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先天境修士,你的實力,已經算是出類拔萃了。」
李解御劍凌空,俯視秦真,淡淡道:「但你應該清楚,我的修為不是先天境。」
秦真笑道:「但你也不是通幽境,雖然修為有差距,但卻不是天差地別。至少,我還能看到一絲勝利的希望。」
李解搖頭道:「你不會有希望的,剛才的兩招,只是御劍術的基礎劍術,我的御劍術,尚未發揮。」
「你的御劍術?」秦真微微詫異。
李解道:「我早說過,蜀山御劍術是一種劍道,每個人的劍道不同,其衍生出的劍術自然不同。」
聽他這麼一說,秦真大致明白了。
有句話說的好,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蜀山派便是如此。
蜀山御劍術其實一個引子,將蜀山弟子引入劍道,之後讓自己去創造屬於自己的劍術。
秦真仰天長嘆道:「只是基礎劍術就有如此威力,我越加感覺自己逃走的希望渺茫了。」
說完,他瞥了蕭月翎一眼,滿是無奈。
這些日子,兩人朝夕相處,彼此熟悉,不說心有靈犀,但也有了默契。
蕭月翎一下子就明白了秦真這個眼神的意思,那是叫她看準時機,獨自逃命的意思。
「你現在罷手,我之前說的話,依然有效。」李解平靜說道。
「我說過,只要有一絲機會我都不放棄。」秦真深吸一口氣,手中鴻鳴刀逆勢而揮,由下而上,斬向高空。
刀氣凌厲,氣勢剛猛,一刀而已,卻有大浪滔天,洶湧澎湃的氣勢。
「既然你執迷不悔,那就別怪我劍下無情了。」
李解雙手扣劍訣,怒喝道:「乙木劍出!」
「嗷!」
一聲呼嘯,猶如龍吟九霄,震盪四野。
飛劍縱橫,噴湧出無數劍氣,劍影疊疊,幻化凝形,化作一條青色巨龍,長達十丈,盤旋高空。
神龍擺尾,風起雲湧,青龍御風而下,張開血盆巨口,朝着秦真撕咬而來。
秦真的刀氣雖然凌厲,但與對手一比,明顯是小巫見大巫,相差甚遠。
但他也不着急,寶刀橫握在手,秦真氣勢一變,冷冽道:「天刀六式第三式:刀斬千軍!」
喝聲中,寶刀飛舞,引動四周氣流,靈氣匯聚,附在刀身上,幻化成一道璀璨的刀芒。
秦真雙手持刀,體內真氣源源不斷的注入刀中,壓縮靈氣,只見刀芒迅速收縮,越來越亮,但也越來越小,最後化為一輪只有一丈長短的刀罡。
刀罡雖小,但威力卻倍增,隨着秦真的揮動,刀罡疾射而出,直指高空。
「轟!」
刀劍爭鋒,強強對碰,四周氣流急劇波動。
青龍一口吞下刀罡,想要將其鎮壓,卻被刀罡由內而外,節節斬開,最終消散,化作無數光點劍影。
「好一招刀斬千軍,不愧是魔教絕學,天刀六式,果然名不虛傳。」
雖然立場不同,但李解不得不承認,這天刀六式的確不凡,足以媲美當世一流法訣。
手勢一變,李解再出劍訣,大喝道:「癸水劍出!」
「五行劍訣!?」
秦真大吃一驚。
先是乙木,再是癸水,這不是正是五行劍訣嗎?難道後面還有火、土、金三劍?
震驚中,只見一劍飛來,劍影千幻,煙波繚繞。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雨!
飛劍盤旋,劍光迸發,在半空中形成一道扇形劍幕,頓時,一股冰冷的寒氣從劍幕中噴涌而出。
瞬間而已,滿天的雨點,化作漫天的冰雹,飛射下來。
「散!」
一聲輕叱,秦真刀鋒一轉,丈長的刀罡迅速光化,分散成數不清的光刀,對上了數不盡的冰雹。
「砰砰砰……」
爆響連連。
刀鋒對劍雨,針尖對麥芒,在半空中發生激烈碰撞。
無數光影流竄,雲蒸霞蔚,如煙花綻放般,耀眼奪目。
「天刀六式,果然不同凡響。」李解眸光冷冽,道:「只是,以你的修為,還能施展幾次?」
秦真大口喘息着,剛才那一刀,幾乎抽走了他六成的真氣,天刀六式雖然強大,但消耗也太大了,以秦真先天境的修為,完全承受不住。
「這個就不勞閣下費心了。」秦真喝道:「接我天刀六式第四式:刀光寒山!」
鴻鳴刀橫空而出,白色刀氣飛旋迴盪,猶如一輪皎潔的半月,照射四方。
一刀豎劈,刀光普照,四周空間嚴重扭曲,發出滋滋的聲響。空間如刀,以鴻鳴刀為中心,颳起狂野旋風刀芒,卷向高空。
目光凝重,感受到這一刀的恐怖威力,李解不敢大意,全力爆發,口中大聲喝道:「離火劍出!」
紅光滿天!
