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留城東的墓群,江家幾代的墓葬都在一個大祠堂里,因為江珊是嫁出去的女子,不能入住主室墓,只能在祠堂外邊角落寄埋。如果沒有跟她陰婚的男人,將會永遠呆在這小墓中,如同孤魂野鬼,因為她是被夫家休出門的女人。
江珊之墓的碑上蓋了一塊大紅布,墓前擺了不少吃食水酒用品,大把的香冒着白煙,縈縈繞繞象靈魂環繞不願去。
問青天幾乎有拋開土墓看她一眼的衝動, 「江珊你好傻,好死不如賴活着,何必那樣要面子?這世界上不要臉的人都活的好好的,要臉的都在受罪。冤有頭債有主,我會給你個公道,那王德利必須死,我死之後亦會來此陪你,你不會孤獨的,我曾經幻想你真的幫我生個兒子,他會有父母照顧,不會象我一樣在狼群求活……。」
問青天喝着白酒等那王德利出現,這種人是城裏耳朵最靈的,大概得知他被城主救活,又跟明家和陳家牽連,竟然一次也沒找他麻煩。不過,貪財的人總會為財而死,他讓小乞丐送去一封信,大意是要去雲理學院求學,希望那個殺人案早結,會有金幣呈上。
倆個時辰後,一個人影在周圍轉悠一番來到問青天旁邊,看到拐着一條腿的少年,王德利象看到金山,特別是紅布蓋住的碑前疊放着上百閃光金幣,讓他非常眼饞。從來沒見過拿真錢祭奠死去人的,不知這裏埋着什麼人?貌似是江家祠堂外面。
「王捕快,我要奔大好前程,你可不要拉我後退吆?」
雖然瘸着腿,少年一副春風得意,王德利笑着過來,心道這裏荒山野嶺的難道不怕打劫?
「問少俠,城裏人不識你,我可知道你是幾家大戶的貴賓,那婉儀的事差點愁煞我,得喜案子被你破了,真是少年有為啊,陳家沒少酬謝你吧?」
王德利眼裏,問青天已經不同以往,敢用前途無量來說,不過,他抓有他的把柄,這是命運之神要他控制這個財神爺嗎?
問青天將錄取書拿出來,王德利很是小心,不過還是過來看這稀罕之物,讚不絕口。
「陳監製等我念完書,將推薦我成為常宰相的學生。」 問青天給他透了個低。
「是嗎?大大的好事啊,將來升了大官切莫望了小的。」 王德利被這消息擊暈,眼前少年不只是財神爺,還是官神爺,他仿佛看到自己官運亨通的一天。
「如果沒有你包涵,就沒有我的今天,實不相瞞那倆個大漢動江家小姐被我碰上,失手殺了他們……。」
「我曉得,我曉得……。」 王德利將通知書還過來,眼睛卻幾次落到碑前堆積的金幣上,在遠的好處都不如眼前的實惠重要。
「那些金幣是你的,王大人大人大量在下感激不盡,以後如有飛黃騰達一天,還有重謝。」
「全給我?」 王德利眼珠不轉有點結巴,頭上開始冒汗。大概有上百金幣,這也太多了。他以為問青天喚他來會在給他十個金幣,那他為了恢復工作花的錢就全回來了。
「拿去吧,我若當官這算幾個錢?」
「就是,就是……。」 王德利醒悟過來。
問青天好像要幫他撿,但腿腳不便差點歪倒,急忙靠在石碑上。
「我來,我來……。」
王德利跪過去收拾金幣,一把一把抓上往兜里裝,還用心的數着,幾次抬頭向跟前的問青天嘿嘿笑,掩飾他的激動。
問青天平靜清明的黑眸閃過一絲殺意,手一翻一塊紅布向地上跪的王德利蓋來,紅布下壓的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往布人刺去,一下,倆下,三下……。
被紅布蓋住頭的王德利隨即心生不妙之感,馬上運起了鬥氣,雙手抓的金幣顧不上拿,翻了滾想把這紅布扔掉,背上已經重重的挨了幾刀,因為有鬥氣防身,只是幾處小傷,但也駭的他魂飛魄散。
他依然觀察了周圍沒有埋伏才過來,而且問青天確實有腿傷,一個小孩子根本傷不了他。沒想到金幣堆這麼多就為他跪下,那紅布卻是隱藏的殺機,他看不見之下只能躲。
王德利向旁邊滾去,一個人也騎在了他身上,手中快速的刺下:「四下,五下,六下……。」
終於紅布不在遮擋他的視線和雙手,身上的刀口又添了幾個,一個比一個深,他的鬥氣竟然扛不住二級鬥氣的大力,被這一刀刀的消耗破了,等他雙手揮舞要打飛身上人時,他露頭的一剎那,匕首也找到好落點刺向他的喉嚨,他極力的用手捂住,上面人得手跳開不在管他。
