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為什麼要叫做鬼上牆?這三個字來源於我們當地的一個說法,說是有些時間,死去的亡靈偶爾會在一些條件下出現在人間,它們飄蕩在人間,有時候並不會危害到正常人類,而且一般人也不會看見它們。其實,有些人不同常人,他們對這些靈魂有奇異的洞察力,就是所謂的陰陽眼,他們據說是可以看見的。還有一些情況,正常人也能看見,比如在夜晚,陰氣極盛之時,通過鏡子,水面的反光,正常人也是有可能看見靈魂的。還有一些條件下,比如在月光照射下,或者在蠟燭的光影下,雖然你無法直接看見,但在光的照射下,能夠看見投射到其他地方的影子。這裏面就包括鬼上牆,也就是在一些光的照射下,把靈魂的影子投射到牆上面,這種條件也只有在很低的概率下才能重合到一起去,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這個故事來源於我親身經歷過的一件事情。我當時在高中,我有個朋友叫做楊妍欣,她們家住在縣城的郊區,一個叫宋崖的地方,從縣城到宋崖要經過我們縣城唯一的一條河流。跨河有一座橋,是我們縣城最老的一座現代橋樑。這座橋在我們縣城相當有名。因為它有四個橋洞,我們叫他四眼橋。因為橋下有二大二小四個橋洞。四個大橋墩。縣城的人們都說這座橋樑很邪乎,也確實是,相傳以前偶爾有死嬰都會丟棄到大橋的兩個小橋洞裏面去。小時候我記得人家說要比膽子就去橋洞拿棍子去挑死嬰,誰能挑到就說明誰膽兒大。我當然是聽別人說的,我自己膽小的要死,聽聽都覺得害怕。而且這座橋也確實邪乎,橋的北頭往上走的路很容易發生交通事故,事故都還挺慘烈。橋下的河是我們縣城最大的一條河流,是渭河的支流之一。這條河流流經縣城的流勢一直很平緩,唯獨在這座四眼橋下,水流就變得非常急,有好幾個大漩渦。我小的時候,縣城遊樂設施不完善,好多人去游泳都會去河裏游,好多人都會選擇在大橋上游幾百米的地方去游,然而有些人總會莫名其妙的被衝到大橋下,最終葬身橋下的大漩渦里,所以這一帶後面被明令禁止游泳的,我六年級時候和同學去游過一次,剛下水我就覺得站不穩,天旋地轉,一瞬間各種恐懼感湧上腦袋。嚇得我出水再也沒敢進去。而且後面做噩夢都會夢見這條河流,顏色深邃感覺就要吞噬我,而且震耳欲聾聲音也經常嚇得我半夜醒來。所以我到現在還不會游泳。
言歸正傳講故事,當時楊妍欣和我是同班同學,她是女孩,但我們關係很好,高中那時候我也調皮,沒好好學習,班主任就推薦我去學習美術,說是我再給自己放水連學都沒得上了,去畫畫可能還能考個大學。那個時候考藝術比考文理好考多了,我當時是文科班,就二本來說美術生分數線可能是300左右,但是考文化課可能就得500分左右。再加上我一直喜歡畫漫畫,也算是有些美術基礎,所以當時就和楊妍欣還有其他幾個朋友一起報了一個美術集訓班。
當時班主任給我們寬限了上課時間,每天下午只上兩節主課,剩餘的兩節自習可以不用去上,可以去集訓班畫畫,集訓班的課程是下午四點到六點,晚上八點到十點半。那時候我家住西關,楊妍欣住宋崖,其他幾個朋友住東關,而集訓班也在東關,所以我要騎自行車從西關到東關去畫畫,而楊妍欣在宋崖,宋崖從四眼橋向南走走到縣中心十字還得往東關走,所以我和楊妍欣基本算一路,一般都是我兩誰先到中心十字就等對方,然後一起去集訓班,然後晚上一起回來,我送她到離橋頭很近的地方,然後我就折回去我家了。
那一天,我們正常去畫畫,畫到九點左右,老師接了個電話,說他有事,今晚就早點休息了,然後第二天繼續。我和楊妍欣還有其他幾個朋友就收拾了從畫室出來,合計着回家太早了,不如去玩玩,結果商量來商量去決定去網吧,然後我們就跑到網吧去玩CS,去開了一個小時,結果打着打着就收不住了,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的續時間,最後家裏電話實在打的催着不成了,一看時間都已經半夜十二點過了,這才互相都勸停了回家,網吧分別後我和楊妍欣一路,我兩騎得自行車照常路線回家,像往常一樣,我送她到距橋南頭幾十米的地方,然後準備說再見呢,卻發現今晚和往常不太一樣,四眼橋橋北頭的馬路一片漆黑,所有的路燈都沒有亮,但橋上包括橋南頭的馬路上的路燈照常亮着。於是我就沒走,望着她。楊妍欣推着自行車到橋頭,看着橋對面漆黑一片,呆呆的站了一會兒,回頭喊我:「要不,你送我回家吧!我......我有點怕!」我湊到她跟前,發現對面還真不是一般的黑,好像整個橋北都停電了,所有的小區和居民區都沒有半點星火,甚至不見一輛車從橋北開出來!
