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一直以來都對自己在s大最後一年的時間裏發生的事情閉口不談,不僅僅是因為那些事讓他喪失了多少機會或者多少成就,更多的是因為在事情發生後學院裏的人對他態度的轉變。
他一直都不太會處理人際關係,進入學校的時候就是一個人,後來因為東西寫得好,和院裏的人接觸也越來越密切,慢慢地才有了後面的人際圈。
但是事情一發生,他幾乎就回到了剛入學的時候,一個人都不認識,一個人都不跟他說話,他也不跟別人說話。
當然不同的是,剛入學的時候誰也不認識他,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就算獨來獨往也沒有什麼不得了的。當時四年後的他,幾乎全院人都認識他,都知道他抄襲了別人的東西當做畢業論文,都知道他是一個令人噁心的同性戀。
那種感受,林風到現在都難以忘記,走在路上,周圍的人都在對他指指點點,回到寢室,舍友剛開始那兩天會問他發生了什麼,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自己沒有抄襲,也不知道他們相不相信。直到有一個舍友開玩笑似的問了一句,
「誒林才子,你說我們寢室有沒有你喜歡那種類型啊?畢業了包養我們一下?嘻嘻……」
林風心裏其實知道他們是在開玩笑,但是心裏還是控制不住地難過,好像所有人都背叛了自己,無論是一直以來住在一起的舍友、還是一起學習的同學、工作的老師,每一個人,都在用異樣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呼吸都感到困難。
當然最讓他感到失落和絕望的,是戀人的背叛。
林風腦海里不由自主地閃過那些畫面,一種難以壓抑的窒息感覆蓋過了全身的涼意,慢慢爬到了他的頭骨,仿佛在侵蝕着他的大腦,控制着他的身體。
他不住地發抖,感覺自己的淚腺就像是失控了似的,眼前一片模糊,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變得虛幻,意識好像在不斷從身體裏抽離。
唯有聽覺,在某一刻卻變得異常清晰。
「林風,林風,你怎麼了!」
「林風,你喘氣,喘氣,深深地吸一口氣。」
「沒事兒,沒事兒啊,什麼事兒都沒有。」
「林風……」
「…………」
那人的聲音急切中帶着滿腔的溫柔,林風慢慢地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緊緊地握住了,頭也被按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他努力去爭奪着自己身體的控制權,費勁地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將那口氣吐了出來。
眼前的視線稍微清晰了一些,而一隻溫暖的手,此時正在慢慢地一下一下地順着自己的後腦勺,順着他的節奏,林風緊緊地反握住另外那隻手,又是努力地幾次深呼吸,終於平靜了下來。
嘴中是幾分鹹鹹的味道,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是滿臉淚水。
那人懷抱着他,似乎也被剛才的他給驚嚇到了。他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從旁邊抽了一張紙,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好了,沒事兒了,我不問了,我們睡覺吧。」
林風仰起頭,眨了一下眼睛,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一臉認真地看着聞策,
「我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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