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沒人管是四肢還是要害了,無數子彈連發,精準的擊打在保鏢的身體上,轉眼間,他的身體一個個血洞,熱血潺潺而下。可這根本阻擋不了他的腳步,頃刻已經撲到大劉身前,匕首橫劃,便是要割開大劉的咽喉。
大劉臨危不亂,他的搏擊也是國內排的上號的,更何況是對着當年的手下敗將?
大劉橫肘想要拍開那支匕首,等到兩人肉搏的那一剎那,大劉才發現自己犯了嚴重的錯誤,他想要格擋的那支手臂,簡直就是一座山,無窮的巨力壓迫而來,大劉的手腕臂骨寸寸粉碎,生死攸關之時,忽然背後一隻手攔腰抱住他,硬生生把他拖後了幾步。
那柄匕首險之又險的從他咽喉之前掠過。
死裏逃生的大劉回頭一看,是卓遠抱着自己救了命,這時也不是道謝的時候,他換左手拿槍,啪啪啪又連開幾槍,叫道:「頭兒,打不死……」
局勢瞬間兇險萬分,要知道能夠入選這支小隊的都是精英。這些人無論槍法還是搏擊,都是頂兒尖的高手。雖然人數不多,可這一隊人硬撼一個連都沒問題。
可只是短短十幾秒的時間,他們已經打光了手槍的子彈,連換彈夾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那傷痕累累的保鏢,打翻在地。
每個人都帶傷,傷的最重的一名特工,胸口已被開膛,熱血融化了身下的雪地,他倒臥在地,身體微微抽搐,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秦詩嘉早已花容失色,那如同血魔般的保鏢舔了舔嘴唇,目光已經盯死了她。
荊浩心中一顫,他明白,如果秦詩嘉也死在這傢伙手下,就算自己能僥倖活下來,等待他的結局,也是慘痛無比。
匕首兜頭刺下,卓遠攔腰抱住秦詩嘉,猛然倒地,就地一滾,兇險萬分的避開這一擊。
長長的秀髮掠過卓遠的鼻端,帶着淡淡香氣,只可惜,生死之間誰還有心思顧及這旖旎的姿勢。
荊浩換好彈夾,半蹲在地,一槍槍射出。他們出勤只帶一個彈夾,現在還能開槍的,也就只剩下荊浩一個人。
他的目光有些絕望,根本無法理解,這些彈頭都是貨真價實的,為什麼打在那人身上,就像往他身上丟石子一樣?
卓遠覺得有些怪異,他習以為常的吐納,也不知道吸到所謂丹田裏的是霧霾還是什麼靈氣。
這一瞬間,他的身體似乎躁動起來,體內仿佛有一道清流在急速沖刷着經脈,腦海中不由自主的迴響着一個念頭——滅了他。
說時遲,那只是瞬息間的事,他依然抱着秦詩嘉在雪地上翻滾着,荊浩的槍口急速吐着硝煙,倒臥在地的特工們,要拼盡最後一份力氣,也試圖要拉住那保鏢的腿。
卓遠的身體好像漸漸不受自己掌控,匕首帶着濃重的血腥氣,從他的腮旁掠過。
卓遠險險避開這刀,此時他已經是翻滾到面朝上,看到那張冷漠如石頭的臉龐,保鏢的雙目已經腥紅,殺戮之意極重的目光,在仿佛石雕的臉上,格外恐怖滲人。
那雙腥紅雙目和他對視,瞬間有些黯淡,剎那間,卓遠感覺到,它在恐懼。
不知不覺中,卓遠鬆開了抱住秦詩嘉纖腰的手臂,拳頭結結實實的打在保鏢的臉上。在他體內翻滾興奮的氣息,頃刻之間,完奔湧出來。
他看着石雕臉一拳之下,面部肌肉宛如被狂風吹起,清脆的骨裂聲在耳邊響起。
