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死鬼與掃地僧 第89章 89.K

    「感覺如何？」

    月緣和尚問向身後的K，此時他們正站在小河的上游，一處地勢較高的地方，站在這裏，能觀賞到整個節日的風彩。

    「無聊!」

    K此時只想要出去，哪還有心情去看，對他來說，生命已經開始了倒計時。他可不想還沒報仇就變成一具供惡鬼使用的屍體。想到這兒，K不由得催促道：

    「大師，也許你還不了解我的情況，我現在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我非常憤怒!在我還沒喪失理性，把你的皮從腳趾開始一寸寸拔下來前，趕快把我送出去!」

    當然K肯定不知道，就憑他根本不可能動了月緣和尚一根寒毛，石頭整天拿岩石砸也沒見得月緣喊聲疼，頂多就是指責石頭不愛護環境。

    「施主，為人師表，以身作則，怎可意氣用事，抱憾終生?」

    月緣突入起來的一句話把站在身後的K給問愣了!K確實是老師，但是只有K和他的三個學生知道，甚至他和自己的學生彼此都不認識，每次上課都是戴着面具。K驚訝地是為什麼眼前的一個老和尚能知道如此機密的事情。K的殺心又起，本來想這老和尚把自己送走就不計較了!現在看來臨走前必須把眼前這和尚處理掉，天知道他還知道什麼!K還沒有回答，背對着K的月緣和尚哈哈一笑，繼續說道：

    「對於你的事情，貧僧可是看得很清楚啊！」

    K有些佩服眼前的和尚，正常點的都巴不得說自己不知道，但這和尚竟然能毫不避諱的說自己什麼都清楚，這不是找死嗎？

    「大師，勇氣可嘉啊！」

    K一正自己的西裝，左手很隨意的插在西褲的褲兜里，一副瀟灑帥氣的模樣，對着月緣和尚緩緩說道：

    「大師，你在山林里待久了吧！待的腦子都壞了，並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有些事情知道太多會死人的。」

    「呵呵！」月緣和尚呵呵笑起來，把K氣得不行!插在褲兜里的左手，已經摸到了一片刀片，雖然只有兩拇指大小，一般人拿都費勁，但是對於K來說，已經足夠了。

    「K施主，動物們還在載歌載舞歡慶節日呢！看到這些，難道你沒有想起些什麼嘛？」

    「我的腦子裏只有時間，地點，人物，以及千萬條謀殺計劃。」

    月緣和尚見K似乎沒有被自己說動搖，不由得有些苦惱。生活在戰爭地區的孩子，六歲殺人，八歲拿槍，十二歲成為僱傭兵，真是不簡單啊。

    月緣和尚能看到過去，他看到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坐在破舊的樓頂上，一身的黃色迷彩服讓他和周圍的殘垣斷壁融為一體，頂着午日的陽光，抱着一把和自己一般身高的狙擊槍，就這麼幹嚼着發硬的麵包，耳邊不斷得傳來槍聲。在這樣的環境下，這個孩子的內心又是怎樣的呢？

    月緣和尚雖然可憐K，但是說起K的殺戮，更是罄竹難書。不管剛出生的嬰兒，還是沒有絲毫反抗能力的老人，只要是目標，他便會毫不顧忌地扣動扳機，甚至為了完成任務，K可以在一個十歲大的女孩肚子裏裝上炸彈，讓她抱着鮮花和目標人物一起炸死。可以說死在K手裏的無辜生命足有讓他下阿鼻地獄。這樣的人還可憐嗎？

    「K施主，你認為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呢？」

    月緣和尚從很早就知道，人沒有對錯，或者說萬物是一體，但是罪孽終歸是罪孽，對於K，月緣和尚第一眼看見K時便知道，他已經萬千罪孽緊隨身了!

