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要去嗎?」一片黑暗的世界裏,眠的聲音在響着,響在於塵的意識海里,卻是深沉的她自己也聽不到。
「眠,我們在這裏,呆的太久了。」剎的聲音說。
「出去,我們也許無法存在。」
「那些事情,無所謂,我已經累了。」
「你會見不到瞬。」
「所以讓我繼續留在這裏,繼續漫長的思念嗎?」
「你……」遲疑的,吐出一個聲音。
下一刻,嗒,嗒,嗒,單調的節奏響起,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依稀有一些憤怒傳來,「眠,夠了。」
這個叫剎的人說。
「我不會再讓你掌控一切。」她道。
隨即混沌的黑暗中,一點紅光微微一亮,即刻消散。
「離開,也是命運的一部分。」良久後,混沌的黑暗中,眠的聲音輕曼淺沉,「盡頭到了,沒有人能逃避。」
可是盡頭在哪裏?
於塵很想現在此時此刻就是盡頭。
她已經快要瘋了,被大人拉開之後,又衝進廚房裏,長長短短,能看見的刀子包括菜刀都拿了出來,一人一把,塞給他們。
「你們殺了我吧。」她哭着喊。
太痛苦了。
天知道為什麼這麼痛苦。
除了求死,好像沒有別的念頭。
她哭完了又笑,猙獰的瘋瘋的。
「一人一刀,隨便砍,看我哭不哭,叫不叫疼。」她說,眼睛裏詭異地亮着光,「反正你們也不是第一次殺我,來啊!」
蔡文軒媽媽嚇得丟了刀。
蔡文軒也怯怯。
剛才的蠻橫轉瞬不見,剩下只有一些驚恐,看瘋子一樣。
「這是咋了?」蔡文軒媽媽問。
「還能咋了?不是跟你們說,閨女病了,病了,這些天一直看病,不能受刺激,你們還非來刺激她。」於塵媽媽說,哭着臉一副難受模樣。
蔡文軒媽媽跟蔡文軒趕緊告了辭,灰溜溜走了。
「那……媽,等她好點我們再來。」臨走蔡文軒還記得禮貌,叫於塵媽媽一聲,又叫於耀輝,「爸,那俺們先走了。」
還是叫於塵的爸媽作爸媽,顯然這段婚姻他還想繼續。
於塵嗤之以鼻。
這些人真是什麼都不懂,什麼都能將就,都能湊合。
可她怎麼可能原諒?
面無表情的走進屋子裏,於塵倒頭睡覺,瘋狂也是說收斂就收斂,平靜下來躺在那裏,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頭依稀的痛,腦袋裏好像要炸開了。
睡着睡着,於塵猛地驚醒。
剛剛一瞬間,她有種大腦被人轟開花的感覺,整個意識深處,也炸裂了一下,可是睜開眼,腦袋清明的,又似乎沒什麼事情。
到底是什麼?感覺很奇怪。
於塵站起身走出去,萬物在她眼裏都有點變色。
所有的東西,都蒙蒙的籠罩了一層紅霧,揉揉眼睛,又消失。
她看看四周,好像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了,抬手摸摸,心臟的地方,依稀有微微的跳動,又好像一片死寂。
嗒,嗒……
什麼聲音在響,她的心跳跟着節奏,微微回來了一下,撕撕的有些疼。
杜莊,得看病。
她忽然想起這個地方。
無聊的在家裏翻找着,這些天吃藥檢查的處方伐都被扯了出來,於耀輝把方在一個膠袋子裏,於塵倒出來,一張張的展開,紙上的字看不太懂,但每次下面都有醫生的落款,可以看出來是一個杜字。
翻到最後一張,於塵看見一個不一樣的名字:閆一鳳。
這三個字,也讓她的心臟撕裂的痛。
好像錯過了什麼。
「媽媽,閆一鳳,是閻王爺的兒子嗎?」天亮,於塵媽媽起來,於塵第一句話就問她,整個人又是冰冰涼涼,不知道在哪兒坐了一夜。
「什麼閻王爺,說啥呢?」於塵媽媽強撐着笑,哄於塵去暖和。
於塵坐在被子裏,冰冷的手抓着她的手。
「媽,我去杜莊。」她說。
於塵媽媽猶豫。
「乖孩子,咱不去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