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遮天,狂風吹拂無盡的巍巍山脈,廣莽的原始森林起舞弄影,奏起「嗚嗚」風兒樂章,迎接人族擅入者的到來。在這片亘古未曾有人探明的險惡群山中,一支力量強橫的騎士隊伍從黑風谷口快馬闖入。
暗無天光的峽谷里,殿宇般龐大的山石矗立在倆旁,如山神附體擠壓腳下的不速之客。
「嗒嗒……。」
密集的馬蹄聲擾亂靜寂已久的黝黑山谷,也鼓擊着騎士們的不安心房。一個時辰後,前方終於出現朦朧光明,滿目的茂密森林瀰漫在灰色霧氣中,看不清道路在何方,也不知前方有何狂暴猛獸隱匿其間?
「追還是不追?」
在騎士長的大聲厲喝下,猶豫片刻的隊伍果斷尋山道蜿蜒而上,劈荊斬棘,追殺一對年輕情侶。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前面豪歌隨風飄來,一位玉樹臨風的美男子出現在對面山頂,肆意將空酒壺遠遠拋開,望着烏雲翻滾的天色,懷抱他美麗的娘子,消失在對面樹叢中。
先到山頂的騎士們吆喝着一起拉開長弓,數十箭矢匯聚成一條線落在身手矯健的男女身後,將幾株樹木刺穿。
倆山之間的下面,是一片罌粟花形成的海洋,也是人族和魔獸地盤的分界線。 一片片紅如血的花林,在終日不被人類打擾的山底,濃重而艷麗的怒放着,發出血與火澆灌過的奇異紅光,放眼望去,那花的海洋好像無邊無際,仿佛那片空氣也是燃燒着的……。
前面帶路的倆位獵戶兵眉頭不可遏制的凝皺起來,任何一次進入萬獸山脈的任務都是九死一生。他們象敏捷的猿猴出沒在隊伍的最前方,查看林中的蛛絲馬跡,準確的將逃犯方位匯報給後方幾位大人物。 眼看就要追上倆位鬥氣耗盡的男女,一場罕見的暴風雨就要席捲整個山林,如鉛般沉重的烏雲早奪走大地的光輝,恐怖的雷鳴伴隨着巨大的雨幕正從遠方向這邊塗抹過來。
「快,快……。」
趕在前面的騎士紛紛從馬背上如一群大鷹展翅,執刀飛撲廣密的花叢,向彼山追去。
已經追到絕境,沒想到那對年輕人敢進萬獸山脈?眼看任務就要完成,但時不待我,突如其來的大雨和深夜般粘稠的黑暗輪罩過來,讓這片區域恍如移入魔界。
一道橫亘天際的閃電張牙舞爪的雪白了下方騎士隊伍,叢林中仿佛有無數身穿黑色披風的騎士密密麻麻的凝立不動,任憑狂風暴雨吹打,如同鐵釘釘在山道上。 不消一會,傾盆大雨一陣緊似一陣,濁浪帶着滔天的巨響在山下形成洪流,毫不留情將絢麗的紅花世界淹沒。
鮮艷的花瓣飄落山間各個角落,美麗總是短暫,山洪也帶走十幾條鮮活的騎士生命。
除了這處山頂,不遠處的身後也傳來洪水滾滾聲,仿佛這世界就剩下這些人。所有凝立的軍士駭然變色,早來一刻,必成花間亡魂,遲到一刻,也將在黑風谷的河道中成為水鬼。
「勿進萬獸山脈。」
世人皆這般告誡,他們卻被身後一位帶斗笠掩面的神秘強大驅趕,從梵星宗一路追趕到此。
站在山頂的神秘強大冷漠眼神早穿越千山萬水,褐灰色的雙瞳中閃爍着癲狂的貪婪,滔天的威煞比山洪駭浪更加驚人,沒有幾人敢近其身。都說魔獸可怕,可這些騎士寧肯面對天下最兇殘的魔狼群也不敢多看此神秘人一眼。
就有好奇騎士禮貌的打問過此人身份,還未近身,回答他的是一團詭異的花火,燦爛過後地上只余灰燼。
此時,神秘的強大心底不斷冷哼,意念早到了隔山逃竄的年輕男子身上。
「孩子,你太令我失望了,拿不到秘籍我養你何用……?」
雨水剛小,山洪還能沒到馬肚,神秘的強大已經命令騎士長啟程。 騎士長強忍着失去手下的悲痛,細雨濛濛中,其他人看不清他的面目。他的眼中散發着震懾人心的光芒,分外深邃的冷酷中,有一絲憤慨後悲涼的濕潤。
這支軍容嚴謹的隊伍本是大理國銀色騎士團的一部分,他們是從百戰雄師中選出的佼佼者,花重金培養打造成正規騎士,特長是正面戰場的機動兵種,而不是深山追擊。 怎奈雲理小國沒有能拿的出手的強大存在,被一些大宗門借調兵力也不是第一次。
面對廣袤的原始森林和一座又一座深山多數人比較緊張,這是人類無法主宰的神秘危險世界,是魔獸的天堂。
這些騎士中間還有五位穿藍色絲質長袍的中年人,他們來自大理皇宮,一把附魔寶劍斜斜的掛在腰間,從他們統一的制式裝看,正是軍中吃香的魔武雙修的魔劍士。但他們跟漂浮在馬背上的神秘強大比,如同螢蟲之浩日。
對魔法敏感的魔劍士們,被後面魔法氣息霸氣的神秘強大所震撼,他們低首交換着駭然的眼色,判斷那是難得一見的魔導師,已經有御空能力,平時難得見其影。
後面蕩漾着強大魔法氣場的神秘強大老者,長臉消瘦,斑駁的皺紋如水漣漪,灰色長袍上繡滿了神秘紅色魔法符號,一根怪異枯木魔法杖不離手中。那雙沒有生氣的眼神中時不時發出攝魂的寒光,不凡睿智之光芒。
他仰望天空,感嘆探尋天界之門何其難哉!
