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教,議事堂內。
楊坤淚流滿面,指着眾人,大聲斥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殺了我爹?這難道也是你們的計劃嗎?」
楊坤聽聞爹無故慘死,心裏料到是混沌教乾的,悲痛之極,竟當面呵斥獨孤異。
煙柔怒斥道:「你竟敢對教主這般無禮,你是不想活了嗎?」
獨孤異抬手示意煙柔住嘴,只微微一笑道:「楊坤,你不是一直埋怨你爹不傳教主之位給你嗎?現在他死了,沒有人再阻止你,這豈不正合你意,豈不妙哉?」
楊坤心裏雖記恨爹,但畢竟血溶於水,親人永遠離去,他自然難受得緊。
沒想到獨孤異竟這般歹毒,置爹於死地,他心裏暗暗發誓,等他當上教主必報此貿首大仇。
獨孤異隨即吩咐身旁的夜鶯取來泯仇劍,他把劍交到楊坤手上笑道:「如今光明教群龍無首,眾護法也在四處尋你。你拿着泯仇劍****,自能名正言順地繼任教主。」
楊坤雙手接住寶劍,百感交集,心裏又悲又喜。
悲的是自己竟成了獨孤異幫凶,為虎傅翼。
喜的是自己終於如願以償,得以統治光明教。
這時,夜鶯進來稟道:「啟稟教主,剛剛有探子來報,今早琅琊派已遣暗人到光明教南護法陸雄英家。此刻,估計已經抵達了。」
獨孤異滿意道:「好,那我們就隔岸觀火,看一場鷸蚌相持的好戲,坐收漁翁之利。哈哈哈...」
獨孤異囂張地大笑幾聲,倒讓楊坤一頭霧水。
什麼琅琊派?為何來陸大哥家?獨孤異到底在謀劃着什麼?一股腦的問題全然無解。
卍卍卍
已是中午時分,艷陽高照,火傘高張。
光明教此刻一片肅穆景象,門外掛着兩個白燈籠,檐牙白幅上寫着一個碩大的「奠」字。
全教上下統一着白色褂衣,頭帶白色條巾,斂聲屏氣,無人言語。
靈堂里,楊玉棠安然躺在沉木棺材裏,兩旁擺着靈柩和幾支花圈。
只見花圈上的輓聯題着:「悲聲難挽流雲住,哭音相隨野鶴飛。」「音容已杳,德澤猶存。」
在靈堂正中央,香案上擺着楊玉棠的遺像。
兩邊柱子上,白聯題字:「鶴駕已隨雲影杳,鵑聲猶帶月光寒。」
橫批:「駕返蓬萊」
整個靈堂僅諸教眾依次燒香跪拜弔唁,而無武林其他人士。
原來高鑫一早就封鎖了消息,以免招來大禍。
皇甫懿德此刻正披麻戴孝,長跪在堂前,一張一張地將紙錢投鼎里燒成灰燼,為自己最尊敬最親愛的師父送終。
師父的音容笑貌,還一點一點浮現在眼前。
悲哉人道異,一謝永銷亡。簾屏既毀撤,帷席更施張。游塵掩虛座,孤帳覆空床。寢息何時忘?沉憂日盈積。萬事無不盡,徒令存者傷。
這時,一手下急忙進了堂來,向高鑫躬身道:「稟護法,少主還沒有找到。」
高鑫命令道:「再加派些人手,就算掘地三尺,也務必在天黑之前找到少主,確保他的安全。」
「是!」
那手下應聲後便退下了。
可沒過多久,他又突然飛快跑進堂里道:「稟護法,少主他...他回來了!」
話音剛落,只見楊坤兩手端着木盒子,着急地沖了進來。
見到眼前這番情景,他潸然淚下,手裏的盒子也滑落在地。
他慢慢地走近楊玉棠的棺材,且行且跪,聲嘶力竭道:「爹,孩兒不孝,竟未來得及見你最後一面。」
他的悲痛絕不亞於皇甫懿德,儘管爹平常那般對待他,仍依舊磨滅不了這血濃於水的父子之情。
一旁的高鑫慰道:「少主,逝者已逝,你且節哀順變罷。」
卍卍卍
楊玉棠的奠禮舉辦完成後,皇甫懿德和楊坤坐在大堂的紫檀木交椅上,相顧無言。
堂下,郭靖安拱拳問道:「少主,你昨夜去了哪裏?是否被人劫持?我等尋你半天也沒結果。」
「不錯。那晚,我被人威脅帶走。她是混沌教的高手,一把大刀架在我脖子之上,險些要了我的命。我後來趁她睡着才得以逃脫,沒想到我爹他...他竟...」
楊坤武功低微,胡編亂造的功夫倒是一流。
眾人都為少主驚險經歷捏了把汗,紛紛感嘆道:「少主吉人自有天相,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皇甫懿德卻瞬也不瞬地盯着他,指了指那隻木盒子疑問道:「敢問少主,泯仇劍為何在你那?」
目光咄咄,似在質問。
楊坤眼神躲閃,頭腦飛速運轉着,他只胡謅亂扯道:「我那時在混沌教,瞧見泯仇劍在獨孤異的手中,便暗暗留了個心眼。待那獨孤異外出之際潛入他房中,一陣翻找,好不容易將它盜了出來。之後再不敢逗留,速尋機逃了回來。」
「莫非那泯仇劍是被混沌教的人盜走的?真是可惡!」西護法譚啟秋道。
皇甫懿德半信半疑,他早就懷疑此事與混沌教脫不了干係。
郭靖安提議道:「如今教主駕鶴仙去,當下光明教群龍無首。還是先讓皇甫賢弟繼任教主,其他事宜待塵埃落定後,再行定奪罷。」
