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台階蜿蜒而上,入雲出霧,讓人看不透,看不完。
「前輩?」莫招邪看着前面佝僂的羽皇老人,太久了,這條路好似無窮無盡,不對勁!
羽皇老人不言,自顧自走着。
莫招邪駐步,不能再跟下去了!
「怎麼?累了,」羽皇老人看到莫招邪駐步,也停下了腳步,卻並未轉身,「要不我們休息片刻。」
「前輩若有要事還請告知,晚輩當真是有性命關天之事,恕晚輩不奉陪了。」莫招邪神色不悅,上山的路明顯被眼前的羽皇做了手腳,前路無窮,又無退路。
困了!
「性命關天?哈哈,」羽皇老人輕笑,「就憑現在的你也想要去救他們,是為他們收屍,還是給他們掘墓。」
莫招邪神情一寒,「告辭!」
羽皇老人輕笑不言,亦不動。
莫招邪看向四周,雲霧之中似只有一套蜿蜒向上的台階,無山,無水,亦無人,身後的台階盡皆隱沒於雲霧之中,不僅看不到,而且是真真切切的消失了。
「的盧?」莫招邪問道。
的盧搖頭,也是不知。
「上山的路和下山的路就藏在山中,就看你的造化了,」羽皇老人平淡道,看向羽玄機,「水丫頭,我們走。」
羽玄機看了眼莫招邪,她知道是羽皇困住了莫招邪,雖然於心不忍,但是莫招邪此時的狀態的確是不宜獨自前行,或許困在這裏,亦是好事。
「前輩!」莫招邪喊道。
下一秒,羽皇與羽玄機盡皆消失,無半點痕跡留下。
「可惡!」莫招邪恨道,可是無可奈何,在羽皇面前,他終究是徒勞掙扎罷了。
「小子,」莫招邪的種種變化,的盧全部看在眼中,「玄機小丫頭說的對,此時的你心浮氣躁,若是靜不下心來,恐怕你是要一輩子困在這座山上了。」
「我!」莫招邪欲言又止,他何嘗不知,但是那條血淋淋的手臂不斷浮現在眼前,這讓他如何靜心下來。
的盧搖了搖頭,烏光閃過,遁入雲中,徒留莫招邪一人在此。
這是他的劫,若是渡不過,便是就此沉淪!
無人可以替他,代他,幫他!
羽皇站在天落石像前,看着天落的背影,靜靜不言。
羽玄機站在其身後,不時的向山中看上兩眼,雖然她什麼都看不到,但是還是放心不下。
羽大荒出現,對羽皇恭敬行禮,「羽皇!」
羽皇老人輕微點了點頭,「大荒,你怎麼看?」
羽大荒沉默了片刻,似在思考,「很像!」
「是啊,」羽皇老人道,「很像,縱觀他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他跟天落太像了,但是,他卻不是天落!」
羽大荒想要說什麼,但是卻是欲言又止,沒有說出。
「有什麼就說,這可不是堂堂羽皇該有的姿態。」
「是,」羽大荒恭敬道,「羽皇,你也說了,他不是天落,我們是不是做的有些過了。」
「過?」羽皇老人神情一動,「也許過了,也許沒有。」
「羽皇爺爺,羽皇叔叔,」羽玄機忍不住插嘴,「莫招邪他可有時限?」
羽大荒看向羽皇老人。
羽皇老人沒有猶豫,甚是果斷,「三日!」
羽大荒點頭,羽玄機卻甚是擔憂。
的盧來到羽玄機的肩膀上,看了一眼羽皇來人和羽大荒,「你們布下這個,可是有些難為他了。」
羽皇老人不言,不為所動。
羽大荒看向的盧,「虛空山一出,你我都知道最危險的便是他,上古邪體只會成為眾人爭搶的食物,到時,恐怕他連半點骨頭都不會剩下。」
的盧沉默,他的確有些事瞞着莫招邪。
「就看他的造化吧。」的盧低語。
莫招邪坐在台階上,雙眼無神,從未有過一科如此無助,就算是當初在武神殿內舉世皆敵,都沒有感到如此無助過,眼前依然浮現的是那條血淋淋的手臂,看到的是胖子等人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
「不行!不行!」莫招邪低聲喊着,「再這樣下去,我永遠都無法走出這個困局,靜心,靜心!」
盤膝而坐,吐氣納息,期望能夠靜心下來。
可惜,一日過去。
莫招邪睜開雙眼,只是一雙疲憊的雙眸,看不到有半點冷靜下來的意思。
莫招邪搖頭,繼續。
第二日,亦是如此,無半點改變。
羽玄機着急無比,羽大荒沉默不言。
羽皇老人已經離開。
第三日,最後的期限。
這日,莫招邪出奇的平靜下來,氣息平穩,呼吸均勻,似真的靜下心來。
羽玄機輕笑,或許莫招邪辦到了。
的盧卻是輕搖了搖頭,輕嘆了口氣。
羽大荒亦是如此,有些可惜。
眼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莫招邪慢慢睜開了雙眼,眼眸內一片沉靜,無急躁亦無斑斕,只是此時的平靜相比之前的冷靜來說,少了太多的自然,少了太多的靈動,現在的莫招邪感覺不是冷靜,而是死水!