    「世界就是這樣子！」

    K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問題，當聽到月緣和尚問自己時，K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出來，雖然這根本不算是一個答案，但是對於K來說，他對世界的理解就是這樣，沒有什麼好與壞，世界是真實的，沒有什麼不可能，只有沒見過而已。

    「K施主，你可曾想過你會墮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輪迴，受盡萬千痛苦，直到永遠。」

    「哈哈！」

    聽月緣和尚這話，K笑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最後才對着月緣和尚說道：

    「我殺的第一個人，是跟我搶一塊發霉麵包的男孩。我的第一發子彈就射穿了賣我搶的那個女孩的眼球。沒人告訴我什麼有罪，社會不相信鬼神，只相信實力，多麼優美的詞句都無法描繪世界的美麗，同樣多麼可怕的詛咒都不及世界的千分之一。我只知道我殺了人，我就有更好的麵包吃。」

    K的話讓月緣和尚有些失望，當然月緣失望的是，人類的欲望!K這樣的人又何止千萬。偷盜，搶劫，謀殺等等。月緣和尚不由得雙手合十，轉過身，對着K默默念道：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貧僧一直覺得你會下地獄，但看見如此的你貧僧才發現，你已經身處地獄中了!」

    「地獄嗎？」

    對於K來說，用地獄來形容世界確實很恰當。不由得滿意的一笑。說道：

    「地獄才是我這樣的惡鬼該待的地方，麻煩大師把我送回去吧！」

    月緣和尚有些不解道：「回去又只是徒增殺孽，既然知道是地獄，為什麼還要回去呢？」

    K苦笑一聲!那種整天殺人的生活，K已經過了二十年，但是他習慣了，殺不完的人讓K有了活下去的動力，如果不殺人了，他又能做什麼呢？他恨世界，恨不得到處是炮火，到處是硝煙，只有這樣才能宣洩自己的憤怒，但是，他又離不開這樣的世界，只有在這樣的世界中，他才能吸取養分，他才能找到繼續活下去的理由。於是K悠悠說道：

    「也許因為我習慣了憤怒吧！如果沒有讓我憎恨的東西，我會很難受。」

    聽K這麼說，月緣和尚感到很可惜。

    「貧僧倒覺得你當老師也不錯，對自己的學生，你表現出了足夠的耐心，認真和鼓勵。」

    「他們三個?」

    K看向遠處的情花節，望着小河兩岸川流不息地動物們，緩緩說道：

    「我只不過是讓他們儘可能活得久一點罷了，只是他們想法太天真，送了性命也是理所當然的!」

    月緣和尚看了看K插在褲兜里的左手，搖頭說道：

    「他們可一直把你當老師看待！記得那個小姑娘在死前的最後一句話嗎？」

    「記得，那小姑娘看起來不大，沒想到是個臥底，國家政府也是夠蠢的，派個垃圾來當臥底，當時她不停地喊救命，看着她那張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就讓我十分不舒服，最後我又在她臉上狠狠打了兩槍。」

    K的話讓月緣笑了，原來這樣一個冷血殺手，也有自己珍藏的記憶。月緣揮了一下僧袍，把沾在自己身上的枯葉拍打掉，一捋自己長長的白鬍子，朝着K笑着說道：

    「明天的作業看來沒法交了!」

    就在月緣和尚話音剛落，K的左手已經伸到了月緣和尚的脖頸間，食指和中指間夾着一片薄如蟬翼的刀片，此時的刀片與月緣和尚的脖頸只有毫米之差。

    K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到底是誰？」

    月緣和尚念了句阿彌陀佛，緩緩說道：「貧僧法號月緣，是這片森林裏的一位掃地僧。」

    「掃地僧?」

    K迅速搜索腦海中的資料，可是自己認識的組織成員中還真沒有這一號人。不由得說道：「不知道大師是怎麼知道這句話的?」

    月緣和尚並沒有直接回答K的話，只是微微一笑，對着K說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月緣大師，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如果你再在我面前廢話，我就會讓你永遠閉嘴!」

    K的態度很堅決，當一個人有實力的時候，總會通過強硬的方式來要求弱者臣服自己。顯然，目前的K還不清楚，誰才是強者。

    「你殺了我，可就永遠待在這裏了，我這老胳膊老骨頭的可經不起折騰，說不定一下就過去了!」

    月緣和尚還擔心K不相信，又乾咳了兩聲表面自己體弱多病，如果石頭在這，肯定會罵月緣和尚一句無恥!就知道出賣色相，奪取別人的同情!

