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所謂的別做傻事,是指我們分散逃開以後,別再回來攔截酒中仙。這種提示是必要的,不然就會發生我和程依依之前那種情況,明明說好了分頭跑,卻又不約而同地沖向黃龍,想要幫對方拖延一點時間,最後誰都沒有跑掉。
這次確定了,大家分頭跑,誰都別回來,各跑各的,各安天命!
我和程依依面『sè』嚴肅地點了點頭。
這次就是想拖都拖不住,再衝上去只有死路一條。
「跑!」
眼看着酒中仙越來越近,趙虎突然大喝一聲,接着我們三人身上的繩子便層層脫落。
與此同時,我們三人也如離弦的箭,颼颼颼地——沖向了酒中仙!
按照原先計劃,大家應該分上、中、下三路分頭逃跑,甭管酒中仙追誰,能跑一個是一個。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們三個一脫離束縛,竟然一起沖向了酒中仙,我們三個狹路相逢、面面相覷,場景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這一瞬間,我就知道他倆和我的想法一樣,雖然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酒中仙的對手,但還是想憑自己最大的努力阻攔酒中仙,給另外兩人一個逃跑的時間。
唉,這些說話不算數的傢伙!
「你倆瘋了!」趙虎咆哮起來:「我好歹實力強點,能擋一陣子的,你倆幹啥,以卵擊石?」
趙虎奔得最快,奔到我和程依依的前面,狠狠一斧劈向酒中仙,骷髏斧劃破空氣,發出「嗡嗡嗡」的聲響,仿佛天地都要被撕裂開。趙虎的這一招已經很厲害了,我和程依依這種實力的看了只有嘆為觀止的份,可是酒中仙連看都不看,抓起腰間的葫蘆,「咣」的一聲往趙虎的斧上撞去。
葫蘆往前直推,不僅擊退了趙虎的斧,還狠狠撞在趙虎胸口。
也就這麼一下,趙虎連人帶斧一起摔出。
酒中仙的那個葫蘆看上去很普通,卻愣是一點事都沒有。
趙虎倒地,還「哇」的噴出一口鮮血。
好一個能扛一陣子……
到底是誰以卵擊石啊?
趙虎都這樣了,我和程依依的情況可想而知。酒中仙的葫蘆繼續往前直推,到我和程依依身前時,左右各擺一下,我就感覺自己像是被東風重卡撞了一下似的,整個人都往外飛出,程依依當然也是一樣。
「砰砰」兩聲,我倆也摔倒在地。
酒中仙的招式十分平凡,平凡到沒有任何花俏,和小學生打架一樣只會直來直去,但我們就是沒一個人能扛得住。
這就是殺手門「天階殺手」的實力!
「看看,看看!」趙虎從地上爬起,還叫了起來:「看你倆弱的,早讓你倆分頭跑的,非得回來湊這個熱鬧……」
話沒說完,趙虎又「噗」地噴出一口鮮血。
我和程依依都是一臉「……」的樣子。
趙虎傷得最重,直接胸口挨了一下,外表看不出來個啥,但是肯定受了內傷。我和程依依則是胳膊,當場就垮掉了,再也抬不起來。但是即便如此,趙虎又一次撲了上去,「快走!」趙虎喊了一聲。
接着,趙虎高高躍起,那柄巨斧也朝着酒中仙重重砸下。
那些因為劇烈震動而笑起來的骷髏頭,此時此刻竟然笑得更開心了,簡直就是開懷大笑、仰天長笑!
我一直知道這些骷髏頭的笑是因為斧身晃動才產生的視覺誤差,但能笑成這樣還是讓人費解,真的就好像活過來一樣。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景。
「海市蜃樓!」
趙虎突然大喝一聲,巨斧從天而降。
原來這一招就叫做海市蜃樓,趙虎和我們說過好幾次了,自從他學了「神工鬼斧」以後,有好幾招都沒能練熟,其中就包括這招海市蜃樓。據說,連斧頭王都練不會,趙虎閉關的這一個月來,除了練習鍛體拳外,就是練習海市蜃樓,可惜仍舊沒有成功,還因此控制不住自己到處『亂』跑。
雖然不大明白這一招為啥叫做海市蜃樓,但趙虎肯定還沒練熟,最多是個半成品,此時此刻卻用出來,可見他確實已經被『逼』到一定程度了。
即便是半成品,看上去也很威風,簡直要把酒中仙劈成兩半。不過在我看來,酒中仙想要擋住這招易如反掌,畢竟趙虎和他的實力差距太大了,酒中仙只要拿他那個葫蘆往上一撞,趙虎當場就飛出去了。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酒中仙竟然一動不動,呆呆地看着趙虎的那柄斧子,兩隻眼睛雖然睜着,但卻無神,好像整個人都失了魂似的。
「爸……」
酒中仙看着趙虎,突然喃喃叫道。
臥槽。
臥槽……
臥槽!
