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絕對的黑暗裏面,感官會被束縛住一大半。
這種感覺在陌生環境之中尤為明顯,我現在就處於在這種困境之中,在這樣漆黑一片的環境裏面,唯一還沒喪失的,就是觸覺。
我們現在還抓着青銅鎖鏈,所以我猜夏九九他們如果爬的不快,應該還在我的頭上。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走散了可就太糟糕了,所以我也顧不上小不小心了,憑着感覺瘋狂的往上爬。可是我的體力已經跟不上了,喘着粗氣才爬了幾步,速度就又慢了下來。
鐵河是肯定在我身後的,不過他背着魏瘸子,速度應該比我還慢了許多,我沒心情找他,因為現在這種狀況找他也是白搭。丟了大隊伍,我們兩個很有可能都得困死在這裏。
我累的有些喘不動氣,不是酒勁給我頂着,現在說不定我已經累的放棄了。
不過同時我也知道,我在原地每歇一分鐘,夏九九他們就離我遠上好幾米,同時危險就大了幾倍。
於是我咬着牙又向上摸索着爬了幾米,突然覺着手上抓到了一些油膩膩的東西,手感摸上去竟然像是血。
我的心咯噔了一聲,心道:「他們該不會是被什麼東西給襲擊了,所以才不見了吧?」
想到這裏,我急忙把手湊近一看,發現這黏糊糊的東西竟然會發光,仔細一辨認在反應過來,同時心中就是一喜,又升起了希望!
這些發亮的粘液是熒光棒裏面的液體,想來應該是夏九九他們也發現了這裏的詭異,害怕我們找不到路,於是留下來的記號。
我忙爬了兩下,發現手剛剛抓着的地方,果然有幾個不那麼太清晰的記號,看樣子應該是被我的手給抓花了,不過這並不耽誤我理解記號的意思,上面說的應該是『繼續向上,別停。』
有了信念的支撐,我一路都沒停下,大概又路過了三四個類似的記號,終於伸手摸到了飛天連廊的邊緣。
我掩飾不住心中的狂喜,忙加了一把勁兒,爬上了那處台子。
就在這時候,一個手突然拉住了我。
我嚇得差點叫出聲來,借着就感覺一張大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感受到手掌的溫度『是人』我心中想着,隨即鬆了一口氣。
那手掌的主人見我安靜下來,湊到我耳邊輕輕說道:「別說話,喝了它」說着拿出一個什麼東西,就要往我嘴裏灌。
我一聽是徐文斌,心中暗罵一聲晦氣,暗自想到,遇上誰不好,偏偏遇上這個王八蛋,他給我喝的什麼?毒藥嗎?怎麼這麼臭。
我連忙扭動要去吐,結果只吐了一半兒,就被他將剩下的強行灌給了我。
咽下一口以後,我頓時感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只感覺猶如吃了屎一樣。
徐文斌低聲罵道:「你給死爛仔,真是浪費,知道這玩意兒有多貴嗎?」
接着他又緊張的問:「怎麼樣?看到什麼沒有?」
「這麼黑,什麼也看不見。」我厭惡道。
「不對啊?按道理就算咽下去一半兒也該有點效果啊!難道那個南洋人騙我?」徐文斌說完,又用槍頂住我的後腰,低聲道:「你再仔細看看周圍。」
我不知道他在耍什麼花樣,皺着眉問:「看不見,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臭的跟屎一樣。」
「你這個龜兒子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這是我請南陽一個大師煉製用來開天眼的靈藥,要是我任何一個夥計在,都不會給你喝。」徐文斌冷笑道。
我一聽開天眼,心中就咯噔一聲,什麼天眼,說的好聽。不就是開陰陽眼能夠見鬼嗎?這哪是什麼好事,如果真這麼好,他自己怎麼不喝?
我知道的能夠見鬼的方法有不少,除了牛眼淚塗眼睛,還有柳葉沾水遮住眉毛這兩種,還知道筆仙碟仙,半夜對鏡子梳頭等等,唯獨不知道還有什麼東西是喝了能夠見鬼的。
徐文斌似乎猜到了我的表情不會太好,卻似乎戲耍我道:「這可是好東西,是用嬰兒的屍泥加上烏鴉眼睛為主料,然後加了一味名貴的靈犀油混煉而成,其中還有三十幾種名貴的藥材和通靈的寶物,正經花了老子不少錢呢。」
我一聽是用屍泥煉製的,頓時就再也忍不住了,加上之前這個王八蛋對我做的一切,瞬間爆發了出來,腦子一熱,一拳就揮了出去,才揮到一半兒我的手突然戛然而止了。
因為我的拳頭即將打向的位置,憑空出現了一個人擋在了徐文斌的面前。
這並不是一個真人,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虛幻的影子,然而在這片絕對黑暗的虛幻世界中,他又顯得那麼栩栩如生,讓人猝不及防。
我不知道徐文斌所說的三十幾種藥材之中,有沒有致幻的成分在裏面。但是眼前這副壯闊景象,卻是我窮極一生的閱歷,也沒有見過的壯闊景象。
我們所在的位置,似乎一處漂浮雲巔的巨大城池,周圍無數蒸騰着熱氣的火山湖中,烹煮着那種之前在地湖之中看到的魚怪,無數身穿魚皮地勇士在採伐原木,將樹幹上的枝椏削平,放到江里……
周圍的大鼎劇烈的燃燒,烈鼎裏面燃燒的巨大火焰將山腹之中照如白晝,天空之中盤旋的神鳥似乎有着某種規律從上往下交錯着盤旋,形成了一道猶如以北極星為圓心的羅網,仿佛是在監視着周圍的肅慎人。
徐文斌似乎看不見我所能夠看到的畫面,因為這裏伸手不見五指,所以他也並不知道我的拳頭就停留在他的臉頰三尺之外。
就在我看的入神之時,突然在我面前的所有肅慎人全部跪拜下來,沒來得及跪拜的人,全都被天上飛的那些五方神鳥抓了起來,然後從半空之中扔了下去……
我看的幾乎自己都要跟着跪下,腦袋也隨着影像朝上看去,只見一座無數被神化到極致的鳳凰,此時猶如壁繪上描述的那樣,拉着尊貴的肅慎王,巡遊天際,而在他的鸞駕之上,似乎還綁着一個人,鎖在肅慎王的神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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