,那一層昏黃的光輝靜靜的灑在他身上朦朧淺淡的籠罩着他,讓他整個人顯得很不真實,似乎只剩下那一層透明的影子被謝謝拉長了而已,這樣的他,讓他的心裏忽然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他很快就要離他們所有人而去了一般。
而一旁的方知遠始終站在原地,半響,才輕啟手中摺扇,漂亮的一甩,道:「半生閒涵今將止,一步江湖無盡期。一蕭一劍平生意,負盡狂名十五年。」
夜語非這才將眼神從不遠處收回來,又轉而定格在方知遠身上,苦笑道:「倒不如說是一場紅塵事,苦了多少痴情人。」
「紅塵事?痴情人?我是嗎?」方知遠砰的一聲又收起了手中的摺扇,輕笑一聲。
「或許吧!」夜語非也跟着淡淡一笑。
兩人同時像夕陽落下的地方看去,遠方日頭正落,可明日卻又將在原地升起另一輪新月,而他們真正所推崇的才是那一輪真正嶄新的新月。
……
而王府里,自從方知遠走後,得知夜語非受傷的消息,元思璃的眼淚毫無徵兆的就流了出來,片刻之後,就已經是淚眼婆娑了,她哭着哭着,就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夢裏面的夜語非很溫柔,讓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而當她醒來後的第一眼便看見驀地坐在自己床頭邊角上的那個男子,右腿和肩上都被白布給包紮了起來,嘴唇烏青,臉色蒼白,身上的黑色衣袍也是破破爛爛的,看起來極為狼狽。
見到元思璃醒了,夜語非這才會心的露出了一抹溫柔地笑容。
他一笑,四周流動的風也頓時變得溫柔起來,元思璃看的頓時心頭一熱,突然間心臟就劇烈的跳動起來。
他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璃兒,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呢?」夜語非溫和的問道。
元思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很快反應過來,眼前人的出現並不是一場夢,她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正想一把抱住他,訴說她從昨天到今天對他的擔心之情時,卻忽然間瞥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尤其是右腿上的傷口,雖然已經被人給細心的包紮了起來,而那白布上面卻還透着絲絲血跡,此刻看在她的眼裏簡直是異常的觸目驚心啊!
她即刻焦急的問道,「夜語非,你的腿,你的腿,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你肩上的傷口,這究竟是怎麼了,你老是跟我說?」
元思璃緊張的看着夜語非身上還在滲血的傷口,卻是碰都不敢碰,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將他給傷着了,這男人,怎麼那麼傻了,非要為她卻陷入元月靈和夜寒風早已設計好的險境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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