「強行以神魂為基,抹殺自己七情六慾,」羽大荒帶着惋惜道,「如此行徑,比之旁門左道還不如。」
的盧看向莫招邪,低語,「小子,我相信你能的,你可是莫招邪,無論是什麼樣的劫,你都可以度過,就算是天之心劫,又能奈你何!」
莫招邪無法聽到的盧的話,也看不到羽大荒的可惜神情,此時的他可以說被自己的邪術控制也不為過,羽大荒說的對,他不是靜心下來,而是強行使用神魂暫時抹殺了自己的七情六慾,這樣的確是連旁門左道都不如的邪術。
莫招邪看向四周,雙眼無神形似死水,以期看透什麼,得到什麼,可是,終究無法發現半點異常或者啟示。
羽大荒看了一眼,「若無意外,他不行了,天之心劫,他渡不過!」
羽皇老人出現,依然看着天落的石像,「時限一到,大荒,放他離開吧。」
話語平靜,不期望,不失落。
「是!」
的盧沉默,着急看着莫招邪。
羽玄機比的盧還要着急,雙拳握緊,卻無半點辦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莫招邪就像只會在洞中亂轉的小老鼠,靜待死亡的味道。
突然,羽大荒神色一動,鄒眉,「他怎麼來了?」
的盧也是神色一動,難道還有變數。
羽皇嘴角一笑,卻是沒有讓任何人看到。
羽玄機看不到半點,看到羽大荒和的盧的神色,當即臉色一變,「誰?誰來了?」
的盧輕輕拍了拍羽玄機的臉,頓時,山中莫招邪真實的情景,全部顯現在羽玄機眼中。
看到此,羽玄機也看到了那個正一步步登山而上的人,當即疑惑,「怎麼是他?」
莫招邪神色一動,無神的雙眼看向了上山的路,不多時,清晰的腳步聲傳來,有人登山而上了。
一人身穿白衣,墨發隨意束在身後,普通容貌,平靜的神色,手提一個精緻的竹籃,一步步登山而來。
來人駐步,一眼便看到了莫招邪,一笑,「巧了,我以為就我一人閒來無事呢。」
莫招邪一時沉默,深深吐氣,閉眼神魂一震,當即放棄了邪術,若是管用的話,早就管用了,看來此法行不通。
看向白衣人,「我可不是偷閒,乃是迷路了。」
「迷路?」白衣人站定在莫招邪身前,「上山的路就一條,你如何迷路?」
「上山的路的確只有一條,可是有人困我腳步,縱然路在眼前,亦是無法前行。」
「呵呵,」白衣人搖了搖頭,搖了搖手中竹籃,「天氣炎熱,我帶了水果,要吃嗎?」
「恭敬不如從命。」無需拘謹,大方一些會更好。
白衣人打開竹籃,放在莫招邪眼前,「自己挑一個最好的吧。」
莫招邪看向竹籃,卻是一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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