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已從外面鎖死,窗戶也被釘得極為牢固,只有一個老鼠洞,射入微弱的天光。
院子裏,堆置着幾輛空鏢車,統一用草蓆蓋住,兵器架上斜插着幾柄彩緞鑲金邊的鏢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於有德定睛一瞧,但見每面鏢旗上,都繡着斗大的「傅」字。
頷下長須拂動,一襲古怪的土灰色綢衣鬆散地垂着。
蒼冥山色的掩映中,露出一角屋檐。
枯榮寺地處荒僻,人煙稀少,香火甚是蕭條。
石階下,荒草叢生,落葉盈尺,厚得連風也吹不起。
門楣上,懸集着密密的蛛網,
左壁坍塌,亂石嵯峨。
一隻又灰又黃的蒲團,髒得連本來的顏色也分辨不出了。
十幾條殷紅的血線,沿着苔痕慘綠的磚石,慢慢流動,流到他的腳下。
煞白的臉上,有道蜿蜒細長的刀痕,蛇一般從他的眼角划過了嘴角,將鼻子削成兩瓣。
就仿佛是一張白紙,被人用紅色禿筆狠狠地畫下了一條墨跡,說不出的猙獰可怖。
他的眼珠子死魚般暴凸,一把寒光如雪的利刃從前胸貫入,後心穿出,直至沒到刀柄。
而他一雙血跡斑斑的手,正死死地握着把柄,死相悽慘,不忍直睹。
這兇手的心,未免太過於狠毒!
於有德拼命顫抖,抖得就像是一條剛從冰湖裏打撈上來的狗。
於有德膝行幾步,哆嗦着去探其脈息,脈搏停頓,已是手足冰涼。
這時,突聽一人撮口低嘯,五條人影大鳥般「嗖」地落在門口。
於有德惶然抬頭,但見幾個面如鍋底、眼如銅鈴的碩壯大漢霍然出現,正朝自己走來。
看他們的裝扮,正是縣衙的捕快。
兩個捕快立馬按住了他的肩。
他們的粗臂如同鋼鉗,於有德只覺肘間一麻,被勒得骨節酸楚,幾乎快要脫臼。
顫聲道:「官差大人,冤枉啊!」
將白布蓋在毛毛僵硬的遺體上,用擔架抬走了。
枯榮寺外,不遠處的某片樹蔭下,佇立着一名背負雙手的男子,正冷眼注視着寺內的動靜。
但見他頭戴一頂范陽笠,緊壓眉際,眼神中俱是狡獪之色,口角上揚,露出詭譎的獰笑,而他的無名指上,還套着枚烏金戒指。
皇甫澤與端木漾兒一行人也正擠在騷動的人群中,皇甫澤分開人叢,
皆身穿杏黃色道袍,一個環肥,一個燕瘦,都是世上罕有的妙人兒。
柳青青又驚又喜,歡叫道:「茹師姐,妙師姐,你們怎麼來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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