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地方也有一些人在施救,說不定主子也會在其中。
隨風因她的話,仿佛被定住般,怔怔地站在原地。
「主子,我去叫人來,一定能將十七小姐救出來的!」
青龍也不等隨風表態,便往反方向跑去。
被青龍這種雷厲風行的性格感染了般,隨風回過神來,忙往玉紗所在的地方跑去。
玉紗拼命地用雙手巴拉着那些覆蓋物,即使手被劃破,流出了血也毫不在意地繼續。
隨風走到她身旁,一掌打向那些倒塌不易被拉起的大件物品。
不一會兒,青龍帶着一群人加入了進來。
桌椅房梁,倒塌的柱子樓梯,都被慢慢的清理出來,從裏面抬出來的死屍越來越多,就是不見蕭十七的蹤影,就連暗香與薄霧都沒見着。
突然,青龍驚呼一聲,向隨風道:「主子,是劉掌柜!」
被樓梯砸重的劉掌柜,被救出來時,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渾身都是血。
青龍還沒和他說兩句,他便頭一歪,斷了氣。
「抬出去,好生安葬!」
隨風說着,目露失望之色。
這麼久了都沒找到兮兒,生還的可能微乎其微。
有馬蹄聲漸起,隨風也無暇去顧及,他此時希望自己多出幾雙手來,好讓這些崩塌物快點被移出去。
楚夙飛身下馬,望着眼前二十幾人的救援部隊,心裡冷到了極點。
「主子!」
風馳電掣下了馬,便跟上前。
「風馳,去調三百名將士,立即馬上!不許有任何質疑!」
楚夙那深邃的眼眸里,森寒如冰。
風馳本想提醒楚夙,那些私軍不能胡亂動用,可對上他的眼睛,他便慌亂地低下頭,不敢多說一個字,飛身掠起,直接坐上馬背,調轉馬頭就走。
「電掣,去將她們都叫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再去請一名容城最好的大夫來!」
他吩咐完,便朝着崩塌之處極快地走去。
路過隨風身邊時,他將拳頭握的咯咯作響!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他便伸開手,迅速將這附近的所有倒塌的東西往外丟。
隨風感覺到異樣的視線,便撇過頭看了一眼。
當看清身邊的人是楚夙時,他的臉色並不好看。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先將兮兒先找到!
聽到爆炸聲,趕過來的不少路人,也紛紛加入了救援工作。
人一多,清理工作便快了一些,但這還遠遠不夠。
半個時辰後,三百名鐵騎整齊劃一的下馬,在風馳的帶領下手拿各種工具趕到景月飯店門前,正在忙活的人都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驚詫地看了過來。
「主子,三百人已到齊!」
風馳大步走向楚夙,稟報道。
「所有人,馬上將上面的廢物清除,立即執行!」
楚夙雙手早已磨破,他卻毫不在意,他傲然地指揮着大家小心翼翼地搬運走那些被埋住的桌椅及石柱等物。
一個半時辰後,玉紗突然驚呼一聲:「是暗香,找到暗香了!」
楚夙和隨風第一個跑了過去。
兩人費力地將壓在暗香背上的石柱抬起,玉紗忙將她從被碎木塊堆里拉了起來。
當看清她嘴角乾涸的血跡,玉紗顫抖着雙手去試她的鼻息,竟是一絲也無。
她當下便大哭了起來。
「下面還有人!」
楚夙說了聲,便用力一抓,拉起了一人。
「是薄霧!」
玉紗看了過來。
「已經沒了氣息!」
楚夙說着將她和暗香放在一起。
「主子一定就在這下面,她們三個是在一起的!」
玉紗哭紅了雙眼,指着兩人被發現的地方,就開始往外刨。
楚夙和隨風聞言心底一沉,加快了清理的速度。
當一片即使在灰塵下也波光粼粼的天青色衣袂映入三人眼中時,大家手中所有的動作都為之一頓。
「是主子,一定是主子,她今天就穿着這種料子的衣服過來的!」
玉紗那哭的紅腫的眼裏,淚水不斷地往外涌,浸濕了衣襟,也碎了心。
當三人將障礙物都清除後,映入大家眼帘的,是倒在血泊中,頭破血流已然氣若遊絲的蕭十七。
楚夙上前一步,將蕭十七從地上抱起,緊緊地摟在懷裏。
感受着她身上漸漸散去的溫熱,平日囂張狂傲的一個大男人竟忍不住落了淚。
隨風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楚夙將蕭十七抱走。
「電掣呢,大夫在哪?」
楚夙抱着蕭十七一邊快速地往外跑,一邊叫喊着。
「主子,在這裏!」
電掣帶着盈袖幾人以及一個老大夫匆匆趕來。
「大夫,快來看看她!」
電掣將那老大夫快速拉到楚夙面前。
把完脈,又看了一下蕭十七的傷勢後,他搖頭道:「脈搏全無,已經沒有了呼吸,死了!已經沒救了!」
「不可能!她剛剛還有呼吸!」
楚夙赤紅着雙眼,眼裏戾氣橫生。
將那老大夫嚇得往後退時,差點摔倒。
「救她,一定要救她,死也要救活她!」
楚夙將蕭十七抱到那老大夫面前,如瘋子般,咆哮着,祈求着。
他眼裏的哀傷怎麼也揮之不去。
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的那個夜晚,那一場大火,無情地奪走了他敬愛的母后的性命,他也是這樣抱着他的母后,向所有的太醫祈求着,求他們救人。
當所有人告訴他皇后已薨,讓他節哀時,他抱着江皇后一頭栽倒了下去。
再次醒來,連他母后的面都沒見着,她便下了皇陵。
這一刻,他非常慶幸他是清醒着的,他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活她,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
「救她,她若死,我就屠了你全家!」
楚夙那腥紅的眸子裏,全是殺意凜然。
那老大夫嚇得差點暈過去。
「大夫,你再看看,你之前一定是看錯了,她定是還活着!」
隨風伸手扶住那老大夫,不讓他退走。
「你們?你們都是瘋子,那女娃頭破血流,五臟六腑皆被震傷,沒有生還的可能!」
老大夫鎮定了下來,斬釘截鐵的大聲說道。
他很能理解失去親人,失去摯愛的痛苦,但人死不能復生,他只是大夫,只醫病人,不醫死人。
「不,是你一定不想出力,你再來給她把把脈,快!」
楚夙將蕭十七抱到那老大夫面前,心卻冷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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