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怪談 第24章 玄門秘術

    見得眼前場景，眾人心中更是疑惑。既然九子盡在此處，那這墓中所葬，又是何人？

    路乘風瞧着那九隻妖物，心中暗自狐疑：原以為九子廟既然是個墓葬，那其中葬的，必然是傳說中的九隻妖怪。此時再看，又不儘是如此。九妖皆出，石棺尚在，能讓帝子守墓者，當真是猜之不透。當下轉頭又問陸青云：「道宗號稱鐵判神算，可能算透這墓中之人？」

    陸青雲搖頭道：「適才老夫以奇門顯像之法，望過那棺材，只看到紅黃之氣，縈繞其間，裏面那人，半點也看不出端倪。這位先賢，遠在老夫之上啊。」

    路乘風聞言微驚，遠在陸青雲之上，那該是何等道行，早該羽化登仙才是，竟還有遺體留於世間，真箇是難測其人。轉頭又看下邊九妖，此時已經對那些洋人動了手。

    但聽得慘叫之聲不絕於耳，九隻妖怪一齊撲上，頃刻之間，七個洋人都被扯成了碎片。墓室里一片狼藉，頭飛肢殘。九隻妖怪分而食之，血濺四方，場面極其殘忍。

    劉清泉與白宴閉了眼睛，不敢多看，心中大有驚懼之意，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生怕那吞食人肉的妖魔聽到了，要趕上來抓了自己。李營山雖是響馬出身，殺人分屍之事，司空見慣。但此時看到如此血腥殘暴的景象，也是覺得心驚肉跳，害怕至極。

    陸青雲心知不可久留，當下擺擺手，要招呼眾人往回走。這等邪魅之處，自然人人不想多留片刻，當下一齊轉身，要往甬道中退去。

    哪知剛一回身，便見之前的三隻紅犼，在甬道之中弓了身子，朝着五人呼喝示威。原來這些凶獸一直藏在甬道之中，只是為何一路而來，未見其蹤，倒也當真難解。

    這一番下來，後有有九妖，前有三犼，一時間倒也成了僵局，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得，已然是騎虎難下之勢。

    李營山顫聲道：「老先生，這可怎麼是好？」

    陸青雲眼中綻出一道精光，嘆了口氣，輕輕說道：「即是如此，也只得再破一番殺戒了。」

    路乘風瞧在眼裏，暗自心驚。這話聽起來似是無奈，卻透着一絲殺氣，雖不強烈，但卻無比純粹。陸青雲入道門多年，得以露出這般殺意，也不過兩次而已。

    猛聽得一聲怪叫，前面三隻凶犼一齊往這邊撲來，四爪生風，竟是快到了極點，剎那間已攻到了身畔。這一聲吼叫，同時驚動了下面九隻妖怪，一齊抬頭，發現了這五人蹤跡，九妖登時樂開了花，盡皆咧開嘴巴，浮上一絲笑意，同時拔動腳步，要往上邊趕來，邊跑邊笑，那般邪魅的表情，讓人忍不住冷汗直流。

    陸青雲心中一動，右掌揮出，擺出一道氣牆，阻在三隻獸犼之前，將那衝擊之勢緩了一緩，同時左手不停，推了了劉清泉一把，厲聲說道：「下去，高處待不得。」

    劉清泉登時會意，招呼着大夥轉過身來，迎着九隻妖怪來勢，往下跑去。這當口前後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倘若九隻妖怪趕了上來，包圍夾擊之勢便成，此處空間狹小，若是當真擠了這麼多人，動起手來也未免有所束縛。只有趕在那九妖上到階梯之前，搶到墓室中去，方才能擺脫這般困境。墓室空間奇大，又有山石林木掩護，即便不能全身而退，也可周旋上片刻功夫，爭取時間，再做計較。

    陸青雲見四人趕了下去，當下也不做停留，大手一擺，將那氣牆推出數丈。跟着一躍而起，遠遠地去了。三隻凶犼被氣牆帶動，一時之間也失了自主，隨着那股洶湧的道氣，被推得連連翻滾，站立不定。

    卻說那九隻妖怪，雖是身形巨大，奔跑起來竟是如一陣狂風般迅速。路乘風眼見事頭不妙，這樣下去，幾人未到墓底，便會被這九隻妖怪堵在中間，當下也不遲疑，伸手入懷，探出了那柄驚蟬劍。

    白宴連連喊道：「師父，趕緊動手吧，小爺我跑不動啦。」

    路乘風也不搭話，右手一甩，將短劍運起，直如飛鏢一般，射激射而出。這一下也是使了全力，那劍錚然有聲，勢如流星趕月，帶着火光，於半途中晃了三下。頃刻之間，短劍由一化三，向最前面的三隻妖怪衝去。

    這一變招，當真迅速，堪稱精絕。那些怪物也頗為驚訝，似乎料不到凡人里也有這般高手，便也停了腳步，躲開飛劍攻勢，側目往這邊瞧來，一時之間也不敢輕易來犯。

    路乘風哪容得它們喘氣，隔空操劍，手指輕晃兩下，三隻劍影沖天而起，空中再抖數下，那劍已然變成了九柄，又忽而轉了路數，直墜而下，往九妖頭上斬去。

    驚蟬劍由一化三，由三化九，已然看呆了劉，李，白三人。這一招數世所罕有，原本出自劍宗最高秘術，叫做九九歸一，可以接連幻化八十一道劍影。然而秘法難修，自古以來，習練此術者，從未能超過三十之數。到了近代，更是只余末端枝節。路乘風這九柄飛劍，已然是他最高境界，多得半點，那也使不動了。

    但見半空九劍齊動，往下斬來，劍尖顫動，發出嗤嗤之聲，威力之大，已然顯露。

    那九隻妖怪也是吃了一驚，四下里散了開來，要避劍勢。路乘風穩了心神，默念咒法，那九柄飛劍立時四散，分別追着九隻妖怪而去。

    白宴大喜，萬料不到路乘風還有這等壓箱底的本事，剛想喝彩，便見路乘風臉頰已然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後背衣衫也被汗水浸透，瞧來有些力不從心。白宴登時大感心痛，忍不住就要挽了袖口，去幫路乘風擦汗。

    陸青雲此時已到身後，連連喝道：「快走快走，先到下面去。」

    路乘風聞言，已然會意，立時便收了勢，九柄飛劍又歸而為一，輕飄飄落回手中。緊接着幾個起落，往下邊奔去。

    那九隻妖怪反應奇速，瞧得劍影消散，立時又轉回了身，往五人所在位置衝來。上邊三隻紅犼，這時也趕了過去，張牙舞爪，兇惡異常。

    陸青雲眼見得避無可避，雙手猛然抖起一團白光，左手緩緩推出，勢如泰山壓頂，往那九隻妖怪推去。右手動作則全然相反，快成一道光影，一瞬之間，連擊八下，打向後邊三隻凶犼。

    這兩手招法，完全是兩個路數，一剛一柔，一快一慢，竟是陰陽互濟，相輔相成，威力徒然大了數倍。右手八下連擊，快如閃電，竟是招招命中，那三隻犼絲毫沒有閃躲機會，立時被打得翻到在地。左手那一推之勢，大氣沉穩，慢的恍如靜止不動一般，但那氣勢竟是排山倒海，立時激起一片塵沙。那九隻妖怪沖將上來，便好似撞到了銅牆鐵壁，個個頭暈目眩，向後仰倒。

    路乘風暗暗喝了聲彩，這一招乾坤陰陽，玄門之人都能使得，但像這般境界，着實駭人聽聞，若非親見，也不相信一手乾坤之術，竟有這般巨大威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