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梅俠隱記 第99章 虎落平陽

    上了閣樓，走入一間廂房，皇甫澤立時看到柳青青在房中走來又走去。

    當看到郭陽，端木小小怒氣衝天道：「你這死小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明知道魔嶺要對付的是白髮老怪，卻要與鬼城三修羅斗個沒完沒了，你以為你是什麼人，是神，救世主，狗屁也不是，若不是我老婆，你死小干休想看到白女老怪那老東西，現在倒好，你一點損失也沒有，倒害得我老婆昏迷不醒，若不是看在女兒的份上，老子早就捏斷了你的脖子！」

    重重的鼓聲又再次響了起來，石砥中這次卻感到不輕鬆了，不但是那些少女圍繞的圈子愈來愈小，而且那低沉又凝重的鼓聲直似敲碎了他的腦袋，使得他的頭突然嗡了一聲，幾乎栽倒地上，差點震暈過去。

    由那微開半面的紗窗內，除了透射出燈光外，還傳出陣陣的銀鈴嬌笑，與其說是嬌笑，不如說是媚笑、盪笑，因為那笑聲聽在人耳朵里，真能令人熱血沸騰，心猿意馬，骨蝕魂銷。

    說着，端木漾兒便對大家做了個鬼臉，笑道：「你們大概誰也沒嘗過那種滋味，這那兒是馬跑，簡直比騰雲駕霧還要快，我耳邊只聽到呼呼風聲，眼看地向後飛逝，看起來簡直頭昏，心想不妙，這樣跑法，若是那畜牲鑽進樹林裏去，那我焉能活命？想到這兒，也就不由得膽寒起來，忙想跳下。可是這時業已看不清地面上的情形，又那敢下跳，所以迫不得已，只好把心一橫，兩手抱緊了它的脖子，把命交給它了。」

    陳歪脖子道：「總不過是一半吃醋，一半窮急罷了。事情是這樣，小蔡三和澄沙包姘靠了差不多一年多；她這女人是抓住了一個就死啃，啃得沒油水了，一腳就踢開，一向是很不零賣的。這一年多，她把小蔡三迷得頭暈眼花，弄得傾家敗產，臨了幾場腥賭，把個小蔡三活剝了皮。末後小蔡三輸得急了，跟他本家大伯吵了一架，偷了家裏的地契文書，又賭，又輸了。小蔡三再沒有撈本的力量了，就找澄沙包要那兩副首飾，又要找澄沙包的男人借二百串錢，許下重利。澄沙包的男人臭矮瓜倒答應了，澄沙包卻翻白眼。首飾固然不肯，就是她男人放帳給小蔡三，她也給打破水，說是小蔡三輸斷筋了，借出去，包準不回來...

    「我已經明白地告訴你們，朝廷要對璇璣莊申張撻伐，你們是第一批遇上的，也許玉龍寺私蓄的殺手會對付你們，朝廷無法對你們的安全作充分的保障，可是你們要記住，你們被送到玉龍寺去的初衷，就是為朝廷效死的，死於國事，朝廷有一份施表忠恤，死於亂事，則將成為叛國之徒，禍延家人，你們慎重考慮一下。」

    不過劉飛龍和慕容育才，卻心有成見，更是適於白府，耳聞同座竊竊私議，已對他為人奸險，與夫惡行，所知甚詳。

    並見那兩位怪老人，一個是瘦骨嶙峋，身裁修長，朝天鼻，兩隻小眼深陷，幾莖鼠須，頭上挽了一個道髻，滿臉傲氣，衣着不倫不類，一見便使人心生厭惡之人。

    文法相絲毫也不覺得過火，他完全是以一派宗師的身分自居，冷冷地一笑，緩緩將身上的長袍脫下，露出一身青藍色緊身武土裝。

    皇甫澤恨他已極，怒吼一聲，連人帶劍朝那瘦小人影猛然砸下，這一如是砸到了，不死也傷，那瘦小的人，怪叫一聲，說時那時快，突然嘯聲傳來，一條人影，胖大人影袍袖竟不亞於粗大鋼棍，直把端木磊長劍，震飛五、六丈高，落在林中。

