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師兄站在西側高台之上,向台下張望着。
他雖然勝了,臉上卻並沒有絲毫的興奮喜悅之色,因為他勝得很艱難,足足纏鬥了近半個時辰才將周師兄打落高台,現在他依舊感到胸口氣息不暢,周身經絡虛乏。
穆塵抬頭望向他,一眼便清楚了他現在的狀態,所以根本不等他向台下叫囂,就縱身躍上了高台。
台下另五名串聯起來的弟子,都露出幾分欣慰,因為他們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運用消耗戰術對付穆塵了。
郭師兄雖然也希望穆塵上台,可是當穆塵真正站在台上與他面對面時,他忽然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壓力。
這並不是生死較量,但穆塵的眼睛中卻射出了足以毀滅一切的光芒。
台下一如既往的呼喊着,對面真武大殿的樓閣之上也傳來太乙薛敏的鼓勵。
「穆塵,你終於上台了,我都等得不耐煩了,快!打敗他們!」
郭師兄的心底有些膽怯,但他必須要面對,所以他鼓起勇氣衝着穆塵大聲說道:「穆師弟,我一直在等你!」
穆塵淡淡一笑,說:「我絕不會讓郭師兄失望的!」
勁風忽起,掀動着穆塵的髮絲和衣袂。
穆塵已經開始提及真元,催動法力了。
郭師兄後退了幾步,背倚着火爐,忽然運法,御動火焰升上半空。
火光照耀着穆塵的臉龐,顯得是那麼冷靜。
一根乾柴緩緩飄起,浮在了穆塵的身前。
郭師兄看着穆塵身前飄起的乾柴,冷笑一聲,道:「若不是師弟在有意讓我,就一定是師弟根本不懂火可以克木的道理!」
穆塵並沒有說話,而是張展雙臂,御動身前的一根乾柴直向郭師兄飛去。
乾柴的速度很快,郭師兄立刻御動漫天大火迎了上來。
乾柴遭遇烈火,瞬間化作了灰燼,可是烈火卻依舊強勢逼近着穆塵。
穆塵既不躲避,也看不出絲毫準備催法抵禦的姿態。
所有觀戰的人,這一刻都張大了嘴巴,他們驚訝、擔憂、更感到奇怪,難道穆塵是想自尋死路嗎?
穆塵當然不是自尋死路,他在剛剛踏上高台之際便看到枱面上遍地狼藉,不僅僅散落着沙石水痕金器灰渣,也有碎斷的乾柴。這些碎斷的乾柴一樣是可以被施注法力發起攻擊的。
當穆塵御動一根乾柴在身前緩緩飄起的同時,也已經向枱面上的一些碎斷乾柴上施注了法力。
郭師兄自然沒有注意那些碎斷的乾柴,他正在為自己御動的烈火即將吞沒穆塵而高興,卻忽然看到枱面上許多碎斷的乾柴疾飛而起,直向他攻去。其勢之迅猛,根本不容他做出任何反應,便盡數打在了他的身上,使他真氣散亂,跌落到了台下。
穆塵依舊平靜地站在原處,先前熊熊的烈火在郭師兄真氣被打散的瞬間便全然消弭殆盡。
這種變化,令大多數觀戰者驚異不已,他們甚至不明白穆塵是怎樣將郭師兄擊敗的。
薛敏不禁為穆塵的勝利拍手歡呼。
這一舉動,讓杜弘賢感到厭惡,立刻投去蔑視的目光,並冷森森道:「閣下作為一個別派觀禮人士,如此反應未免有失禮數吧!」
薛敏回頭瞪了杜弘賢一眼,說:「穆塵救過我,我為他喝彩怎能算作有失禮數?我覺得恩將仇報才是有失禮數!」
杜弘賢冷笑一聲,道:「現在你當然可以為他喝彩,只是不知道等他敗下陣去,你會有什麼反應,難道要嚎啕大哭嗎?」
薛敏嘿嘿一笑,非常自信地說:「你就放心吧,穆塵是絕不會敗的!在法生丹元貫通境界之中,天下絕沒有人是穆塵的對手!」
杜弘賢對此表示不屑,正要開口駁斥,一旁的杜惠雪輕聲攔阻道:「哥哥,不要再說了!」
杜弘賢閉上了嘴,並不完全因為妹妹的勸阻,而是他覺得等穆塵敗下陣去再與薛敏爭辯更有意思。他相信穆塵不久一定會敗下陣去的。
西側的高台之上穆塵傲然獨立,台下從沒上過場的人已經所剩無幾。
串聯起來想要對付穆塵的人,此時臉上都露着洋溢之色,他們當中雖然已有三位高手敗下陣來,但畢竟同樣還有三位高手從來沒有登過場。他們相信,穆塵絕對難以連勝他們三位,何況除了三位高手以外,還有其他的普通弟子支持着他們。
三位高手,並沒有急着上台挑戰穆塵,而是先讓兩位普通弟子上台消耗穆塵的真元,這樣做,他們的勝算會更大。
穆塵當然能夠應付兩名普通弟子的連續挑戰。
他戰勝第一位普通弟子,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
他戰勝第二位普通弟子,卻用了超過一炷香的時間。
這種變化,證明穆塵的真元在耗損,實力在銳減。
於是,終於輪到高手上場了。
上場的是馬師兄,在八位勁敵之中實力最弱的便是他,但比起一般的弟子,馬師兄在法術純熟度方面還是很強的。