純正的魔法師可是稀有且有前途的職業,在以鬥氣盛行的華夏大陸,引入了西方大陸的魔法修煉秘籍,如一個火藥桶被注入火星,短短几百年就改變了大陸的勢力格局。這些魔法師一般只在大型戰場上曇花一現,起扭轉戰局之作用。現在有一位出現在這支隊中,讓任務耐人尋味。
還未到晚上,向前面搜索的騎士們迎來雨過天晴後的涼爽,不少人紛紛把黑色披風扔掉,露出裏面銀光閃閃的輕鎧甲,上面有銀色騎士團槍劍交叉的徽章。他們的武器除了一把無鞘的鋒利寶劍外,還配備一根倆米五長的精鋼槍,防禦靠一面堅固盾牌,劍槍盾是他們統一的制式配備,有時還搭配犀利的長弓。
「騎士長,您說魔法師和魔劍士到底誰厲害?」
一位騎士沒看清騎士長能刮下寒霜的臉,他的低聲問話自然不會得到回答,卻被甚遠的一位身份特殊的年輕人聽到。
「要不咱們試試?」
年輕人嘲諷般的口氣傳來,正是神秘強大帶的弟子,常頤指氣使。那說話的騎士嚇的賞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惹來身後那年輕人肆意的「哈哈」笑聲。
而騎士長聽到這句含沙射影他的話,握劍的右手微不可查顫抖着,似乎耗費很大定力才把不好的脾氣壓制,他的心早發冷。
「霸劍團長,我不能保全隊伍,唯死向你謝罪。」
霸劍團長是銀色騎士團的團長,也是公認的大理國第一高手,金剛境九級鬥氣士,離成為十級聖者一步之遙。騎士長向團長保證過會帶這一百騎士完好無損的返回,可踏入這魔獸橫行的萬獸山脈起,就知此行難以善了。後面倆位師徒是宗門來的修煉者,出自天下第一大宗曇陽宗,就是霸劍來了恐怕也難做。
因為大雨影響失去了逃犯蹤影,那神秘強大的魔導師非常惱火,怪騎士團們拖拖拉拉,最心急的是那倆位怕掉腦袋的獵戶兵。五位魔劍士自持在軍中地位高一直拖拖拉拉,發現馬背上浮的是魔導師,乖乖的加入了搜索行列。也真難為了他們,穿着價值不菲的附魔金甲,手持貴重附魔寶劍,卻來更是不可多得的貴重武器。卻被急調來支援這個百人小隊,有點大材小用。
前面逃犯不過是倆位年輕鬥氣士,女子有近七個多月的身孕,男子雖然被稱鬥氣天才,但剛到金剛境八級, 哪需要這麼大的陣仗?果如大家所料,因為天色開始昏暗,倆個羞愧的獵戶兵無功而返,被臭罵一頓。大雨過後的森林想找別人的痕跡非常難,他們在那位曇陽宗弟子的呵斥下,返回了隊伍開始安營紮寨。
這名曇陽宗弟子儼然成為惹不起的人物,唯有他可以不顧行軍紀律跑前跑後,把前面的情況帶給後面老者,得到老者首肯後,在由他把命令發出。
此人年齡不到三十歲,穿着得體講究,縱然經歷大雨也一塵不染,但舉止隨便,不同於別人在外面要用一件披風遮擋團隊徽章,他肆無忌憚的露出曇陽宗內門弟子的服飾,華麗胸服上有一個顯眼的紅色「內」字,唯恐別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包含多大能量。
曇陽宗是南方諸國聯盟盟主,任何一位內門弟子都可能執掌很多生殺大權。這內門弟子容貌秀氣,輕佻的眼神毫不掩飾對其他人的輕蔑,一頭黑亮的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暗黑軟甲腰間一把帶鞘細劍斜跨,整個人既瀟灑又威風,要有年輕女子在這裏,一定會被他迷倒在樹林裏纏綿一通。
可事事如意的他偏偏愛上了前面逃跑的美麗女子,人家給了他冷臉還跟別人有了孩子,這對榮耀滔天的他是極大的侮辱和諷刺,他發誓要毀了他們,這倆位梵星宗的天才將在他的劍下成為亡魂。
他乖巧的跟在師父跟前,低首道:「師父,那騎士隊長不怎麼聽我們的話,這是對您的不敬,咱們要不要……?」
他沒有說透,手上做了一個切割頭顱的手勢,仿佛殺一位在雲理國還算有身份的官員,如宰雞屠狗一般。
「朱傲徒兒,不可。」
煥陽大師嘴上慈愛,內心按下一股厭惡氣息。他不喜歡自作聰明的弟子,居然想利用他?俊俏模樣下怎麼總有個驢腦袋?他望着天色難明的漫天星光有點心神不安, 前面女子身上的禁忌秘籍有通天途徑,那關係到所有修煉者的長生希望,可不要有什麼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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