一劍疾馳,如同烈日當空,仙劍飛旋,一簇簇真氣火焰噴涌而出,漫天火焰,落英繽紛。
頃刻間,飛劍化為火柱,拔地而起,正面迎上了秦真的刀氣。
「砰!」
白光與赤芒交替,一閃一現,時強時弱,目眩神馳。
刀光劍影,旋轉交錯,光華四射,發出刺耳的鳴響。
「只能到此為止了嗎?」看着兩人的交戰,蕭月翎臉色沉重。
她很清楚,天刀六式,秦真只學會了前四式。
這並不是說秦真天賦一般,相反,能在短短几日學會天刀六式前四式,恰恰說明秦真天賦驚人。
如今,秦真四式盡出,依然沒有拿下對手,便等於置身險境。
眼看自己的最強一招都沒有擊敗對手,秦真心念一轉,從包裹里取出一物,看也不看就扔向對手,口中還大叫着:「看暗器!」
聽到這聲呼喊,李解不禁輕蔑一笑。
所謂暗器,是指暗暗發射的兵器,往往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豈有像秦真這般大聲叫出來提醒別人的?
並沒有過多在意,李解只是分出數道劍氣,欲將秦真口中的『暗器』絞碎。
「走!」
秦真見狀,急忙回身,抱起蕭月翎,頭也不回的狂奔而去。
李解冷哼道:「哪裏走……」
「轟!」
話音未落,一聲轟鳴,震驚百里。
大地震盪,霹靂之聲不絕於耳,濃濃的煙霧沖天而起。
秦真扔出的並不是普通暗器,而是炸藥!
「可惡啊!」
一聲驚天怒吼,李解衝出煙霧,卻見他衣衫盡碎,口中鮮血狂吐,氣息起起伏伏,很不穩定,明顯是受了嚴重的內傷。
這種情況下,他是不敢追擊的。
因為他不知道秦真身上還有多少顆『暗器』?
這種暗器威力巨大,再加上他現在身受重傷,若是多來幾顆,即便是他,恐怕也得當場殞命。
李解恨恨道:「這次算你好運,下次你們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
「你剛才扔的是什麼暗器?威力這麼強,是不是你之前提過的火藥?」逃亡中,蕭月翎一臉興奮的問道。
沒有注入一點真氣,卻能重傷坐照境的修士,這種暗器,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秦真不言,咬緊嘴唇,加快速度。
「問你話呢,你好歹回我一句啊。」蕭月翎氣道,右手氣憤的拍在秦真的背上。
「噗!」
秦真張開嘴,還未說一個字,便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蕭月翎驚道:「你怎麼了?那裏受傷了?」
秦真擺了擺手,有氣無力道:「我沒事,只是那李解的劍氣太強,震的我氣血沸騰而已。蜀山御劍術,真的很強。」
不敢耽擱,秦真當場盤坐下來,運轉真氣,治癒傷勢。
半個時辰後,秦真睜開雙眼,氣息沉穩,血氣旺盛,雖然沒有痊癒,但也好的七七八八了,無關大礙。
「走,這裏不安全。」秦真很謹慎,轉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安全的藏身之所。
六大派中,崑崙、點蒼、雪山、蜀山四派弟子都已現身,剩下武當、青城二派。
說句實話,相比武當,他更希望見到青城派,因為他與武當派有很深的淵源,身負武當絕學,當初還差點做了武當派的弟子,此番恩情,未及報答,就拔刀相向,實在是心中有愧。
然而,事實無常,有時候你越是怕什麼,他就越是來什麼。
……
一處三岔口,一座長亭屹立,映着落日的餘暉,將長亭的影子拉的老長,斜風淺草,殘花老樹,顯得有幾分蕭索。
長亭中,端坐着一男子,正在煮水烹茶,他穿着一身淡藍色的長衫,儒生打扮,面帶微笑,和顏悅色,令人有種說不清楚的親近感。
蕭月翎捶了捶腿,怏怏道:「秦真,走了這麼久,我腿都酸了,我們去歇息一下,順便討口水喝,渴死我了。」
沒有回答,秦真盯着藍衣男子,眼神中露出複雜的神色。
「走!」
片刻後,他拉住蕭月翎,轉身欲走,避開這座長亭。
長亭中,一直專心烹茶的男子忽然開口道:「既來之,則安之,秦師弟,你我這麼多年未見,不進來敘一敘嗎?」
蕭月翎詫異道:「你們認識?」
無奈一嘆,秦真沉聲道:「既然師兄有請,師弟我豈敢不從?」
說完,拉着蕭月翎,小心翼翼的走進長亭,與藍衣男子面對面而坐。
藍衣男子看着秦真,搖頭嘆道:「師弟,你的戒心太重了。」
秦真苦笑道:「不是師弟我戒心太重,而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藍衣男子仔細回味這句話,當場喝彩道:「師弟還是一如當年,妙語連珠啊。」
一旁,蕭月翎只聽他們兩師兄來、師弟去的,聽的雲裏霧裏,終究忍不住問道:「秦真,這人到底是誰?」
秦真不答。
倒是藍衣男子主動自我介紹道:「在下張文軒,見過聖女。」
「張文軒!?」
蕭月翎大吃一驚,道:「你就是武當派首席弟子張文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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