穆塵已經連續接受了三場挑戰,真元難免耗損,所以戰勝馬師兄的過程顯得艱難。
幸好還是勝了他,用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
薛敏這一次看到穆塵的勝利,並沒有歡呼雀躍,因為他看到此刻的穆塵已是一副疲憊不堪的狀態,可能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杜弘賢卻笑容滿面,因為他也看得出來,穆塵已經很疲憊了,如果再上來一位高手,定可輕鬆將穆塵打落高台。
穆塵似乎並不氣餒,他氣喘吁吁卻目光堅毅,可惜實力不是用堅毅的目光來衡量的。
台下,還有兩位穆塵的勁敵,一位是劉師兄,一位是吳師兄。他們笑容滿面相互謙讓着,因為以他們的實力,不論是誰都可以輕鬆戰勝氣喘吁吁真元不足的穆塵,即使一位不行,兩位也一定是可以的。
最終,吳師兄首先躍上了高台。
穆塵看着他,顯得異常緊張。
劉師兄則在台下望着對峙中的穆塵和吳師兄,露出驕傲的笑容,儼然一副親傳弟子的姿態。
他的確有資格流露這樣的笑容,因為穆塵即將失敗,而他也將不再有對手,所以他有十足的信心成為親傳弟子。
這時,東側的高台之上傳來呼喊聲:「還有誰上台來與我一戰?」
劉師兄雖然聽到了呼喊,卻並沒有在意,他只關心穆塵和吳師兄的比斗。
一名主事卻走到劉師兄的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劉師弟,現在只有你還沒有上過場,難道你不準備登台了嗎?」
劉師兄一怔向四外望了望,道:「只剩下我了嗎?」
主事點了點頭。
劉師兄又向西側高台眺望一眼,他目光銳利,清楚地看到穆塵額頭上暴起的青筋和滿布的汗珠,這便是穆塵緊張疲憊的表現。以吳師兄的實力,應該足以戰勝緊張疲憊的穆塵,而他更有信心穩勝吳師兄,所以他已不再擔心什麼。
「好!我這便上台!」劉師兄堅定地向主事回話之後,躍身跳上了東側的高台。
他毫不看重東側高台之上的對手,所以立身高台之後,又笑着向西側高台瞧去。
但這一瞧之下,他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
原本看起來緊張疲憊的穆塵竟然瞬間昂首傲立在那裏,額頭上再也沒有了暴起的青筋,滿布的汗珠也在漸漸消失。
站在穆塵對面的吳師兄,也不再是一幅自信滿滿的狀態,而變成一副驚訝詫異的樣貌。
劉師兄已經明白,方才穆塵的緊張疲憊全是裝出來的,他的目的就是示弱,以便讓對手大意。劉師兄就是因為大意,才會和吳師兄相互謙讓着誰該上台與穆塵一戰。
劉師兄的實力要遠強於吳師兄,若是沒有穆塵的示弱,他為了萬無一失,一定會親自上台挑戰穆塵的。
可是,現在明白卻已經晚了。
劉師兄既然已經登上了東側的高台,今日便不會再和穆塵發生爭鬥,所以穆塵也已沒有必要再佯裝緊張疲憊之態迷惑對手。他要運用自己真實的實力擊敗吳師兄。
「吳師兄請吧!」穆塵朗聲說道。
吳師兄滿臉疑惑,道:「你……你難道依舊真元充沛?」
穆塵說:「我已連戰四場,怎麼可能真元充沛,不過也沒有耗損多少。」
吳師兄道:「這怎麼可能?」
穆塵笑道:「為什麼不可能?大家都是法生丹元貫通境界,有着相差無幾的法力,差別只不過是法術運用的方法和純熟度而已,所以我們之間的戰鬥根本無需比拼真元,否則又有誰能夠連勝五場呢?」
吳師兄沉聲道:「你方才的緊張疲憊也都是裝出來的?」
穆塵承認。
吳師兄氣憤道:「卑鄙!」
穆塵大笑着說:「不是卑鄙,只是被逼的,若非諸位師兄有意針對,我又怎會出此下策!」
「胡說八道!」
吳師兄怒言之中,御動怒焰已向穆塵襲來。
穆塵揚舉雙臂,施展御水術迎戰,只見水流從碩大的缸中湧出,卻並未直接迎向襲來的火焰,而是如飛龍一般直衝九天。
吳師兄抬起頭,想要看清楚穆塵施展御水術意欲何為,卻有暴雨傾瀉而下,豆大的雨點與烈焰相激在一起,嗤嗤作響騰起滾滾白霧,很快便將火焰熄滅,然後雨滴打在吳師兄的身上,令他隱隱作痛。
吳師兄的御火術已經被破滅,可法力仍在,他從身體的疼痛程度上明白,穆塵施展御水術並沒有用出十成法力,僅僅是利用水克火的自然屬性,才熄滅了烈焰。
為此,吳師兄竊喜不已,他忍着痛再一次催動真元,急速將真氣釋出,全部施注在落下的無數雨滴之上,瞬間從穆塵手上奪得了御水的權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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