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已出現兩位女子,大者二十上下,長的婷婷玉立,天生麗質又是一身武裝打扮,大有巾幗不讓鬚眉之英姿,半點也不矯揉做作,小姑娘年齡跟毛盾差不多,和姐姐相貌有幾分神似,兩長辮披雙肩,本是清新可人的臉容,卻抹上—層恍惚般的鬱悶,她抿着嘴,目光冷淡,周遭任何事似乎都跟她沒關係似的。
虛掩着的兩扇雕花門,「呀」的一聲開開,進來了一個二十四五歲美艷婦人,頭上兜着黑綢子軟帕,身披黑緞子風斗,微圓的臉,帶着半邊酒渦兒,筆直的鼻子,小小的嘴,雙瞳剪水,玉立亭亭,兩隻手藏在風斗里,倚門斂足。
幾個人見皇甫澤出手,皆已將刀拔出準備出招,皇甫澤雖有一身橫練功夫,但也並非鐵打的金剛,人身五官七竅,仍是疼得很。若是遇到高手,那種功夫全無用處,要是五人圍攻,仍極端危險,而且更知端木朔的琵琶掌厲害,如果一掌打實了,外傷有可是那內傷必然不輕。皇甫澤性急心粗,一招得手,便會得意,疏於注意。故此兩人都忙於戒備,以便隨時出手接應。
院牆這邊是一片空曠的草坪,似為府中武士練武之用,再過去則為一排原牆高屋,端木朔傳音道:「放心登高無妨,這裏從來不放高哨,不過腳底下可得輕些!」
獨孤克竄上牆頭,眼見她飛上馬背,割斷韁繩,伏鞍而逃,就也不去追趕,跳下地,撿起敵人遺落的鏢囊,回去書房裏,才知道皇甫澤的胸前着了人家一腳,傷勢頗重,趕緊喚出一家人吩咐拿藥治傷。
任由慕容萱如何交代他要沉着冷靜,但瞧及這偌大如皇宮,戒備更是森嚴的殿堂,他還是直冒冷汗。若非騎馬趕路也會冒汗,他老早就引人注意了。慕容萱暗罵幾聲無用,癟三就是癟三。儘管心頭嘀咕,還是替他打點,將買來充當獵品的獵物賞給屬下,然後很快帶他往東光樓藏去,免得露出馬腳。
他身刀合一貫入人群,刀光陡然進射,揮出的刀已經不具刀的形態,化為快速流瀉而無法分辨的淡淡光芒,從對方揮動兵刃的幾微空隙中,一無阻礙地閃進、爍出,一無阻滯地掠過軀體,掠過要害。
「皇甫少俠,我要請教,你支使許多人密佈街頭,那是什麼意思?我們為什麼要冒險來見你們家皇上,還不是為你兄弟出脫關係,我是預備好一篇話來替你們解釋的,可沒想這位皇帝這樣好。總而言之,我們也原是化外之民,心懷叵測,你算是赤膽忠肝,謀無不盡,我看見你底心了!」
這一來,明天那還有臉與較量武功,這場約斯較量武功之事,就在黃衫女郎和皇甫澤出手他們之後,便算結束了,心下好生感激,當下便忙着一抱拳,向他致謝,並且說道:「老弟台,你請啦!這幾位也都是好朋友,我們過去和現在,一無冤二無仇,只是一點誤會,才有明日之約,今日一見,誤會冰釋,一天雲霧,煙消氣散,從今以後,我們言歸於好,友誼仍在。」
前面二名少年,一路低聲笑着出園而去,顯然沒有覺察到身後有人跟蹤。後面跟蹤的這名青衣少年眼見前面二名少年那種親密之狀,目光愈看愈直,腳下也跟着滯頓下來,最後,終於怔怔然在出口處停住身子,囈語般喃喃着。
皇甫澤連忙攬鏡一照,但見鏡中出現一張成熟而富魅力的男性面孔,雙眉中間還長有一顆色如丹砂,大小像綠豆般的肉痣,更增添了五分男人味。在這張陌生的面孔上,他根本找不到一絲自己的輪廓痕跡。
端木朔長長吁了一口氣,道:「絕不可以。老爺子等人乃是被秘密逮捕,而今自盡就義,東廠必封鎖消息,任何人都不宜出面,否則將危及內線的安全。何況老爺子從事此項工作時,早已將死生置之度外,而今求仁得仁,何必計較埋骨桑梓或曝屍荒野呢?」他停歇了一下,又道:「目下在朝廷方面,東宮太子的地位又恢復穩固,邱貴妃以及那些太監們,已無能為力。咱們集團的任務,已經告一段落,但東廠方面仍然不放棄追緝皇甫公子之行動。皇甫大俠乃是集團僅存的核心幹部,務請負起維護皇甫公子安全之重任。」
由於是暗察,兩人都從左測濃密竹林中向裏頭窺探。但覺毫無動靜,兩人這才小心翼翼攀牆而過,眼前一片梧桐林,再過去即是被震垮的金鳳亭。那是戰鬥場所,兩人決定前去找找看有何線索。
只見他身軀圓滾滾的像個水桶,腦袋則像一個壓扁了的南瓜。兩堆肥肉,從腮幫子上掛下來,將一張寬闊的嘴巴拉得有如一個顏體公字,腿短,臂短,脖子更短,正是相書上的標準五短格局。
