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微微一笑,魅惑血紅的眼線紅唇讓人平生幾分畏懼,眼神里散發出低至零點的寒光,她似乎真的是發自內心地叛變了。
但云小風不以為然,她覺着這個紅姐的背後似乎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一月前的性格突變,接二連三的失蹤失職,屢次和老娘鬥嘴斗心,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呢?
雲小風動了動喉頸,看了一眼她,問:「是有什麼難處嗎?」
可不知道為什麼,一切都定格在此處,雲小風的話音驟然失聲,紅姐的影子也瞬間泯滅,房間轉眼間就變得空蕩蕩了。
消失了?
雲小風納悶,她為什麼來這裏?難道就是為了告訴,自己懷孕了嗎?
回房睡覺。
轉眼入夢。
雲小風有些不知所措,大概又是通靈夢。
從冷榻上爬起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破爛的毛草屋之中。
屋外有牛鳴的聲音,房屋的門敞開着,向外面看,應該是春夏之交的時節。
綠樹成蔭,百花齊放,看一看,這裏還真是漂亮。
順着山間小道走,路上偶遇一個回鄉老伯,雲小風便問:「老伯,您可知道此地是什麼地方?」
老伯的口音奇怪,像是外出很久的歸客,不過模模糊糊她還是聽出了這個地兒的名字,是叫河間城。
雲小風知道這個地方,這是B市的鄰城,從壽司店東行數百里就到了這個地方。
說來離家真遠。
遲暮之時,雲小風一路行進了正城,這裏算是熱鬧多了。
青磚黛瓦,紅柱木樑,這像是古代的建築。
行在街上,捏糖人的叫賣聲越來越小,像是向大家宣佈,咱家將要收攤,且行且珍惜一樣。門口的燈籠點燃了,大多都是寫大黑「福」字兒,紅色皮囊包裹的,顯得和氣安生。
不遠處又一盞格外明亮的燈,那並不是燈籠,是電燈。
電燈?
忽而,一陣汽車鳴笛驚動了雲小風,他轉身一看,一亮古老車架的汽車正緩緩從她的身旁走過。
「汽車?電燈?」
雲小風呼了一口氣:「民國嗎?」
轉眼看了看一旁公告欄上的公告,上面畫着當年毛爺爺的畫像,下面的字兒大多都是繁體書寫,彆扭地讀完,原來這是五十年代的時候。
五十年代都還有人有車?這真是每個年代都會有的貧富差距啊。
雲小風邊嘆氣,邊往街中心走。
街中心在做活動,舞刀弄槍,十分火熱。
雲小風趴着看,原來是一場公益演出,上面寫着發展某某某,建設某某某的勵志口號。
雲小風找了個能看的角落,靠着牆,偷偷窺視着,看得興奮忍不住鼓掌,看得感動便將臉轉向一邊,緩一緩即將崩潰的情緒。
砰……
突然,一陣並不引人注目的木頭倒地聲響驚住了雲小風。
她轉頭一看,原來是一個流離失所的小乞丐,是個女人。
她站在另一個較遠的街角,撐着木頭,脖子伸得長長的看着這邊的演出。
雲小風有些心寒,她的腳似乎被倒地的木頭壓壞了,此刻正蹲在地上咿呀忍痛。
雲小風走了過去,眼睛眨了眨看着低頭捂腳的女人,說:「請問……要去看醫生嗎?」
那女人大概二十來歲,除了蓬頭垢面不惹人愛之外,身段和言行還算可贊的。
「醫生?」她操着當地口音道,「醫生是什麼東西?」
雲小風有些吃驚,不過回頭想想,這個年代知道這個名詞的在偏僻地區應該也不多見,就也平復了心中的詫異。
雲小風蹲下身子,撩開女人的腳踝,用手摁了摁說:「痛嗎?」
女人狠狠點頭。
雲小風一咂嘴,又伸手環捏道:「裏面呢?」
女人一個嘶溜,忍了忍說:「裏面沒覺着,就是外面那塊破口疼得要命……」
雲小風輕輕一笑,從自己的褲腳上撕下小小一塊兒布,一邊為她包紮一邊說:「你家住哪兒?能不能留我住一晚呢?」
女人有些遲疑:「我……我沒有家,你不會也沒有家吧。」
雲小風神秘地笑了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是來自夢中的小娘子。」
微笑。
「夢中的小娘子?」女人也微笑,「你在騙我吧……」
「嗯……」
雲小風搖搖腦袋:「不是,我說的是真的,這個世界誰需要我,我就會從誰的夢中醒來的。」
女人還是有些不信,但過了一會兒,她就說:「你讓我相信可以,但是你信不信這個世界上有妖怪?」
「妖怪?啥樣的妖怪?」
雲小風有了興趣,眼睛眨了眨問道。
女人悄悄將腦袋湊了過去,咬耳交談到:「我是一個狐狸精,你信不信!」
說着,她的屁股之後就晃動起一個紅色的狗尾巴來。
狗尾巴?
雲小風見狀突然驚了起來,她連忙叫道:「你真是……」
話還沒說完,只見女人一把將雲小風的嘴巴捂住了,腳下像是踩了滑輪,一溜煙就奔出了城外。
由於暫時的缺氧,雲小風暈厥了過去,大約半個時辰過去,她才緩緩醒來。
一點火光在雲小風的眼眸前點亮,睫毛上的淚珠反射出七彩的光。坐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呼氣說:「夢醒了?」
她掐了掐自己的臉,剛覺出了疼痛時,面前卻闖出一張相識的臉。
是剛剛的女人!
夢還沒醒?那為什麼還能覺出痛感?
「我叫惠安,你呢?」女人輕聲問道。
「惠安?」
雲小風似乎悟出了什麼來。
「你難道是惠家人……人狐?」
雲小風憋了好久,這才喊出「人狐」這個詞語。
聽見如此稱呼自己的惠安,也是納悶了一下。她眼睛咕嚕咕嚕轉了轉說:「你……你怎麼知道我們的族人?」
聽到如此反問,雲小風心中一喜:沒準了,這大概就是惠灣的先烈了!
定了定,雲小風得意道:「我可說過,我是從夢中走來的,誰需要我,我就會從誰的夢裏走來……我叫雲小風,你可以叫我小風。請多關照……」
雲小風伸手招呼着,惠安卻有些遲疑,奇怪說:「請多關照?你是……東瀛人?」
「東瀛人?」雲小風慢下來,「這時候還有東瀛人?」
惠安點點頭:「當然咯,他們是幾百年前移居這裏的,他們早就成了這裏的人,社會關係可和他們不搭邊兒。」
「那東瀛人現在都住在哪兒呢?」
惠灣嘆了一口氣,在床榻旁邊走了兩圈,然後指着窗口邊兒,說:「就我們剛剛待的那個地方,表演的人就有東瀛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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