午夜十二點過了,這怎麼想都是一個恐怖的時間段啊!我不由得有點怯怯,楊妍欣讓我送她過去,明顯她自己也很怕,可是我一個大男生,這會兒自己跑掉估計明天友盡了吧,望着楊妍欣嬌小的身形,有點呆滯的神情,我的大男子主義和保護欲馬上冒了出來,於是我就跨上自行車,對她說:「那走吧,我把你送到家!」楊妍欣臉上露出了一絲安慰的神情,點了點頭。然後也跨上車子,我兩就騎得慢慢的向對面駛去。
以前白天走過很多次,從沒有覺得這座橋有什麼害怕的,但是這半夜三更的,走着走着,我的心裏就浮現起以前人們說的橋洞裏的死嬰,還有橋下漩渦里被吞噬的人,更可怕的是我們駛去的方向正好是那事故多發段,不知奪去了多少人的生命。心裏越想越毛,後背都有點發涼,楊妍欣在我右後方行駛,我都不敢回頭看她,自己腦袋裏想像着一旦回頭,看見騎車的人已經不是楊妍欣了,而是在面部的陰影里藏着一張慘白而又猙獰的女鬼的臉,一抬頭就對着我伸出長舌頭!媽蛋!越想越怕,越怕越想,我都想給自己扇個嘴巴子!鼓起勇氣回頭去看楊妍欣,楊妍欣也抬頭看我,還好,並不是我想像的那麼恐怖的畫面,楊妍欣的臉蛋在路燈的光線下更加立體,清秀的臉龐讓我思緒有點飄飄然,竟然忘記了剛剛的恐懼。回頭繼續向前看,我們已經快到橋頭了,她家過了橋再往前走一段,靠右手邊的一個巷子裏就到了,也不是很遠了,還沒到橋頭,我就被前方右邊的一堵牆吸引住了注意力。
這堵牆位於橋頭北頭右側,和橋之間夾着河堤邊上的路。在橋北一片漆黑中,這堵牆是唯一被遠處昏黃的路燈照亮的亮點。說是牆,其實是一間大房子,只不過灰色的瓦片屋頂隱匿在黑暗中,只有牆被照亮,這房子是夯土磚建的,也有些年頭了,不知為什麼一直沒拆。房子坐西朝東,東面是院子,房屋兩頭有兩顆大梧桐樹,此時在黑暗中若隱若現。我正盯着這堵牆看得出神,忽然,我就看見牆上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右至左劃了過去,那影子,分明是一個人俯身騎着自行車,騎車的姿態和騎公路自行賽車的運動員一模一樣,我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停車回頭看,心想這大半夜的誰騎車騎這麼快?回頭才發現,路上除了我和楊妍欣,再也沒有其他人了,我馬上回頭讓楊妍欣也看牆,問她有沒有看見啥?楊妍欣顯然是看見了,眼神呆滯,明顯是嚇到了,騎到我旁邊停下車,往我跟前湊,我再次把視線移到牆面上,心想會不會再有影子出現,等待了片刻,果然又有影子劃了過去,這次不是一個,而是兩個。我確定,就是兩個騎公路自行車的影子快速的飄了過去。我們兩人回頭張望,卻發現路上除了我兩空空如也。
這次我真的心虛了,手心不由得出了汗,撐地的那條腿都有點抖了,我去,這什麼情況?遠近都沒有人,而且要投影到這堵牆上面,只能通過最近的那個路燈,經過我兩前方,也就是橋北頭才能辦到,也就是說,這幾個影子剛剛是從我們身邊經過,但是我們看不見。想着想着,我真的是大腿內側開始抽動,背上猶如大夏天的潑了一層最寒冷的冰,楊妍欣也害怕到了極點,拉了拉我的胳膊,說:「我們趕緊走吧!」此時牆上再沒有影子過去了,而橋下轟轟的河流聲此時顯得異常響亮,有種震人心魄的感覺。
我努力地挪了挪自己發抖的腿,強撐着送楊妍欣到家門口,楊妍欣提出讓她爸爸送我過橋,我拒絕了,雖然雙腿不停地顫抖,但是嘴還是要硬的!說完我頭也不回的蹬車就走了,到了巷子口,望向對面明亮的馬路,再望向中間隔着的這一片漆黑,我雙腿抖得更厲害了,這下可好,剛剛楊妍欣在,我還有一種渴望在美女面前表現的潛在力量死撐着,這會兒我是徹底慫了!望着對面不敢走,可是身後一片漆黑,更讓我脊背寒,都不敢回頭去看。就在糾結的時刻,巷子裏突然響起一陣突突突的聲音,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我差點沒坐地上,同時巷子裏傳來一道亮光。亮光片刻就到了我跟前,原來是楊妍欣爸爸騎的摩托車過來了,我問楊叔叔幹嘛,楊叔叔說讓我把自行車放他家,他送我回家。這次我學乖了,我想這次嘴再犟我就給自己兩巴掌。認個慫,回家才是正道!於是照做了。路上楊叔叔說楊妍欣給他說了情況,他也沒見過,但是聽人說起過,這就是老人們常說的鬼上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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