「現在還難說得很,因為我忽然想起,鍾子豪為何要建造這樣一個莊院呢?此堡的設計,足以完全與外界隔絕,不露半點風聲,可見得將來居住這兒的人,一定不能被外界看見或得知的,那麼究竟是什麼人呢?」
那名武士躺在地上,心中實在不服,他覺得他的中算應歸罪於一時之輕敵過分。同時,他明顯的感覺到,對方剛才這一記冷襲根本就沒有什麼驚人之處,出手既笨拙,力道亦復有限之至。可是,說也奇怪,他這時卻硬是爬不起來。挨得雖然不重,全身卻痒痒麻麻的,好像四肢百骸全給拆散了一樣。
刺客但覺不妥,利劍反挑,其勢如電,就要刺中皇甫澤的咽喉。豈知,皇甫澤的劍勢更快,就在對方利劍就要觸及肌膚的剎那,以不可能的快速度反刺一劍,正巧迎向刺客剛轉過頭的咽喉,那刺客連個叫聲也沒,已然斃命。
可是,這名武士也犯了同一毛病,始終未將這叫化放在眼裏。他見老叫化那副劍底掙命的狼狽相,心腸一橫,原劍下沉,意欲就地將老叫化一花兩半。這樣一來,老叫化飛起之足跟恰好夠上部位,一勾當一帶,人劍一起越頂向前撲出,「克嘟」一聲,武士手中寶劍,劍尖插地,劍把則不偏不倚撞在自己喉骨上。結果,兩名武士分別落得想摔敵人的,被敵人摔了,想取敵人性命的自身先行一命嗚呼!
『賤妾的易容術,乃是以秘制的油、膏、粉彩等塗敷面上,塑出另一面目。因此這些材料好比書法家用的佳墨,先生的面部就是紙箋,越是精選,越能夠得心應手。如果先生自己洗面,不用力則污垢油脂不去,太用力則皮膚充血而繃得太緊……』
本來,他想明天暗中幫助端木漾兒,現在發現這位姑娘乃是媧母門下,心中一動,聽說五人要走,他可等不得明天啦!繼道:「要是他們不敢,心裏害怕,卻嘴皮子硬,竟說大話,那也行,周爺,你們就按照他們開出的藥方照舊藥罷!全得將兵刃留在此間,從今以後,不准再在三湘地域露面,遠走高飛,自隨其便。」
面前,是個大廣廳,兩邊建着好幾間房屋,廳上一般也排着几案椅凳,普通應有家俱,四圍站着不少僕人,大家全是土塑木雕,面上沒有一份表情。
『假如有一天,你忽然罹染了怪病絕症,群醫束手之時,你可取服一粒,便能暫時抑制住病情,每一粒丹藥,有一個月的靈效,**中這三粒丹藥,你可以支持三個月之久,而三個月下來,你已有足夠的時間趕來找我,尋求療治之道。』
兩人,遂雙雙掠牆而出,為了方便監視,慕容萱決定加派警哨,不但只圍住金鳳閣,還派出高空監視哨,或而藏身高樹之中,或藏於屋頂檐角中,把金鳳閣作八卦型包圍。不論地面天空,只要一有動靜,她們立刻能發現。
接着,一個年青女人尖着嗓子嚷道:「好呀,你這役良心的,婆婆只知道埋怨媳婦不會生養,卻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整天花街柳巷,一身掏得空空的,早只剩下枯殼一副。剛剛侍候你吃下補藥,想不到,眼一眨,你這沒真心的竟又溜了出來,現在好啦,有了十兩銀子,又可以去找那些什麼紅牡丹,白玫瑰的啦,去啊,死人,藥剛吃過,不是正管事兒麼?」
只聽撲刺一聲,獨孤克的那一條褲管上全被長劍挑破,多虧他有一身橫練功夫,腿雖未傷,便那劍勁疾,卻把腿砍痛了,頓時也一聲「哎唷」:「小子,你是真用力量砍呀!」
前幾次的大屠殺都是發生在城郊,沒有目擊者,東廠又刻意封鎖消息,所以外界並不知情。此次舊校場的血案發生在城內,而第一現場的悅賓樓更是公共場所,想瞞也瞞不住,不到半日,消息已傳遍全城。
穿過去又是一個廳,這個廳可就十分講究了,上面是穹形的屋頂,水磨花磚,砌就各種花紋,地下鋪着很厚的地毯,整個有點像蒙古包樣子,就着廳的大圓形,月牙似的蓋了一彎房子。
這個清秀的中年婦人,手法純熟地使用各種不同的工具,在幾個錫罐中挑出糊狀或粉狀的藥物,弄到他的臉上,又塗又抹,不久工夫,她開始修飾。她全神貫注地做着,眼中有一種專注忘我的光輝,正像所有的藝術家們在創作的時候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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