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捷盯着自己腳尖發愣的時候,全靠也在一邊走一邊思忖着。
白捷的到來,再意外,總歸是已經發生了。接下來的時間,就是怎麼保證她的安全,或許,還可以利用她的到來,做些文章。
畢竟,他目前最要緊的事,就是能在十一人大會上,拿到一直想得到的最高權限,為了這個目的,拯救者已經付出不少。
而怎麼樣面對那樣的大會,他心裏是一點底也沒有的。縱然自己能在外貌上裝得再像,語言神態上模仿得惟妙惟肖,但吉布森未在外人面前所表現出來的呢?那些外人未曾見過的,很可能只有十一人之間才互相知根知底的那種……非常有可能啊,畢竟人家是那種非常穩固的小團體,外星人團體!
誠如楊一俠所說,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一個能讓自己堂而皇之和以前的吉布森所有不同的理由,比如受傷啥的……人一旦受傷,一些很明顯的不同似乎都能掩蓋得過去。
在這個事情上,白捷應該能幫到些忙。
而如何讓她去幫,又是一個問題。在剛才的那種審訊環境下,基本上是做不到的,實時的監控,讓全靠對白捷說幾句實話都不可能。
想着想着,全靠的頭就大起來了,不過還好,至少他現在是吉布森,這裏的一把手,周旋的餘地還是挺大的。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全靠又把歐文叫到自己的辦公室:「那個白捷怎麼樣了?」
歐文呵呵着:「沒怎麼,還是那樣。不吃東西,一心求死。」
全靠皺了皺眉頭:「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讓她死了就可惜了……」
歐文想了一下:「如果不想讓她死,太容易了。注射一些營養液就可以……我以為上次你沒問出什麼東西,就要放棄了。」
全靠翻個白眼:「誰說的?我總覺得這個女的身上有秘密。這樣吧,你把她帶到我休息的房間來……我總有辦法能讓她開口的。」
歐文被他的白眼翻得有些心虛,這位上司的脾氣一向不太好,特別是翻白眼的時候,往往意味着有某個人要倒霉了。所以他心裏暗自嘀咕要倒霉的可千萬別是自己。
可聽到全靠的話,還是愣了一下,以至於重複一遍:「什麼?帶到你的房間?」
這裏面意味的東西可就太多了,讓他很是意外。
全靠並不迴避他的揣摩,甚至主動陰陰地笑了笑:「呵呵,你想得沒錯。就是帶到我的房間……一個人再不畏死,但總會有其他在乎的東西。只要有怕的地方,就能讓她開口。」
歐文猶豫了。畢竟科技管理中心,並不是十惡不赦的機構,甚至到目前為止,還是打着為了人類更有序發展的旗號,而且吉布森雖然以前行事乖張,性格也算暴戾,但還不至於邪性到用這樣的手段來脅迫一名女俘虜的地步。
所以他看着吉布森,遲疑着問:「你確定?」
全靠一揮手,再翻個白眼:「當然!有時候為了目的,是需要耍些手段的……咳,不過我又不會真做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來。」
歐文這才稍鬆口氣,轉身去了。
全靠看着他離開的背景,抽了抽嘴角:「特麼的,難道我看着像是那種人嗎?不,應該是吉布森以前會是那種人嗎?」
管他呢,就是他那麼認為又能怎麼樣?只有自己休息的房間裏才沒有監控裝置啊,沒辦法,在那裏,他才能和白捷開誠佈公地談些事情。
當然,也可能在談事情之前,先好好安慰一下白捷那丫頭。
吉布森的房間其實並不大,擺設也很簡潔,就是光線灰暗,跟他原先整個人的陰鷙氣質很是相附。全靠神色漠然地坐在沙發上,儘量保持着冷冷的感覺。
白捷被帶進來的時候,很明顯是有些慌張的。
作為一個女人,被帶到這麼一個地方,有着本能的警惕。
全靠用手指指,示意她坐在對面的一張單椅上。白捷沒動,隱隱地對抗着,直到全靠瞪眼,歐文上來直接把她按了下來。由於白捷的手是被反縛在身後的,所以基本沒什麼反抗的餘地,更何況是歐文這樣的五級權限。
然後全靠揮一揮手,讓歐文出去。
白捷面色一冷,又騰地站了起來。作為一個女人,對這樣的場景,是再敏感不過。有沙發有床,沒有其他警衛和助手,有的只是這樣一位怪人。
她甚至覺得,自己的最後時間就要到了,如果對方對自己真要作出什麼侵害之舉,就只有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作為一名拯救者,現在她沒有反抗的能力,但自我結束的能力還是有的。
前面的堅持,只是當作黑暗中最後的一抹亮光來延續,但如果遇到了不可忍受的傷害,那就只有結束一切。
全靠忍着一些笑意,這讓他的表情看上去更顯得有些古怪,讓人恐懼。壓着聲音問:「怎麼?你害怕了?」
白捷並不作聲,似乎暗中咬了咬牙。
全靠真怕她作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所以確認了房間外面沒有人了,開始正經說話:「你聽好了!我讓你過來並不是想對你作什麼,只是讓你配合一下,幫我做點事情……」
白捷的眼睛眯了一下,冷光暴閃。
「……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全靠連忙糾正,「下面我要講一大段話,還請你在聽完這段話後,別作任何蠢事,別作任何動作,最好是連聲音也別發出來。」
白捷眼睛裏的冷光慢慢變作驚異,甚至有了某種期待。面前這位怪人的神態顯然已經和剛才判若兩人,而且,影子裏有着某種熟悉。
「一會兒我會對你作出一些不禮貌的舉動……可能還會更激烈一點,你知道我的意思的,咳,但我會把握分寸,然後你有機會打傷我,而且一定要打傷我……當然,不能是很重的那種,也需要恰到好處!再然後,會有人救你出去,你明白沒?」
其實他說的並不算明白,所以白捷的眼睛越瞪越大,神情卻是越來越奇怪。
全靠並沒有太多的時間來設計好自己的這次冒險……美女,獨處一室,審問,然後發生某些事情,自己失手被傷,俘虜被逃……一切似乎都還說得過去。以吉布森的身手,也只有在某種特殊的時候,才有可能被女俘虜傷到,勉強可以解釋。
而一個男人,在用某種威脅來讓女俘虜開口的時候,也算得上正常。雖然他曾在歐文面前作過否認,但審問過程中,誰能保證不發生點意外呢?
他說得忙亂,白捷的思維也是越來越亂,但能確定的一點是,這個奇怪的人說要對自己不利,也就是他自己所說的不禮貌的事。絕望中,她已經決定儘快結束自己了,畢竟對方作為這裏的一把手,稍晚些自己未必能夠成功。
就在她要擠壓自己手臂上某處的時候——那裏一直裹藏着某種藥物,只要達到一定的壓力,就會瞬間匯入到自己的血液之中,十秒鐘的時間內自己就將離開這個世界。當然,那是個很安全的位置,掠奪的方式也很特殊,足夠保證他們在平時不會被一些動作而誤傷。
「結束了……這世界,這人生,一點意思也沒有!」白捷最後苦笑了一下。
然後她就聽到了全靠繼續說:「當然……為了感謝你這麼配合我,也為了感謝你這麼辛苦來為我報仇,我不介意先陪你打上一架,讓你過過癮!不過要儘量輕一些,別驚動了外面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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