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語非躲在角落裏,看着眼前的一切,是一臉的淡然,她終於是動手了,自己總算是抓住了她的把柄,現在可以動手了。
忽然,廚房的門就被人給從外面一腳踢開了,而此刻正在往酒壺裏下毒的熏洛立即回過頭來,再看見夜語非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是一臉的驚恐。
「我……」她支支吾吾的,夜語非是何時發現她有問題的呢?
夜語非那雙眼睛如老鷹一般死死的盯着她,此時此刻,她也只能跑了,不然還不知道他會怎麼對付她這個想害死他的人呢?
這樣想着,她幾乎是立刻轉身就從窗戶跳了出去,夜語非自然是跟緊了她,也從窗戶一躍而出,展起了輕功,兩人所經過之處頓時像颳起了一陣龍捲風般刺激。
這軍營地處險境,又是深夜,難免到處是磕磕絆絆的。
熏洛一介女流,雖然也是玲妃的手下,但無奈自己只會用毒,不會武功,跑了不遠就已經跑不動了。
夜語非不費吹灰之力便追了上來。
「你究竟是何人?」夜語非冷冷的看着熏洛道。
只是一句簡短的話,可熏洛卻聽出了這其中的殺氣。
「賢王您神通廣大,難道還查不出來小女子我是何人嗎?」熏洛狡黠道。
真是難得的開口,夜語非本以為熏洛性格冰冷依舊不會說話,但既然她現在對自己有所回復,那麼今日他就一定要問個明白。
「從救了姑娘開始,我就知道你不簡單。」說罷,夜語非當即上前一步,剛想扶起癱坐在地上的熏洛,怎料。這姑娘還以為夜語非是要來殺她的,回頭就是一躍。
沒錯,下面就是懸崖。
這姑娘,寧願自殺,也不要流落到他們手裏,真是……讓夜語非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但身體永遠比大腦先一步做出反應。
熏洛在跳下去的那一刻,只感受得到耳邊呼呼的風聲,突然,一個強有力的手臂就死死的拉住了她的腳。
「別動!不然你真的會掉下去的!」夜語非大吼道。
二人已經在懸崖的半山腰上的一塊石頭處懸掛着,夜語非當即咬緊牙關,手裏抓住的那隻腿更是絲毫沒有鬆動。
這麼陡的懸崖,只要跳下去,必然是粉身碎骨啊,難道這個女人剛才就沒有一點害怕嗎?
還好自己常年征戰,早就已經練就了一副鋼鐵身軀。單靠着手臂的結實力量,夜語非硬是爬到了石頭上面,兩隻手直接用力拉着,這熏洛姑娘便也跟着落在了那塊石頭上。
這麼陡的懸崖下竟然還別有洞天。
像是有人來過一般,這天然的石洞裏處處都是花草,這些植物的種類有很多夜語非根本就沒有見過,這讓他頓時來了精神,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這是忘憂草。」熏洛指着腳底下的一束紫色的植物,對着夜語非介紹了起來。
只見那植物通體發紫,隱隱約約的能夠看到似乎在發着微量的光,而植物的根莖處,有着一個個的小包,看起來有點像魚的卵。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夜語非對這女子更加的好奇了,這些植物普通人根本不會見到,更何況自己經常在野外生存,卻也只認得一兩種,難道她身上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熏洛聞言,並沒有抬頭,反而是慢慢的蹲下了來,輕輕撫摸着那束植物,似乎像是在照顧自己的嬰兒一般。
「曾經我的家裏遍地都是這些草。」她半響才淡淡開口,語氣似乎有些哀傷。
「還有這樣的地方?」夜語非心底更加的驚訝了,自己堂堂賢王什麼時候竟然變得如此孤陋寡聞了,連忘憂草的名號都沒有聽過?不過,這也讓他更加的確信,這個女人身上一定埋藏着很多秘密。
「王爺,我好心奉勸你一句,別再企圖去爭奪皇位了,那個位置實在是太血腥了,不適合您這樣的人去坐。」熏洛這才緩緩抬起頭來,一雙結滿寒霜的眼睛筆直的盯着夜語非,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我本不想害你,但怎奈王爺與王妃一直與玲妃做對,我出此計實屬抱歉。」
熏洛整個人看起來雖然那麼柔柔弱弱的,但說起話來卻並不含糊。
「您要是現在想處死我,就直接下手吧,我已經不願再苟活於這世上了,反正活着也是一種痛苦。」
顯然,這女子還真是顛覆了夜語非的印象,他本以為玲妃手底下的人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便是殺人放火的慣犯,但是如今卻得到她這樣的回答,還真的是……
她身上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
