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隨風的手,這會兒,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兮兒,你這是怎麼了?病的這麼厲害,我讓落雨帶你快些回去!」
他擔憂地說着,就向一旁的落雨招手道:「快帶她回去,好好休息,不要讓她任性!」
落雨瞥了他一眼,默默地去扶蕭十七。
「隨風,我沒事,你不要擔心,快走吧!」
蕭十七不想他因為她的原因而憂心。
「什麼沒事?你什麼不告訴他,你懷孕了!你受這麼大的痛苦,他卻什麼也不知道,我就不明白你還在猶豫什麼?」
落雨的話,讓隨風如遭雷擊般僵住身體。
他不可置信地望向蕭十七。
怎麼會懷孕,他和她,根本什麼也沒發生?
「你那是什麼表情?難道還不想承認?」
落雨見隨風那一臉呆若木雞,不敢相信的樣子,不客氣地冷聲嗆道。
蕭十七那抓着隨風的手,微微緊了一下,便垂着頭。
「兮兒,是真的嗎?什麼時候的事?」
他忍着心底的震驚和難受,溫聲問道。
蕭十七羞紅了臉,想着既然落雨已經說了出來,便也不再隱瞞,她吶吶地道:「已經有兩個多月了,我是想着等孩子生下來再告訴你!不想讓你擔心而已!」
她的承認,讓隨風幾乎感覺到內心有什麼東西在崩塌,他抬手撫摸着她精緻的臉頰,眼裏有着濃濃的化不開的悲傷。
她懷孕兩個多月了,他竟是一無所知!
她們竟然都以為是他的孩子?
「隨風,是不是這個孩子,你不想要?」
蕭十七敏銳地感覺到他身上漸漸散發的寒意,她的心也沉寂了下去。
目光掠過落雨,最後停在蕭十七那不安的臉上,他輕嘆一聲,終是不忍道:「怎麼會?我喜歡還來不及,就是太意外了,讓我措手不及!」
說完這些,見她小臉上終於露出了笑來,他心裏很不是滋味,苦澀的好像是吃了毒藥般難受。
他藏起他那帶着悲涼而複雜的情緒,淺笑着安撫她道:「兮兒,我會在西隨京城等你,等你生下孩子!」
蕭十七鼻子一酸,強忍着淚意,點頭道:「我知道,你快走吧!」
即使再不舍,他終歸要離開,她不能耽誤他的行程。
「景月飯店已經建好,還是原來的位置,你有什麼事可以去找新的劉掌柜!」
即使再心痛,他還是不遣餘力地想要讓她過得好一些!
他到現在還是難以平復心中的悲苦,卻也知道,這並不是她的錯。
「我走了,你多保重!」
他鬆開了握着她的手,最後看了她一眼,便轉身大步離開。
蕭十七聽着馬蹄聲漸行漸遠,心,沒來由的就是一陣慌亂。
落雨別有深意地望着遠去的隨風,對蕭十七輕聲道:「主子,我們走吧!」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隨風自從知道蕭十七懷孕後,雖然依然溫潤如玉,可她就是覺得有哪裏不一樣了。
「落雨,我想跟祖父一起回南家村!」
蕭十七突然有些傷感地說着。
敏感如她,怎麼會感覺不到隨風的情緒變化,即使他隱藏的再好,她還是感覺到了。
他是真的對這孩子的到來,不喜了嗎?
還是,自從兩人那一夜之後,他便對她已經失去了耐心。
「那我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南老爺子明天就要回去,據說是有個病人急需他回去醫治!」
蕭十七默然,祖父為了她停留了兩個多月,她不能太自私了。
她懷孕的事,終究是瞞不過南老爺子,她打算回去後,便告訴他,不管他能不能理解,孩子她一定會留下。
翌日一大早,三輛大馬車一起,往南家村行去。
蕭十七坐在鋪着厚厚一層棉被的馬車裏,有些透不過氣。
南老爺子自從昨日知道蕭十七懷孕了後,一時接受不了,他雖沒埋怨蕭十七,但卻獨自生着悶氣。
林妹妹坐在蕭十七身邊,攬着她消瘦的肩膀,安慰着她。
《紅妝》已經關門,貼了告示,新的店鋪就在南家村。
玉紗她們雖然有些不舍,但主子在哪,她們便跟在哪!
這一路,雖有棉被防着顛簸,但到底蕭十七之前受過傷,身體素質有些差,一直吐個不停,馬車也走走停停。
南老爺子見她這麼難受,心疼地不忍再苛責她,每到一處附近有人家的地方,他便要求蕭十七停下來,休息夠了再上路。
本是兩三天的路程,卻硬是走了一個星期才到達南家村。
到時,蕭十七直覺腹中的苦膽都要吐出來了,整個人消瘦的不像樣子,那一雙看不見的眼睛出奇的大。
南老爺子說她是憂思過度,才會這麼辛苦,若是再這麼下去,孩子可能要保不住。
這一路的舟車勞頓,將蕭十七折騰的像是去了半條命,這會兒落雨和林妹妹兩人扶着她進了別墅的房間,她剛躺下便又是一陣嘔吐不止。
她從沒想過,懷孕竟是這麼的痛苦!
楚嫻是在她睡着的時候,過來看她,得知她有了身孕大吃一驚。
只因,她自己也是大着肚子,但她卻是在南家人的見證下成了親。
如今她懷孕是明正言順,而蕭十七,卻是未婚先孕,這讓她對蕭十七充滿了憐憫之情。
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雖然情由可原,可他終究是讓她陷入了為難。
如果七哥知道了,一定會心疼死吧!
七哥現在,應該是到了東越與南諾的邊界。
大戰馬上就要開始,想來落雨一定沒有將蕭十七的消息告訴給他。
以他對蕭十七的在乎程度,他若是收到消息,一定會不管不顧地往回趕。
想到這裏楚嫻也有了深深的無奈,若是當初,蕭十七選擇的男人是七哥,那該多好!
在南昔三姐妹的嘲笑聲中,蕭十七即使再痛苦,也平安地度過了胎兒的頭三月。
左玥自從當了兩個孩子的母親後,性格又恢復了以往的柔情似水,與南錦兩人過起了小日子,見到她也不再是尖酸刻薄,而是時不時地拿些補品來看她。
蕭十七知道,大家都在同情她,可她一點也不在意,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望着某處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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