譚啟秋也附和道:「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教也不可一日無主啊,新任教主之事確不可拖延。皇甫兄,你還是儘快繼位罷。」
皇甫懿德抱拳道:「承蒙各位護法信賴,懿德定肩負本教責任,誓不辱命,還本教往日安寧。」
楊坤聽完,見眼前之局勢是眾護法一齊擁護皇甫懿德,心裏就不樂意了。
他霍然起身,聲如裂帛地大喝道:「真是可笑!皇甫懿德,你有何資格繼位本教教主?大家可看清楚了,如今泯仇劍可是在我手中,我是貨真價實的少主,這教主之位自然是由我擔任!」
三護法聽完楊坤理直氣壯的話,皆面若死灰,愕然而又無言以對。
皇甫懿德怔了一怔,只好無奈地抱拳歉道:「既然泯仇劍在少主這,少主繼位自是理所應當。在下魯莽,冒犯了少主,還望少主饒恕。」
皇甫懿德本來有意繼任教主,可聽了楊坤這般說辭,只好黯然作罷。
三護法表面不言語,心裏卻跟明鏡似的,他們都知道這教主之位,皇甫懿德比楊坤可謂勝任百倍。
怎奈教主已故,少主有本教聖物在手,實在難以反對。
而楊坤見他們默許,心裏甚是開心,喪父之痛已全然拋於腦後了。
就在這時,許久沒露面的南護法陸雄英大步走進堂來。
他向楊坤和三護法行了禮後,徑直面向皇甫懿德,嗄聲道:「皇甫賢弟,大事不妙了!我趕馬****途中,不料看見你的妻兒,被幾個凶神惡煞的黑衣人給帶走了。」
「什麼?」
皇甫懿德心膽俱裂,甚是震驚。
「陸兄,你可知他們被帶到了何處?」皇甫懿德五內俱焚地問道。
「那些黑衣人輕功十分了得,當初我一路尾隨,半途竟還是跟丟了,只能大概地知曉他們的蹤跡。」陸雄英道。
「那煩請陸兄速帶我去尋找,我絕不容許他們有任何的閃失。」皇甫懿德迫切央求道。
「好,那你隨我來吧。」陸雄英應道。
大家都為皇甫懿德的妻子提心弔膽,誰也沒發現,他嘴角竟悄悄揚起詭譎的笑容。
皇甫懿德拱拳道:「諸位,在下妻兒有難,懿德實在不放心。我暫且先行離開,還望各位諒解。」
高鑫道:「你既有事,還是快去處理罷。這裏的事情,由我們幾個搞定。」
皇甫懿德再向三護法及楊坤拱拳後,便偕同陸雄英出了教。
二人縱身駕馬,疾馳而去,揚起的陣陣滾塵,在風中凌亂地飛舞着。
楊坤望着陸雄英的背影,想起獨孤異雲裏霧裏的話,頓時滿腹狐疑。
卍卍卍
皇甫懿德和陸雄英駕馬,來到一丘山坡處,陸雄英突然勒馬道:「她們就是在這裏失了蹤跡,後來不知他們往哪去了。」
皇甫懿德旋即飛身下馬,環顧四周,只見坡上赫然立有一石碑。
石碑上題了「落石坡」三字,想來必是這丘坡的坡名了。
周圍落葉滿地,像鋪了幾層棉被般,踩在上面,沙沙作響。
陽光透着樹葉間的縫隙,倒出斑斑點點的疏影,枝條搖曳,樹影婆娑。
這裏聽不到鳥叫蟲鳴,萬籟俱寂,靜到令人窒息。
「陸兄,你覺得他們會將我妻兒帶往哪個方向呢?」
皇甫懿德茫無端緒,遂轉過身想要去詢問陸雄英,卻突然目瞪口噤、舌橋不下,帶着一副不可思議的臉色,慢慢地往後退着。
只見陸雄英一臉殺氣,他手裏的劍早已不動聲色地,探到皇甫懿德喉嚨前兩寸處。
皇甫懿德驚道:「陸兄,你這是何意?」
陸雄英冷冷道:「皇甫賢弟,別怪陸某狠心,陸某也是逼不得已。」
說完,他的劍兀地如疾風般,往皇甫懿德胸前賣力刺去。
皇甫懿德靈活地身子一閃,堪堪避過七劍,躲過了這致命殺手。
他感到莫名其妙,便不解地問道:「陸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何突然要殺我?」
陸雄英漲紅了臉,也不言語,沒有停擱,又迅速使一招「白虹貫日」向他快速地刺去。
這一劍力達千鈞,兇猛難擋。
皇甫懿德腳下借着落葉,只飛快得使一招凌波微步,迅速轉移步伐,隨即用劍鞘招架住他鋒利的劍。
陸雄英這一劍勢可破竹,卻被皇甫懿德輕鬆化解。
皇甫懿德繼續追問道:「陸兄,你有何苦衷,可向我一一道來,凡事都一定可以解決的。」
陸雄英道:「你莫怪我欺騙你,你妻兒並沒有被人帶走。我是故意引誘你至此,廢話少說,今天無論如何我是殺定你了。」
緊接着,他又使一招「天紳倒懸」,毫不留情地向皇甫懿德劈面刺去。
皇甫懿德暗叫「不好!」,遂卻步抽劍,使一招「無邊落木」來抵擋住他來勢洶洶的劍。
幾十個回合下來,皇甫懿德只守不攻,劍氣嘯風,只聽得樹葉獵獵作響。
兩人針尖對麥芒,旗鼓相當,一時難分伯仲。
(本章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8s 3.879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