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聞言,頓時冷笑了一聲,聲音也緊跟着變成了另外一種陰柔的腔調,「我還因為自己裝的挺好的呢!怎麼?夜語非不是以前這樣對你的?他是怎麼對你的呢?」
「你裝的的確是很像,只是有一點,夜語非的警惕性很高,剛才若是他,絕不會看也不看就否定我的觀點,還有,他愛我,可是,從你的眼神里我從來沒有讀出半點的愛意,這就是本質的區別。」
元思璃微微仰起臉瞪着眼前的人,「告訴我,夜語非呢?」
「他呀……早就被帶走了,唉,本想跟着你回你們那全是傷兵的軍營開開眼呢,真是討厭,人家明明不想殺人的,可惜,這次可要迫不得已了。」那男人邊說,便直接抬手撕下一張臉皮,露出一張英俊的臉。
元思璃看着眼前的場面,微微一顫,自己從前只是在書里看過易容,如今親眼所見,不禁有些震撼,如果剛才她真的帶這個男人回了軍營,簡直都不敢想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恐怕又會像賢靖王府的那場大火一樣,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吧?。
「嗖」——忽然幾根銀針從草叢中飛來徑直射向元思璃,「啪啪——」元思璃餘光一掃到,一個轉身,用劍悉數彈了回去。
看來,今天一天夜語非所交給他的武功還是大有用處的,至少在關鍵時刻他還是派上了用場。
那男子見元思璃用劍擋開了那些銀針,不是說這女人不會武功嗎?怎麼如今身手也不容小覷呢?他的眸光當即閃過一絲殺機,剛要出手只聽——「嘭——」的一聲,四周瞬間被煙霧籠罩,一片模糊。
「你休想走的這麼容易!」元思璃眼見那男子消失,急忙去追,無奈眼前的煙霧太重,自己實在是看不清去路,就這麼任由他消息了,她站在原地氣急敗壞的,看來她得要好好計劃下一步了。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公主剛才為什麼不讓我殺了那女人?」剛剛那名假扮夜語非的男子單膝跪地抱拳向着坐在主位上的女子問道。
「我已安排了旁人收拾她,你別忘了我們的身份,儘量不要弄出太大動靜,況且,本宮還要回宮去的。」那白衣女子轉身拂袖而坐,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淡淡的說道。
「可她已然見過屬下的面容,按照規矩……」男子的聲音帶着些許的疑惑,因為他行走江湖有個規矩,就是誰看過她的臉,就必須要死……
「怕什麼?那又不是你真正的臉。」白衣女子眸中掠過一絲瞧不見的不屑與鄙夷。
地上的男子聞言頓時一愣,皺了皺眉,當即應聲退下了。
這麼多年了,他一直都是帶着別人的面具活着了,做玲妃手下的殺手多少年了,他就換了多少年的臉,可是換來換去,卻連自己的臉都不知道是哪一個了。
而就在此時,漆黑天幕中突然有無數流星的划過,像一顆顆小星星,帶着長長的尾巴,沖向遙遠的地平線上,又盡數散落而下,落滿天際,光輝美不勝收。
玲妃抬頭看着屋外的流星雨,艷麗的臉上瞬間添了些恨意與殺機,與周圍典雅的佈置顯得格格不入。
這次,不管是夜語非還是元思璃,都將被她給親手一一剷除。
終於,這麼多年的隱忍努力沒有白費,即使手上沾了這麼多鮮血,她還是離自己的目標越來越近了。
而這邊,元思璃帶着夜語非的劍,正快馬加鞭的趕回軍營中,告知闕溪夜語非被人綁架的消息,要他想方法去救出他,忽見頭頂萬千星光划過整個天際,美得震撼人心。
元思璃看着,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
夜語非,難道這就是你死賴着在這裏不走的理由嗎?原來你之所以不肯這麼快去株洲是因為這個原因啊,元思璃忽然明白了夜語非此番的用意了。
忽而,不遠處隱約有笛聲傳來……聲音婉轉悠揚,其中還帶着淡淡的哀傷。
元思璃當即聞聲看去,只見不遠處的婆娑樹影里,有一男子一襲白袍背對着她,只一個背影,卻也能看出此人定是器宇不凡。
元思璃猛地拉起韁繩,馬兒頓時發出一聲長嘶,可那男子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笛聲依舊柔軟綿長,絲毫未受其影響。
這是他當初吹給舊友默聲聽的,可如今那人卻已經不在了,獨留他一人在黑暗中行走,整顆心空寂的可怕。
元思璃直接從馬上一個飛躍,當即穩穩的落在那男人的身後。
笛聲頓時停了。
這樣冒昧地打斷人家,就算臉皮再厚,也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元思璃微微彎腰拱了拱手說:「抱歉,只因先生笛聲過於美妙,本不該打擾,只是我確有所急,還望先生海涵。」
一番話說得很是客氣,元思璃猛然覺得這不太像自己所說的話,倒是有點像夜語非處事的風格,別看他平時不太正經,遇到什麼事還是很靠譜的!
