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我可警告你,你若敢使詐,我便與你娘同歸於盡。」
皇甫澤見他鬼祟模樣,擔心他詭計多端,暗中耍花樣。
龍荊道:「我娘還在你手中,我豈敢亂來?你若不信任我,且教醜八怪去取罷。如何?」
皇甫澤聽了,點頭贊同道:「如此甚好,這正合我意。」
然後,他的眼神飄向法萱道:「你速去取來。」
法萱道:「好,我這便去拿,你可莫要輕舉妄動。」
說完,她便轉身往流雲室去了。
不一會兒,她兩手平端着那個裝着雞血石的木匣子,從流雲室快步走了出來。
「東西已拿來了,你自個驗收罷。」
說完,法萱把木匣子放在地上,用力一推,將它推向皇甫澤。
皇甫澤一腳踩住木匣子,眼睛仍留意着龍荊等人的舉動,沒有絲毫鬆懈。
他右腳足尖使巧勁輕輕一點,便將木匣子輕鬆打開。只見那塊千年雞血石依然完好無損地躺在匣子內,他便安了心。
龍荊提起冰蟬劍,對他道:「還有這把劍,接着。」
說完,便將劍往皇甫澤身上擲去。
其實,龍荊心裏正打着如意算盤,他暗想:我將劍拋給他,待他伸手接劍間隙,我便迅速移動到他身前。先發制人,不容他有任何反應時間。
但是,皇甫澤豈會這麼愚蠢?他早料到那龍荊定不會這麼老實。
他只微微一笑,手依然沒有移開,只腳尖矯健地將拖在地上的繩子盤了兩圈,快速又精準地賣力向擲來的劍拋去。繩子準確無誤地圈住劍,他腳尖再一扯,那冰蟬劍哐當一聲落在他腳後跟旁邊。
龍荊吃了一驚,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他萬萬沒料到皇甫澤竟這般機智,這般身手敏捷靈活。
皇甫澤帶着雞血石和冰蟬劍,一路挾持着金姬姒安全地出了這蛇皇堡的大門。
龍荊和法萱以及蕭子璇跟在後面,橫刀縱劍,卻又不敢貿然出手,生怕會傷及金姬姒。
皇甫澤知曉他們心存顧忌,膽子便也大了起來。
確認自己已經脫離險境後,他命令眾人道:「你們就此止步,不得跟來,否則我對這巫婆可就不客氣了。」
龍荊憤怒握拳,卻又無可奈何,只得答應他道:「好,我們不動,你速放了我娘!」
「不急,待我安然無恙地離開此地,我自會放了這巫婆。」
皇甫澤說完,便帶着金姬姒飛身離開了,龍荊等人只能待在原地,眼睜睜地看着他逃走。
約莫走了兩里路,皇甫澤帶着金姬姒到了莫邪林。他鬆開緊緊勒住金姬姒脖子的繩子,笑道:「老巫婆,你今日這般玩弄我,要不是我福大命大,我可就真的要成為你寶貝的盤中餐了。所謂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你待我這般大恩,我豈會不報?我皇甫澤素來言而有信,我既說過會放你便絕不食言,在走之前我再警告你們一次,中原武林不是好惹的,你們休想再起歪念。「
解了繩子,他便朝金姬姒揮揮手,笑道:「再見了,老巫婆,希望我們永不再見,哼!」
說完,他展開身法,離開莫邪林,繼續往倉州的方向趕路去了。
沒多久,龍荊等人趕到。
見娘被扔在莫邪林,龍荊迅速解了她的穴道,擔心地問道:「娘,你沒事吧?」
金姬姒恢復了自由,捶了捶脖子,搖頭回道:「天兒,為娘無礙。只是被這小子勒着,脖子有點酸痛。」
龍荊氣急敗壞道:「這個混蛋!我現在就去殺了他,給娘報仇!」
金姬姒連忙制止他,轉而獰笑道:「天兒,罷了,你莫要去追了。小不忍則亂大謀,為娘自有辦法再去收拾他,你等着看一場壓軸好戲吧。哈哈!」
「好戲?」
龍荊一時有些茫然,沒聽懂金姬姒的話,俄而仔細一想,頓時茅塞頓開。
他點頭大笑道:「原來如此,天兒明白了!」
說完,二人仰天大笑,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在謀劃着什麼驚天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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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澤走了半天,終於趕到了倉州的萬福客棧。
他踏進客棧,向夥計打聽了翁神醫的房間後,二話不說直接往夥計所指的房間走去。
「咚咚咚」
他急切地敲了敲門,一想到書瓷沒多少時間了,他敲地更加迫切了。
門開,翁玉針見到皇甫澤,頓時欣喜若狂,忙迎他進了屋子。
翁玉針驚喜道:「皇甫少主,你總算來了。我在此可是盼了好幾天都不見你回來,不知是否途中又生了困難?」
皇甫澤道:「翁神醫,正如你所言,我此番確實險象環生。事情經過請容我日後再與您細說,我們還是儘快研磨藥粉,送去百草居救命罷。「
翁玉針道:「好,那我這就準備磨藥,你且將千年雞血石拿出來。」
皇甫澤點頭,將木匣子放置在桌上,從中取出雞血石交給翁玉針。
翁玉針拿出早就備好的石杵與臼缽,將雞血石放於臼缽中,再倒入真空瓶中採集的鴛鴦淚,開始混合一起研磨。