凶神惡煞的保鏢重重的倒在地上,哼也沒哼一聲,便再也不動了。卓遠壯着膽子,伸腳他在身上踢了踢,依然是毫無反應。
『應該是死了吧?』卓遠此時身上軟綿綿的,一點力量也沒有。他費力的將秦詩嘉推到身後,低聲道:「別看。」
警笛聲由遠而近,在大學門外爆發槍戰,當地警方如臨大敵,十幾輛警車奔赴,荷槍實彈的特警和警員迅速包圍了現場。
荊浩放下手槍,從左胸兜里摸出一張證件,大聲喊道:「別開槍,我們是從京城來的警察,自己人,我的手下都受傷了,快點叫救護車,快,快!」
好在本地警方也不傻,警車只是跑的快點,救護車很快趕到,一名名傷員被緊急包紮後,抬上救護車,隨即飛馳離去。
卓遠和秦詩嘉兩人就在保鏢屍體旁邊,如臨大敵的警察們檢查兩人並未受傷,便暫且沒有理會二人,只叮囑兩人不要亂走,稍後要做筆錄等等。
荊浩靠着那張不知道是真還是假的證件,跟警方的負責人說了一會,便走到一旁,打了個電話。
卓遠坐在地上,他渾身上下還是輕飄飄的,一絲力氣也沒有,可感覺卻非常非常舒服,甚至有種飄飄欲仙的意思。
秦詩嘉看他的表情有些怪異,便緊張的拉着他的手:「怎麼樣?不是說你沒受傷嗎?你……你怎麼了?」
「沒事兒,就是沒力氣。」卓遠虛弱的說道。
秦詩嘉卻會錯了意,想想剛才一個野獸般的人,一柄匕首,殺得血流成河,一群人的子彈都打光了也奈何不得。卓遠拼命抱着自己算是逃過一劫,還補了一拳。她都嚇得兩腿發軟,到現在還站不起來,更別說卓遠了。
荊浩打完電話,走到兩人身邊,苦笑一聲,摸出香煙,頂出一根在卓遠面前:「嚇壞了吧?來一根定定神。」
卓遠從來還沒抽過煙,只不過這次劫後餘生,心中激盪,他接過香煙,荊浩給點着了火,自己也來了一根。
「老兄,你不是說來我們學校旁聽的嗎?」卓遠吐了口煙霧,咳了幾聲,問道。
荊浩皺了皺眉:「對不起,我是警察。」
「好吧,我不是黑道大哥,你說這話,讓我感覺怪怪的。」
卓遠的好奇心又發作:「這是什麼案子,怎麼扯到我們學校這兒了?」
秦詩嘉可是知道荊浩的身份,她也不做聲。荊浩抽了口煙:「老弟,你別問了,這是大案要案,案情要保密的。」
不遠處響起一陣手機鈴聲,帶隊的特警隊長拿出手機,接通,說了幾句,傳來的聲音是「是!」「明白!」……
收起手機,隊長也走了過來,對荊浩說道:「兄弟,真沒想到這是你們京城督辦的大案,我已經接到命令了,本案我們力配合你們京城警方,現在就守着現場,等你們京城的人來接手。這天寒地凍的,你們上車坐着吧,太冷了。」
這隊長可聰明的很,京城督辦的大案,那荊浩肯定是部里的人,相比起來,自己區區一個特警隊長,就不夠人家看了。而且剛才電話從京城部里打出來的,上邊指示,所有事務要聽從荊浩的命令。可想而知,這位爺在京城混的很開。
先拍好這位爺的馬屁,肯定是有好處的。
「不用了,謝謝啊,用不了多久的。」荊浩答道。
隊長不以為然,琢磨着你一警察充硬漢就算了,這兩個年輕學生,陪着你挨凍?不過既然接到了命令,也知道這是他碰不得的大案,隊長也不廢話,自顧走到一邊,指揮警察們把圍觀的吃瓜群眾驅逐開來。
過了沒有多久,天空一陣轟鳴,三架警用直升飛機盤旋在上空。
隊長不禁咂舌,乖乖隆個洞,到底是京城督辦大案,為了火速趕來,是毫不猶豫調用了三架直升機啊?