自己真是在不知不覺間被他所同化了啊!
只是,想起他如今還不知是生是死的狀態,元思璃的心裏就不禁有些傷感。
那白衣男子聞言,緩緩轉過身來,垂眸看着她,淡淡道:「我知姑娘你在找什麼,倒是有幾個人扛着個麻布袋子鬼鬼祟祟的,路過不久,你自可前去追尋。」他的說話聲很是清朗。
原來夜語非真的被那會易容的男子的同夥給抓去了,元思璃心頭頓時一緊,抬眸剛要接着問話時……
卻猛然發現眼前的這男人竟是那個夜寒風軍隊中主將!那日大火中夜語非為了救自己而順便救的人!
此人與夜語非相識,定是可以幫忙的。
太好了,夜語非終於有救了。
想到這裏,元思璃急忙說道:「那袋子裏裝的是我夫君,賢王,先生可否帶我去救他。」
梨落聞言嘴角微勾,「你認識我?為什麼覺得我會去救他?而且還是我所效忠的太子殿下的敵人,難道我會做這種賠本買賣嗎?」
「那日大火我也在,是賢王夜語非放水救了你啊,這救命之恩,你說你該不該報答呢?」元思璃一臉焦急的說道。
梨落聞言,當即笑了笑,眸光森冷,「夜語非他難道沒告訴你,他為何救我嗎?」
「我知道,他是因為被你所設計了,因為我剛好前來,如果他當時不放水的話,你我可能都會死,他怎麼會捨得下這狠心,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是你的救命恩人,人常言道,救命之恩當滴水相報,這下,你要如何報呢?」元思璃感覺男人的話不太對勁,但也來不及深思了,只能憑着自己的本心回答了。
「哦?他連這也告訴你?看來你的確在他心裏很重要?」梨落突然收起臉上原本淡漠疏離的笑容來,緊緊的看着元思璃,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倒也沒錯,這確實是我設計他的,他也確確實實是救了我一命!」
「你知道就好,那你快帶我去救他呀?」元思璃現在也顧不上許多了,直接拽着梨落就朝着馬匹的方向跑去了。
梨落看着元思璃抓在自己袖子上的手,眉頭一皺,卻也任由她牽着,踉踉蹌蹌的跑了過去。
二人一起跨上馬,頓時消失在了茫茫夜色當中。
眼見攔路的樹越來越多,地方越來越偏,元思璃不禁皺了皺眉,「大哥,你確定你走的路是對的……」
可元思璃話還未說完,脖頸就被人給橫劈一掌,當即暈了過去,再無知覺。
宮中的暗室里。
夜語非緩緩的睜開眼,只見四周是一片漆黑的,只有拐角處有微弱的燭光搖曳着,自己手腳皆被鐵鏈綁着,坐在一張木頭椅子上,不能動彈。
夜語非當即蹙了蹙眉,忽的感受到有人在朝自己所在的地方在漸漸逼近,於是趕緊闔上雙眼,裝作未醒,然後趁機觀察四周的情況。
而那個原本的會易容術的男子則換了一身白色的男裝,束起了頭髮,臉上帶着全白的面具,只漏出眼睛和嘴巴。沿着曲折的暗道,一步一步走到這暗室內,瞥了一眼閉着眼的夜語非,當即冷哼一聲,用粗重的男聲說道:「賢王啊,您可別裝了,我這是算着時辰來的,以你的功力根本暈不了多久,你說我說的對嗎?」
夜語非猛地睜開眼,目光陰冷,悄然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冷冷問道:「你究竟是何人?敢大膽到綁架本王?」
「哼,你現在命都難保,還有心思問我是誰?」那男子語氣里滿是對夜語非的厭惡。
夜語非聞言,嘴角微勾,抬起頭對上那張戴着面具的臉,冷冷的說道:「你若想殺本王,早就殺了,現在也根本不會費這麼大力氣囚禁我,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呵,我留你一命是因為你還有用,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你嗎?我管你是賢王還是誰?我想殺的人從來都沒有過活口!」那喬裝的白衣男子看着夜語非,眼中頓時充滿了殺意,又接着說道,「我本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元思璃替了你,帶着你手裏那些蠢人打一場敗仗即可,卻沒想到竟那麼快就被元思璃給識破了,可真是可惡。」
說着,那男子不禁咬了咬牙,心裏有些憤憤,他差點因此沒有得到公主的信任。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3s 3.984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