研磨了半個時辰後,皇甫澤驚奇地發現臼缽中的雞血石粉末與鴛鴦淚,竟和成了一團稀泥狀的黏糊藥丸。
皇甫澤見狀,頓時心生詫異,震驚不已。
接着,翁玉針用紗巾包裹住那株七情六慾斷腸草,然後將其小心翼翼地擱置於早已備好的熱砂鍋里。
他對湊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着的皇甫澤解釋道:「現在,我要開始炮製,使這株藥草爆干脫毒,以便安全服用。」
皇甫澤點點頭,似懂非懂,只見翁玉針將早先從小二那討來的火燧筒點燃,放在砂鍋底下加熱。
此法喚作炮製,又稱為烘焙,耗費約一個時辰後,烘焙結束,火燧筒也幾乎熄滅了,七情六慾斷腸草脫毒完畢。
******
在天機城百草居,郭書瓷生命中最後一個晚上,最後一個時辰,她奄奄一息,臉色愈來愈差,虛弱地快不成人形了。
高興候在床前,痛哭流涕,如坐針氈。
最後一個時辰了,可是皇甫澤還沒有送藥來。
百草老人來回踱步,手握拳捶着掌心,心急如焚。
他焦急地自言自語道:「皇甫少主還沒回來,這可如何是好?這位姑娘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就要氣絕身亡了,怎麼辦?怎麼辦?皇甫澤少主,你可一定要快點趕來啊!」
時間一分一秒地消逝了,皇甫澤依舊沒有出現,書瓷僅有一刻鐘的壽命了,百草老人和高興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皇甫澤和翁玉針攜帶磨好的藥,急如星火般沖了進來。
百草老人見救星皇甫澤趕到,鬆了口氣,忙激動地迎上去道:「太好了!皇甫少俠,你終於趕來了!」
皇甫澤一臉愧疚地說道:「不好意思,百草前輩,是晚輩來遲了。」
高興見他來了,比百草老人還更激動,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緊張道:「少...少...少主,高興可把你給盼來了。書瓷,書瓷她...她快不行了!」
「什麼!書瓷她...百草前輩,這裏便是我採集來的七情六慾斷腸草和血石鴛鴦淚。您儘快拿去救治她罷。」
皇甫澤震驚之餘,忙不迭地從翁玉針手中接來藥罐,以及那株已經高溫烘烤過的七情六慾斷腸草。
百草老人接過藥罐和斷腸草,恰瞥了一眼翁玉針,心生疑惑,便問道:「這位是?」
翁玉針忙恭敬地拱手回道:「卑侄翁玉針見過師叔。」
百草老人怔了怔,又問道:「師叔?你喚我一聲師叔,莫非你是?是那葉老怪的關門弟子?」
「正是晚輩。初次與師叔見面,失禮之處還望師叔海涵。」
翁玉針手依舊拱着,絲毫不敢失了禮數。
「原來真是賢侄。」
百草老人話雖說的親切客氣,眼睛卻沒再停留在他身上片刻了,翁玉針也顯得有些尷尬,局促不安。
百草老人拿着藥罐和斷腸草,快步地走到書瓷的床前,皇甫澤與高興緊隨其後。
皇甫澤見躺在床上的書瓷病骨支離、形容憔悴,甚是心疼與害怕。
他向百草老人跪地哀求道:「百草前輩,請你一定要治好她,求您了!」
百草老人扶起他,胸有成竹地說道:「皇甫少俠,別擔心,現在既然已採得救命神藥,這姑娘的病,小老兒我十拿九穩,你就把心放進肚子裏吧。」
皇甫澤大喜,感激道:「有前輩這番話,晚輩就安心了。我代書瓷在此謝過您。」
高興也叩謝道:「前輩,您若治好書瓷,小的願一輩子做牛做馬服侍您。」
百草老人苦笑道:「你們二位真是言重了,莫要再謝來謝去的了。皇甫少俠,快將這姑娘扶起來,我給她餵藥。」
皇甫澤忙小心地扶起書瓷的頭,自己則陪着側坐在床沿邊上。
百草老人從藥罐里取出來一粒藥丸,雙指輕捏着這粒藥丸吩咐皇甫澤道:「你且幫她張開嘴,我好給她餵藥。」
皇甫澤應道:「好。」
可是,就算他想盡一切辦法也還是沒能將書瓷緊閉的嘴張開,百草老人也是束手無策。
這下可急壞了他們,書瓷一直昏迷,根本沒有絲毫意識去主動張嘴,若是如此,這藥就不能餵下去,她也就要永遠沉睡了。
這可如何是好?
皇甫澤想了想,急中生智,他對百草老人說道:「前輩,這顆藥丸就讓我來餵吧。」
說完,百草老人將手中的藥丸遞給了皇甫澤,他和其他二人一樣好奇皇甫澤到底想到了什麼好辦法。
皇甫澤接過藥丸,竟一口銜在自己舌尖,然後將他的臉貼近書瓷的臉,只見他的嘴對着書瓷乾裂破皮的嘴唇。
他的舌尖微微蠕動着,輕輕地將那粒藥丸送進了她的嘴裏。
他的唇緊緊地貼着她的唇,他只感覺麻酥酥、癢酥酥的,舒暢愉悅。
原來,初吻的感覺是這樣的,皇甫澤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奇妙的體驗,他的心此刻竟不聽話地亂跳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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