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彈子朝着那道影子的主人射去,角度和出手的時機都把握的極為恰當。
那白色影子被打了個跟頭,滾進青銅門內,迅速消失不見。
就在影子消失的下一刻,錢鼻子的身體頓時萎頓了下去。
夏九九不知什麼時候醒過來的,鐵彈射出的一瞬間,她的身子就從睡袋裏鑽了出來,抓着彈弓朝着門內跑去。
鐵河按着錢鼻子,大聲喊道:「就是這東西把裝有巫蠱的女屍弄了下來,快追!別讓它跑了!」
我被他這麼一喊,頓時腦子一熱,想也不想就站起身子,跟着夏九九朝着青銅門跑去。
那白色的東西速度極快,即使負傷依舊跑的不見蹤影。
夏九九猶如一隻飛射而出的靈貓跑的極快,我因為害怕跟丟,沒命地跟在夏九九的身後,奈何剛才被錢鼻子砸傷了手臂,一甩胳膊就是鑽心的疼,所以跑的極為彆扭,不由得就比平時慢了不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燈奴甬道的盡頭竟然是一堵左右分開的牆壁,我因為離着夏九九太遠,一眨眼的功夫竟然沒有看清她到底進了左邊還是右邊。
我停在左右兩處墓道中間,焦急地大喊一聲:「你追哪兒去了。」
昏暗的墓道之中仿佛極遠之處傳來了一聲不太清晰的回應:「這兒!」
是右邊!
我再不遲疑,打開手電就追着沖了進去。
還沒跑出去兩步,我的腳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身體頓時如同滾地葫蘆一般摔出去了老遠。
這一跤摔的真是不輕。
我只覺着身上的骨頭跟散了架子似得,整個人都摔懵了。
我趴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感覺眼睛也花耳朵也響,天地都在旋轉。
「九九,是你嗎?」我感覺身前蹲着一個人,在低着頭看我。
我的耳朵嗡嗡作響,也不知道蹲在我面前的人說沒說話,只感覺她好像就呆在原地看着我,什麼也沒做。
這人不是夏九九,又是誰?這古墓深處難道還有別人?如果不是人,那蹲在我面前的……
瞬間我就不敢往下想了,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朝着上面看去。
只看了一眼,我的背後就被冷汗浸透了。
地廊的光線很昏暗,借着摔飛出去的手電光,我依稀看到一個人影,那是一張慘白的人臉,抱着膝蓋蹲在我面前,好像對我的行為有些好奇。
腿被嚇軟了,然而我的視線卻不敢離開那女屍慘白的臉,生怕我一扭頭她便張開嘴巴朝我撲過來。
我小心翼翼地從地上慢慢爬起來,女屍的臉也隨着我的動作從俯視變成了仰視。
我被她瞅的發毛,卻感覺她好像並不想襲擊我,不禁有點納悶,難道是我滾下來摔壞了腦子?還是這具女屍的腦袋被夏九九給打傻了?
我禁不住胡思亂想,腳卻朝後退了一步,想要完全不驚動這位女屍,一點一點兒地從這裏退出去。
反正我一貫摒行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具女屍雖然看到我摔倒了沒有主動上前扶我,但那只能說明她的思想覺悟太低,沒有助人為樂的精神。
不過我也沒有指責人家的意思,畢竟她那個時代跟我們這個時代不同,她們那時候說不定還是男女授受不親的老封建思想觀念呢!
她要是硬上來扶我,說不定我還享受不了這份兒好意呢!
都說距離產生美,我今天算是認識到人家古代的思想家哲學家的偉大了,真的是這麼個道理,我現在每退一步,就越感覺眼前這具女屍的心地是那麼的善良。
然而還沒等我退出去幾步,突然感覺自己撞到了什麼東西,我早就繃不住了,這一撞頓時腿就是一軟,整個人都躺到了台階上。
我向後一瞅,頓時就要哭出來了。
心說,奶奶的,我說你個臭鬼怎麼不動呢!感情是身後還有同夥,知道我跑不了。
我這麼往回一躺,頓時躺進了身後那隻女鬼的懷裏,嚇得我眼淚刷地一下就流了出來。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我是真的不知道,躺在死人懷裏的感覺是這麼的冰寒,更不知道的是,我的膽子竟然這么小,就真跟鵪鶉似得躺在那個女屍的懷裏一動也不敢動。
記得小時候我聽我爺爺說過,凡是龍脈寶地,都有可能成為養屍穴,穴中的屍體受到藏穴地氣的滋養會逐漸變成『活瓤子』。
瓤子是句黑話,指的是人死以後,裹在棺槨裏面,就像果實一樣。
而活瓤子說的就是活死人,又被叫做殭屍、黑凶、白凶、粽子這些叫法不同,說的卻是同一種東西。
那時候聽爺爺講,都是感覺跟說瞎話,講故事一樣,根本不當真。
甚至還跟爺爺吹牛,說什麼將來有機會見到活瓤子,一定給它們全都降住,帶到北京去展覽。
可是今天自己這麼近距離,見到兩隻活瓤子,再也沒有半點想要降住它們展覽的念頭,只想趕緊逃了,這輩子再也不見這東西。
我正嚇得寒蟬若噤一動不敢動的時候,下面那具女屍也爬了上來,湊到我近前,繼續盯着我看。
好像我就是一個什麼稀罕的玩具。
我又想起來電影裏演的,什麼殭屍靠氣息分別活人死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就在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
突然就感覺這兩隻粽子同時警惕的昂起頭,仿佛兩條感知到危險的蛇一樣,擺出了攻擊的姿態。
「砰!」
一聲槍響傳來,我身後倚着的那具女屍的腦袋就在我身前爆了開來,碎裂的腦殼和爆裂的腦漿噴的到處都是。
我嚇得一聲大叫,幾乎同時,趴在我身上的那隻女屍便張開了大嘴,露出了滿口灰黑色的獠牙,身子一閃便從我身上消失了。
「小良,你沒事吧?」鐵河率先衝上前來,問我怎麼樣。
「他能有什麼事兒啊!就算有事兒,也是我們壞了他的好事,你小子倒是個人物,竟然連女鬼都能泡,還是一下泡倆。嘖嘖,這女鬼的身材還不錯,細皮嫩肉的。」徐文斌不疾不徐的從墓道的石階上走下來,伸腳踢了踢被我壓在身下的女屍,得意地壞笑道:「不過你也別怨我崩了你的鬼情人,我有一哥們,幾年前挖了個古墓,見那墓里的娘們兒姿色不錯,鬼迷心竅把她給上了,後來你猜那人怎麼了?」
「全身浮腫,隨後皮膚皸裂,自己把皮肉撕了也不覺着疼,筋肉血管全露外面,沒過多久就掛了,道上人都說他是被鬼剝皮了。」徐文斌正說得眉飛色舞,突然腳下被他打爛腦袋的女屍突然暴起,爪子一把朝着他踩在屍身上的腳踝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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