「你,你狠……。」 王德利喉嚨不住的咕咕冒血,一說話發現嗓子都不能發音了,自問為那個案件問青天沒必要殺他滅口,因為江小姐自盡死了,已經死無對證。
但他一眼看到碑文,馬上清楚了,問青天在為他的姘頭報仇,他一直提防江家,沒想到會被這小子暗算。這小子本來是暗算不了他的,是自己太貪那金幣昏了頭,如果早看一下碑文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殺你猶不解恨,敢惹我問青天者,都不會有好下場。」
全身十幾處傷的王德利躺在地上,其他傷破了他的鬥氣防禦,喉嚨一刀成了致命傷,等血流盡之時就是他的死期。這時他驚恐的發現那小子帶了很多酒往他身上倒,他就要死了,還要受火刑……。
一個火人在地上打滾,連痛苦的噩耗聲也發不出,不消一會地上只剩抽筋的燒焦屍體,如有靈魂也早就被這陰險狠毒的狼孩嚇的逃之夭夭,而那些金幣早就散落滿地又回了少年口袋。
旁邊火人在燃燒,黑煙伴着刺鼻的焦味瀰漫,群鬼爭相貪吃這最美味的祭品。問青天在小墓旁開了個小洞,繡鴛鴦的絲巾包了一些金幣填在裏面,又將土堆還原。
「死前都不來見我一面,我留你何用?」
問青天將絲巾還給江珊,想讓他思念想讓他愧疚,她還不夠資格。那可憐姑娘一個人狠心走了,走的這麼走私念她徒生傷感。
…… ……
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外表成熟卻象十五六歲。一個出身狼族,在藏污納垢的黑風鎮磨練一年,又在賽留城嶄露頭角 , 會在雲理國有什麼樣的精彩?
馬背上的少年又在嘶喊,仿佛在向人族宣戰 :「我來了——。」
「 狼來了 」 的聲音久久迴蕩在官道。
…… ……
春風得意馬蹄疾,卻因暗傷心不寧。
每一個新的環境,對狼孩來說都是新的戰場。 在他認為會虛度的演武學堂,硬生生給自己擠出了可觀利益,這都是戰場意識帶來的。這種意識從小就有,狼族每天經歷不同的戰爭,絞盡腦汁的獵食,任何一次擴展地盤,都是戰爭的延續,他本身是一匹戰狼。
正是這種戰士的習慣,讓他時時充滿了危機感和鬥志,又時時用警覺的眼光打量周圍的人群,眾生相的畫面慢慢在他腦海清晰。
官道上一匹棗紅軍馬在飛奔,問青天撫摸着毫無雜色的馬背,想起給這馬解繩療傷的時候。陸軍師將此馬相送,盼他有一天成長到為國家出一份力。
狼族生活不堪回首,黑風鎮經歷充滿艱辛,賽留城裏幾次險象環生,讓他看到人族普通人生存的不易,看到了官場的黑暗,看到每個人光鮮下面醜惡的人性。 玉手秘術到手,意外收穫玲瓏寶鼎和華光丹,自己算跟修煉者粘上了邊。
當然,這雲理學院的錄取書,也算一個不小利益。 四天後,沒出過遠門的狼孩來到雲理國都城外,看到此處人煙密集,車水馬龍,傭兵,冒險者,商人小販隨處可見,偶有吟詩作賦的年輕人徘徊在柳樹溪水旁,感覺非常祥和。
國都在擴建城牆,傳說中建築宏偉繁花似錦的大都市,正被野外一座座冒煙的磚窯包圍,一股小風颳過,捲起白灰煙塵滿天。
因為用水量大,一條人工開發的小河引到城邊,造成道路泥濘不堪。隨着人流進了城,尋問學院在什麼地方,別人指着幾輛華貴的馬車,意思是跟着他們就行。三三兩兩的外地馬車都在向一個方向聚集,不時有人從轎子探出頭來,都是些俊俏的少男少女,路人總要多看他們幾眼,羨慕之色和感嘆不斷。
這些少年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個個身價不凡,代表着一個個龐大勢力。
不過,越往南邊走,氣候開始悶熱,嬌子中的少年幾番催趕下人走快點,怪怨這地方能熱死人。幾天馬不停蹄的路程,似乎氣候發生很大的不同,就連問青天穿的少都頭上有汗,摸了一把臉,剛才粘上的土灰把臉粉刷一遍。
跟着馬車和轎子來到一個集中的廣場,「 雲理學院」 四個石刻大字就在前面醒目的牌匾上。比想像的還要宏偉,四根大理石柱子上面是一塊牌樓,上面不但有雲理學院幾個字,旁邊還有落款,圍了不少剛到的學子興奮的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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