「今晚的夜色真美啊。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這麼好看的天空了。」熏洛忽然朝夜語非徑直走過來。
「王爺你剛才為什麼救我?」熏洛冷冷發問。
「本能反應吧。」夜語非很誠懇的道。
這兩個人似乎冥冥中都帶有同一個屬性,喜歡不溫不冷的說話,就像那腳底下洶湧的海水,冷的那麼暗潮流動。
「我也想問你的是,為什麼這麼幾天在軍營里,你卻遲遲不肯下手?」
夜語非說的隨意,實際則是不放過她身上的每一個漏洞。在自己的軍營,誰的一舉一動他怎能不知。更何況是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實在是讓人值得懷疑。
「王爺,你一心為民,我們本無交集,只可惜……」熏洛說着,又低下了頭,咬了咬乾澀的嘴唇,「國家的戰爭。國家的仇恨,我們都為其而生,所以你我註定是敵人。」
「那你的家在哪裏?是前朝嗎?」夜語非忽的問道。
星光下的熏洛,眼睛裏的淚水似乎比天上的星辰都還要亮。
「我本置身世外桃園,那個小島叫做忘憂島。之所以用這個名字,是因為島上的人們生活自理,民風和善,大家雖然都與世隔絕,但正是這樣的寧靜,才讓我們的幸福不被人給打亂。」熏洛找了一個石頭,俯身而坐,
「但是寧靜的生活維持了沒有多久……」
她說着說着,晶瑩的淚水就瞬間奪眶而出,似乎是宣在泄,但更多的卻是委屈,回想當年的事情,還是依舊得讓人久久的不能平靜啊,她似乎還沒有那麼大的勇氣去面對那一切。
自己初次見他,似乎是在一個小溪旁吧?
「你是誰?」
眼前的這個男孩子生的清秀,但是這一身的傷,似乎是經歷了不少的磨難,
「救我……」男孩子嘴裏囁嚅完,就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就是這樣,這個男子便留在了忘憂島上養傷,熏洛的父母以及村民們雖然排外,但是經過了這半個月的照顧,對他也就沒了什麼戒心。
「你叫什麼名字?」
這是熏洛每天都在問的問題,但少年依舊說不知道。因為他失憶了。
為了恢復他的意識,熏洛用着自己娘親教給她的方法,將島上的稀有草藥每天都熬成湯汁來餵給他喝,他的傷勢雖然好了,但是記憶卻還是沒有完全的恢復,他只記得自己是大千國的人,父母為朝中人。
也就是這一個身份,註定後來她身上一切的苦難。
這一天,熏洛一如既往的採好草藥,回到家中去準備熬藥,怎料出現了與平時不一樣的場景。
眼前的男子仿佛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那雙鷹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滿身的戒備。
熏洛看着眼前的男子,依然是如以往般清秀的容貌,只不過這眉眼之間,卻竟然是多了幾分殺氣。
「你是誰?」那男子當即冷冷的開口。
熏洛則是一臉的茫然,怎麼摘個草藥的功夫,他竟然就變了一副模樣,難道是因為?
只不過,他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這讓她的心裏很是失落。
「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名字嗎?」熏洛試探性的問了問他。
「當然,關你何事?」那男子的神情高高在上,一副對她的問話十分不耐煩的樣子。
似乎是受到了驚嚇,熏洛柔弱的身軀支撐着旁邊的樹枝,一時半會竟不知該對男子的話語如何作答。
「你到底是誰?」男子又惡狠狠的問道。
「我,和你有過一面之緣的有緣人而已。」熏洛並不想多說他們之間的關係。
或許他恢復了記憶,並不想記得這裏和自己吧,況且他現在臉上那冰冷神情分明的表示了他的出身非富即貴,這樣的地位,她一個平民百姓可惹不起,也不想過多打擾。
就讓這緣分這樣隨風而去吧……
「既然是這樣,那你告訴我忘憂草怎麼採摘?」男子淡淡道。
「你要這個做什麼?」熏洛一臉的震驚。
要說這忘憂草一直是他們島上人們的寶貝,其葉子能夠清熱解毒,使人起死回生,可是那根莖上的小包卻是裝滿了毒藥,尋常人碰了必定會致命。
可眼前這位男子竟然是要來他們島上尋忘憂草的,其目的定不簡單,就算再怎麼心生好感,她也不能夠輕易的答應他。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熏洛目光緊跟着落在他手裏的刀上,眼神里似乎並沒有一點的懼怕。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54s 3.992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