荊浩站起身來:「行了,我們的人到了,走吧。你們倆,跟我走。」
大學外的街道已經被戒嚴,三架直升機穩穩降落,從飛機上下來十來個人,清一色的特種裝備,殺氣騰騰,他們迅速進入現場。警察們的幾位負責人立刻迎上去。
荊浩鬆了口氣,四名特種士兵已經小跑到他面前,敬禮道:「特勤隊奉命前來,請指示。」
荊浩回禮,問道:「地方已經安排好了嗎?」
為首的特種兵答道:「安排妥當,隨時可以登機出發。」
卓遠倒是聽的一頭霧水,什麼京城督辦的大案?這保鏢晚飯還是個正常人,怎麼突然就成了嗜血的野獸?再說,出動三架直升機和一支特種兵隊,陣仗也太大了點,實在難以理解。這眼下是要飛去哪兒?
荊浩指了指卓遠和秦詩嘉:「他們倆是親歷者,你們帶他倆上機。我坐另一架。」
卓遠還在迷惘,秦詩嘉心裏卻是明明白白的,突然在自己身邊出現了命案,爺爺肯定是特別緊張,荊浩等人不能暴露真實身份,就以京城督辦案件的名義把事接下來。這直升機和特種兵肯定是京城那邊派來善後的。
她已經恢復了些力氣,費力的站起身來,說道:「卓遠,沒事兒,我們就去吧。就算街上兩個流氓打架,我們要是被卷進去,也要到派出所做個筆錄的嘛。」
卓遠點點頭,也站起身來,隨着四名特種兵登上飛機。
過了幾分鐘,三架直升機起飛,這還是卓遠第一次坐飛機。雖然沒有客機飛的那麼高,可還是能夠居高臨下的俯瞰整個海津。在雪景中的海津看起來格外美麗,高樓大廈就在直升機下,流光溢彩車水馬龍,看起來另有一番風味。
直升機並沒有飛很久,只過了十來分鐘而已,就在一棟大樓的樓頂降落。
樓頂上已經有數十名荷槍實彈的士兵在警戒,四名特種兵帶着卓遠秦詩嘉等人順着樓梯來到頂樓。
頂樓有一條走廊,並不是像學校宿舍那種面對面的房間,走廊左側是一個個房間,右側就是牆壁。可想而知,這裏的每個房間有多大。
而且,每個房門門口,都有一名特種士兵在戒備。
荊浩從後邊快步趕上來,解釋道:「我們在軍隊的醫院裏,這裏一般是高級軍官和退休軍官的特護病房。」
這時,走廊迎面過來一位中年女軍官,她對秦詩嘉說道:「你跟我去檢查身體。」
卓遠瞥了她一眼,還真是女士優先,小爺和那兇徒也交了手,怎麼不叫我去檢查?
女軍官指了指旁邊的房門,對卓遠道:「你進去,等叫你再出來。」
守在門口的士兵打開房門,卓遠不明就裏的走了進去。
進門是個小客廳,靠牆是四人座的真皮沙發,沙發前的茶几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但看起來也很古樸優雅,肯定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貨色。
穿過客廳,裏邊是一間非常寬敞的『病房』,這病房比一般人家的臥室都要豪華的多,有電視、電腦、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如果不是床頭有各種呼叫的按鈕,屋頂上還有專門用來輸液的吊杆,真是打死人也不相信這是病房。
本來就乏力的卓遠哪管三七二十一,四肢攤開,重重的倒在鬆軟的床上,床墊那令人舒適的彈性,將他微微彈起。
疲憊的卓遠靜靜的躺在床上,他能感覺到,自己整個身體,似乎和整個空間融為一體。經脈中的氣息再度開始緩緩流動,一開始,好像是一滴水在順着經脈流動,隨即速度越來越快,漸漸地,像是一股清流在奔涌,循環不斷的沖刷着每條經脈。
無論那氣息在體內運轉了多少圈,最終還是歸于丹田氣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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