我都驚了,酒中仙為什麼會叫趙虎爸爸啊,趙虎又是什麼時候收了他當兒子的?
別說是我,趙虎也傻了,同樣不明白酒中仙為啥叫自己爸,但他的這柄巨斧還是毫不遲疑地劈了下去。
酒中仙還是一動不動,甚至叫出了更多聲:「爸……爸……」
是因為酒中仙自知扛不住這一招,所以叫爸來求饒嗎?
「師父!」葉良突然大叫一聲:「您怎麼了!」
這一聲大喝,酒中仙猛地一個激靈,兩隻眼睛迅速變得有神起來,仿佛終於清醒過來。
與此同時,趙虎的這一斧幾乎要劈到酒中仙的腦門上了。
酒中仙當機立斷,整個人猛地往後一退,躲開趙虎的這一斧後,接着又是一葫蘆擊出,這次仍舊打在趙虎胸口,趙虎也又一次飛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連續兩次遭到酒中仙的重擊,趙虎就是個鐵人也爬不起來了,只是幽怨地朝我們這邊看來,顯然在埋怨我們為什麼不趕緊走。
其實也不能怨我們不走,剛才他那一招太出彩太吸睛了,我和程依依完全被吸引住了。
當然,就算能走,我們也不會走的。
怎麼可能丟下趙虎!
我和程依依一起朝着趙虎奔了過去,一人架着他條胳膊,就往樹林深處奔去。我們知道跑不了的,但還是想試一試。果不其然,我們剛奔出數步,一陣風聲便呼嘯而起,只是一道人影閃過,酒中仙就攔在了我們身前。
不行,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他的速度太驚人了,根本不可能跑得掉。
趙虎被我和程依依架着,還氣呼呼說:「你倆怎麼回事,別管我啊,自己逃啊!」
我看着面前的酒中仙,沉沉地說:「無論管不管你,都逃不掉的。」
我和程依依把趙虎放下,分別『摸』出自己的傢伙,面『sè』凝重地對準了面前的酒中仙,準備和他來一場惡戰——雖然,可能是他單方面的虐殺,我和程依依也不可能主動認輸啊。
但奇怪的是,酒中仙並未主動攻擊。
他在攔住我們的去路後,反而不再動了,而是呼哧呼哧地喘着氣,額頭上也滲着些汗,像是剛剛做了一場噩夢似的。
「師父,你怎麼了?!」葉良叫道。
葉良是最希望我們死的,看到酒中仙不動了,所以很是奇怪。
「我剛才怎麼了?」酒中仙說:「我怎麼覺得我忘了點東西?」
酒中仙剛才的表現確實有點奇怪,面對趙虎從天而降的那一斧竟然不躲不避,還呆呆地叫了幾聲爸爸。
「你……你剛才叫他爸爸……」葉良把剛才的事講了一下。
酒中仙面『sè』一變,立刻指着趙虎說道:「怎麼回事,你對我用了什麼邪術?」
趙虎莫名其妙:「我沒有啊,我要會邪術的話,你現在還能活着嗎?是不是你昨天晚上沒睡好,剛才不小心睡着了,然後夢見你爸爸了?」
「放你媽的屁!」酒中仙罵道:「老子怎麼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快說,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趙虎還是一臉無奈:「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回事,真的,我勸你去看看心理醫生,可能你殺過的人太多,圍繞的yin氣太多,精神有點不正常了……」
「我要你死!」
酒中仙一聲暴喝,抓起葫蘆就朝趙虎的頭砸了過來。酒中仙自從出現,因為葉良的雙手被砍,他挺生氣,但也沒有特別生氣,對他來說就是失去了一個有天賦的徒弟,只能重新找一個了,順便殺了我們,滿足前徒弟的心愿;但是現在,酒中仙是真的怒了,他是何等身份,竟然叫了趙虎爸爸,對他來說比失去一個徒弟還要憤怒,所以兩眼冒火、渾身殺氣。
趙虎也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所以嘴上開始發賤,大叫着說:「兒子,這就不認爸爸了嗎,剛才不是叫得歡嗎?」
這就是趙虎,永遠擁有能讓別人發狂的本事,葉良恨了他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有道理。
酒中仙咆哮一聲,一張臉氣得青紫,葫蘆重重砸向趙虎的頭。
我肯定不會讓他得逞,猛地把趙虎往自己身後一拉,就想用自己的身體擋下酒中仙的葫蘆。
同樣是「嗡嗡」的聲音響起,酒葫蘆朝我胸口重重砸了上來。
這樣的大葫蘆,趙虎那麼強了,才能頂住兩下,我估計一下都扛不住吧。
我都準備閉上眼睛,迎接死亡了。
就在這時,一支細長的拐棍突然伸了過來,「鐺」的一聲擊在酒中仙的酒葫蘆上,酒葫蘆就硬生生挪到一邊去了。與此同時,一道充滿戲謔的聲音響起:「老酒鬼,殺別人可以,殺我徒弟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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