    本來，以公子的身手，不難趕上前去，攔截住墨瞳的去路，甚至趕上平台，將墨瞳堵在洞內，只因他素來托大，事事要表現從容不迫，泰山崩於前，其色不變的氣派，這才一時疏忽，遭受到眼前這種敗局。

    實在說來，他絕未想到，在這與世隔絕的深山幽谷之內，竟然隱藏着一位武功卓絕，足以與自己分庭抗禮的高手，也未想到有人敢在自己面前逞凶，更未想到，一個容顏絕世，人間罕見的少女，性情如此兇悍，出手如此毒辣。

    皇甫澤也疾快變招，電光石火般，前後與莫懷古互換四招，第五招，在莫懷古要出招未出招之前，一掌按在莫懷古的心口之上，是按，下是拍擊，而且看上去是輕輕一按，只是多了個掌心一吐。

    他將那長袍向草地上一擲，悠閒地看了慕容育才一眼，冷冰地說道：「你既然不識抬舉，我只好拿出一點功夫給你瞧瞧，否則你不會知道這世界有多大，還以為僅有你慕容育才一個人！」

    郭陽憤怒，皇甫澤卻冷靜，因為他善於玩弄貓戲鼠的遊戲，他一面欣賞着激怒的郭陽，擺弄着手指，輕描淡寫地調侃道：「晦，郭大統領，幹嘛那么小心眼，把話別說得那麼難聽，好朋友聚舊，一點也不稀奇！若你是放心不下，不如一起過來，大家吃吃飯，聊聊天，也未嘗不可！哈哈哈……」

    兩人在自己公府里，表面上有許多顧忌，無形中有許多監視，形跡上時時刻刻要留意。

    到了黑風寨，小梅夫人又恭維又湊趣，臥室並列，有門可通，兩屋等於一室，其樂甚於畫眉！

    真有點樂不思蜀了。不料皇甫澤一席話，兩個仔細一研究，覺得句句金玉良言；可見這位老丈人對於嬌婿、嬌女何等愛護情殷，用心周密了。

    這時慕容育才連連加快步履，在外圍旋轉翻飛，很快人影幻化成一條飄帶，將皇甫澤糾纏嚴困在場中央。

    皇甫澤依舊未動，身影如掣天柱一般，屹立不動，而全身上下四周散發出凜凜的殺氣，將飄帶硬擋在族流邊緣，這時郭陽突然淫笑起來，劉飛龍續續而歌！徐忠賢頓如飄零梨花一般向中央的皇甫澤刺去。

    判官筆橫空十丈，連退紅衣老四和紅衣老六二煞，他已換了三次姿勢，一口真氣，也快提聚不住了。眼見紅衣四煞，分由四個方向，集中向他飛撲而來。

    人未到，勁氣已隱挾風雷之勢，不禁心驚駭怒。驚怒之下，他猛地吐氣發聲，作獅子吼，全身猛打一個鷹旋，銀虹電掣。

    他的劍已經出鞘了。

    郭陽笑喝一聲道：「劍刃無眼，你們可要小心了！」話音未了，倏然四煞四條紅影，突然同聲驚吼，掉頭翻掌。

    皇甫澤也不強留，墨瞳仍從房上出去，方才越過後園，忽見隔着一條胡同，一家院子裏，大槐樹上，似有人影一閃，心疑秦嶺群賊又來窺探，正待喝問，那人竟從樹上斜掠而下，那身法簡直美妙已極，再看時，卻是端木磊，不由笑道：「你不在雍王府，怎麼藏在這用，倒嚇了我一大跳，這一手雲里翻，化為飢鷹覓食，又是從哪裏學來的，卻拿來向我淘氣，豈不該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