    「月緣大師還真是風趣幽默!」

    K咬牙說出這句話，然後緩緩把刀片收了回來。對着月緣說道：「在這跟我聊了這麼多廢話，你到底想要什麼，是要錢?還是女人?或者是想讓我幫你解決誰?」

    面對K的詢問，月緣和尚只是淡淡說道：「貧僧只想要要你放下屠刀!」

    K發現自己好蠢，竟然跟着一個瘋和尚聊了半天，不耐煩地回答道：「好，我放下屠刀。現在讓我出去吧！」

    月緣自然不會被K如此的敷衍所欺騙，轉身朝着情花節現場走去，邊走邊說道：「你並沒有放下啊！」

    看着一步一步緩慢朝着前方走去的月緣和尚，K不由得想殺了他，但是他要出去，要出去就必須讓眼前這和尚活着。

    「真倒霉!」

    K罵了句倒霉，把左手上的刀片輕輕插進自己的左褲兜里，一咬牙，也抬步跟了上去。

    ……

    「哎呦！表白失敗了呢！」

    石頭和玲瓏在天空中盤坐着，看着月緣和尚和K一前一後相繼往情花節現場走去，石頭不由得說道：「妹子，我就說月緣和尚肯定喜歡男人吧！」

    此時的玲瓏也適應了高空的感覺，穩穩坐在石頭一旁，掩嘴輕笑道：

    「兄長莫要這麼詆毀聖僧!咱們深處高空，聽不見他們的對話，怎麼能推斷出聖僧對那紫發男子有曖昧之情呢？」

    石頭輕輕搖着手指，嘖嘖說道：「妹子，這你就不懂了吧！想不想聽哥哥給你分析分析?」

    雖然韓玲瓏知道石頭肯定在胡說八道，但是能這麼陪着他，管他吹不吹牛呢？

    「妹子願聞其詳!」

    「好嘞!」石頭做出一副很有研究的表情，大談闊論起來：「首先是月緣和尚朝K表白，K那是睡過無數女人的直男，怎麼能屈服於月緣和尚的淫威之下，於是堅決不同意!

    剛才你也看見了吧，月緣和尚轉過身對着K的時候，K表現得很驚訝，顯然他也被月緣那正經的外表所以欺騙了!就在月緣和尚對其提出一些骯髒且不可告人的交易時，K就奮起反抗，拿刀片抵着月緣和尚的脖子以此來表明自己是直男的立場。

    但是顯然K還是太仁慈，或者是，月緣拿出森林的辦法來要挾K，畢竟在森林裏寂寞久了，難得碰上這麼好的小鮮肉，月緣豈會輕易讓他離開。可憐的K就這麼被抓住了要害。你看月緣最後離開的時候，那表情要多淫蕩有多淫蕩。而反觀我們可憐的K，那一腦門的愁苦，嘖嘖嘖，看着就心疼。看來K的菊花很快就要不保了!」

    「呃！」

    雖然覺得不可能，但玲瓏卻覺得石頭說得還是挺有道理的，不由得悄悄掐了自己一下，讓自己清醒過來，不要再跟着石頭的思路走!

    「兄長!你的思想好……危險!」

    玲瓏想了半天，覺得說石頭禽獸，怕侮辱了禽獸這個詞。於是只能換成危險。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兄長在基情這方面這麼有想像力。這不正是自己喜歡的口味嘛！玲瓏想着想臉就紅潤了起來。

    「玲瓏，你臉怎麼這麼紅啊？」

    石頭還想問問玲瓏對這一傷風敗俗的無恥行為有何驚人的見解，看着韓玲瓏俏臉含春，不由得有些奇怪。韓玲瓏怎麼聽着聽着就興奮了？

    「玲瓏，你別嚇哥啊！」

    話說完石頭一拍玲瓏的肩膀，這突如其來的一觸碰，把玲瓏神遊天外的思緒給拍了回來，玲瓏一捂俏臉。

    「呀！哥，你真壞，什麼老樹盤根，****，倒掛金鈎……我哪懂那些!」

    「嘶……」

    石頭倒吸一口涼氣，這次真被玲瓏一連串姿勢名給震驚住了。草！草！草！什麼情況，我說過這些嗎?咱倆到底誰危險啊？

    「呃！妹子，你冷靜些。」

    聽石頭這麼一說，玲瓏這才意識到是自己失言了!臉不由得更加紅潤了起來。

    「呀……兄長太色了!我不理你了，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我不要跟好色的兄長在一起。」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