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靠聽着候寶那再明顯不過的在喉嚨里硬憋出來的冰冷,心想這下熱鬧了,這個小小的六院,集齊了拯救者和管理中心的人,還有笨笨這樣的漏網人工智能,還有自己這樣的雙面間諜,更主要的,是還有鄭老頭這樣的不知道咋形容的妖怪……
姚空契也總算是鬆一口氣,終於不要繼續裝蘑菇了,雖然這玩意兒裝着對他也談不上什麼挑戰,但終究是憋得慌啊,來不來鄭老頭這個神經病還來那麼一下,他都不帶躲的。他是蘑菇啊,一躲,這蘑菇不就算成精了嘛,不允許的。
至於為什麼說不允許,當然是因為鄭老頭。他說不行,就是不行。論武力值,姚空契估計自己隨便一個小指頭都能把他摞倒,但現在不是武力的問題啊老鐵。得讓這貨高興,一高興,才會像剛才那樣把心裏知道的東西說出來……總之就是一句話,要和他搞好關係,哪怕是自己再受委屈。
這裏面的厲害關係姚空契還是拎得清的。
當幾人走到禁閉室外的時候,見候寶帶着一個護工,一本正經地樣,冷眼觀察了幾人一眼,道:「看在你們在禁閉室內表現尚可,就提前放你們出來了,希望你們以後別再鬧什麼妖蛾子了。」
鄭老頭明顯不認識他,問:「你是誰啊?我怎麼沒見過你?」
候寶指指自己胸口的銘牌,道:「我是新來的醫生,姓候。以後大家彼此多關照……」
全靠心裏就有點不好了。特麼的拯救者窮歸窮,但做事還是比較考慮下屬的感受的,給飛碟開不說,到一個地方潛伏的時候,安排的身份就是牛啊,都當上醫生了。哪像管理中心,還得自己和姚空契發瘋裝神經病才有機會進到裏面來。
走了幾步後,又聽得候寶在他們身後喊:「那位姓全的,留下來跟我上門診一下,我需要檢查幾個項目。」
全靠便知道這貨有事要跟自己講,讓姚空契先走了,並讓注意觀察鄭老頭的言行,並搞好關係……
剛到門診室,候寶讓其他人都走開,然後……臉色一下就變了。原來的那種冷冰冰的感覺突然就沒了蹤影,替而代之的是一種嬉皮笑臉的賤樣:「呵呵,全哥,今天多虧了我吧?不然按正常程序,你們還得在禁閉室里關上三天呢……」
特麼的,這貨的第一句話就是邀功啊。
「其實吧,剛才我們在禁閉室談得不錯,鄭老頭已經開始對我們說了不少內容。如果不是你半路殺出來打岔的話,估計我能從他那裏打聽到更多的事情。」全靠翻個白眼,輕描淡寫地說。
候寶就懵逼了:「……嘎?」合着我不但沒功勞,還壞了你的好事了?呵呵。
場面一度比較尷尬。
還是全靠又問:「你怎麼來了?」
候寶這才又神氣起來:「是師傅派我來的。他說怕你一個人在裏面行動起來不方便,又有科技管理中心的人牽制着,所以讓我來配合你。有什麼需要你儘管對我說,我一定會滿足你。」
全靠沉吟半晌,道:「要說幫助,我還倒真需要。隨便什麼要求嗎?」
候寶兩眼放光:「當然,當然。你說……」
全靠道:「我覺得在這裏面當個神經病挺……不利於我開展工作的,不如我們換一下身份?」
「……啊?」候寶差點把頭搖斷。「不行不行,這哪能啊?哪有精神病院的醫生和病人隨便換身份的?又不是演戲……再說了,你都已經是病人身份了,不可能的事嘛。」
全靠用眼斜睨着他:「誰說不可能的?技術上根本沒問題,我用細胞細微控制能力把我們的外貌互換一下就行。」
候寶要哭:「全哥你就饒了我吧?不是我不願意,是我裝精神病實在是裝不來啊。更何況要時時跟姚空契在一起,他可是六級權限,一旦發現我有什麼不對,我就活不成啦。」
全靠繼續逗他:「那也沒事啊。到時候我就是醫生了,安排把你們分開就行了,不會暴露的。」
候寶苦着臉:「全哥,我知道我錯了,不該自作聰明打斷你們讓你們出來,以後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啦,有什麼動作前一定看你的眼色行事,這總成了吧?」
全靠張嘴還要再說什麼,卻聽得候寶高聲叫道:「小黃,你進來吧,把這位病人送回病房!」
特麼的,合着他是想迴避了。
全靠冷笑一聲,跟着護工走了。
其實他也不是真的想跟候寶換身份。只不過是提醒他一下,在這裏,別自作聰明,精神病院裏的人,怎麼能夠以常人的思維來揣摩判斷呢?
然後病房裏,姚空契和全靠二人開始複習功課,對剛才在禁閉室里鄭老頭的那些話開始逐條分析整理。
「第一方面,鄭老頭說人類的分類體系有嚴重錯誤。應該所有分類只有基本兩類,好的和壞的,也就是陰和陽。而且人類社會的紛爭,或者說不平衡,都是因為錯誤的分類產生的。」姚空契現在無比的正經,眼睛裏也閃着精光,到底還是有着六級權限的人。
全靠戲謔道:「沒想到你一個壞蘑菇,竟然聽了不少。」
姚空契臉色一僵,翻個白眼:「說正經事呢,你認真點好不好?」
這下倒是全靠有些汗顏,自己這也太沒職業精神了,呵呵,有點慚愧了啊……「我後來又想了一下,他的意思其實人類早就明白,只是沒形成體系而已。無論你按哪種標準把人類分成一個一個的群體,這個群體的總體利益並不是絕對的平衡。就比如按職業來分吧,老師群體,因為裏面有壞教師和好教師,所以整個教師群體的利益和形象,並不是由單一方向的力合成,而是好教師和壞教師互相抵消之後的平衡,這種平衡是低效的,敏感的,容易崩塌的。」
姚空契點點頭:「所以好老師覺得自己的利益得不到保障,而壞老師的利益卻得到了過度保障。但在以教師這種分類下的團體,是跳不出這種低效平衡的圈子的。再延伸擴展一下,整個人類的歷程,就是在這種低效分類下進行……如果效率高一點,可能人類的發展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這些東西說起來非常地枯燥,也很抽象,就像要把一些非常非常簡單的東西說出一些道理來,而且,這種道理又是那麼的虛幻,過於理想化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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