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長生否?
誰人不想長生?
不想長生還修什麼道啊!
只是張百仁實在不明白,大隋的興亡怎麼就和長生扯上關係了。
瞧着浩瀚氣機覆壓整個大隋的天宮,張百仁摸了摸下巴:「白雲是什麼意思?」
白雲是什麼意思,張百仁不知道,但此事絕對和天宮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張百仁撫摸着下巴,眼中道道神光流轉不定,過了一會才謂然一嘆:「猜不透!」
猜不透,那就不去猜,順其自然,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只要時機到了,就全都明白了。
不過以大隋無數人口的安穩來換取少數人的長生不死,張百仁感覺有些不值得。
瞧着夜色下碧波蕩漾的江水,惹得人心神陶醉,只是在這碧波蕩漾之下,卻隱藏着無盡殺機。
「嗖!」河水猛然破開,劍光在月色下扭曲閃爍,瞬間蜿蜒流轉,眨眼間便斬開了眼前的虛空,仿佛一條白色的靈蛇一般,向着張百仁的脖頸間咬來。
「截殺我又有什麼用呢?死了一個張百仁,朝廷會有李百仁、王百仁、劉百仁,大隋朝廷人才無數,你們這些傢伙也夠蠢的了!」
一邊說着,只見張百仁大袖翻飛,卻猛然將這一劍糾纏住,然後瞬間扣死。
袖子只是普通的布料,但加持了袖裏乾坤之後,卻堅若鐵石,成為了這天下間最為堅韌之物。
一根細嫩的手指伸出,向着來人的眉心點去,於無聲處驚雷炸響,一根手指簡簡單單,但卻是定住了眼前男子的魂魄,只見其眉心之處點點流光閃動,天地在這根手指下變得無限拉伸、縮小。
「嗖!」
就在此時,一陣破空聲響起,鋒銳無匹的寒芒迸射,一道箭矢強有力的自背後射出來,落在了張百仁的後背上。
眼見着箭矢即將洞穿張百仁的血肉之軀,卻見張百仁周身磁場微微一陣扭曲,那箭矢居然瞬間偏移,錯了過去。
這一幕瞧得遠處射箭之人牙花子發涼,嘴裏叨咕一聲:「好邪門的手段。」
言語落下,手中動作卻不慢,再次有三根箭矢彎弓搭箭,化作了流星迸射出來。
「鐺!」
小船居然被箭矢射穿,可見其力道。
此時射箭之人仿佛見鬼了一般,死死的盯着張百仁,明明自己瞄準了張百仁,為何箭矢卻偏離了軌道?
地磁扭曲了張百仁周邊的磁場,就仿佛水中的折射一般,你射得可能不是水裏的魚,而是魚的影像而已。
道理相同,張百仁周身磁場扭曲,男子看到的可能並非張百仁真身,而是磁場扭曲的鏡像而已。
「嗖!」此時刺殺張百仁的男子趁機拋棄長劍,跳入了江水之中隱藏起來。
水波翻滾,張百仁瞧着逐漸漏入水流的小船,嘴角微微翹起:「好玩了!想要阻我,只怕你們辦不到。」
說完話張百仁一步邁出,腳下大地磁場扭曲,來到了岸邊,瞧着月色下仿佛鋪蓋了一層銀沙的河水,腰間長劍出鞘,削斷了身邊的一顆人抱巨樹。
藉助大樹倒下來的力量,張百仁施展袖裏乾坤將大樹收起來,在放入河水裏。
乾脆以大樹代替了扁舟,腳踩大樹南下。
瞧着這一幕,隱藏在暗中的眾人俱都是面色難看,忽然只聽得戰鼓聲響,不知自何處來的蝦兵蟹將推波弄浪,捲起千丈高的巨浪,想要將張百仁的巨樹推入上游。
張百仁笑了笑:「在我面前舞波弄浪?當年我連龍王都殺得,更何況是爾等區區水妖?」
伏波咒微微念誦,只見咒語過處風平浪靜,無數魚蝦跌入了湖水中。
張百仁懶得和這群蝦兵蟹將費勁,蝦兵蟹將之類的水妖太多,殺之不絕,而運河之事迫在眉睫,耽擱不得。
瞧着張百仁南下,白雲道士無奈一嘆:「小先生是鐵了心的要與我等為難了。」
「唉!」又有一陣嘆息聲響起。
下方,鐵索橫江。
一排排燈火通明的船隻陣型整齊封鎖住了江面。
張百仁視力很好,猛然止住了腳下漂浮的樹木,就那般硬生生釘在了江上,任憑江水流過。
「弓弩!好大的手筆!」
幾百把弓弩對準自己,張百仁只要不是瘋子,就絕對不敢闖過去。
「小子,現在退去還來得及!」似乎看出了張百仁的窘狀,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嗓音。
張百仁搖搖頭,雲母水精拿出來:「你們太小瞧我了,當年三百把神機弩鐵索橫江擋在面前,我都不曾畏懼,更何況是爾等區區普通硬弩?」
濃霧滾滾,仿佛海嘯一般鋪天蓋地的向着岸邊、下方鐵索橫江的船隊而去。
「快撤!大家立即撤退,退出白霧之外!」
領頭之人明顯是兵法大家,絕對不是簡單之輩,濃霧之中一旦失人數的優勢去,眾人只會被張百仁各個擊破,再無還手之力。甚至於最壞的情況是所有人都被留在江中餵魚蝦,須知塞外圍攻張百仁的六大易骨強者失蹤之後,張百仁的修為在眾人心中已然不可思議,深不可測了。
單對單除了陽神真人、見神不壞之外,沒有人敢說自己是張百仁的對手!
眼見着濃霧滾滾,鋪天蓋地的浪潮向着下游侵襲,指揮之人高聲呼喝:「全部靠岸!全部靠岸!布下圓盾陣法。」
一隻只小船驚慌失措的向着岸邊划去,張百仁的威名幾近於天下皆知,說實話,來截殺張百仁這種大人物,眾人心裏若說不發毛是騙人的。
尤其是如今張百仁施展手段起了霧氣,把江面化為自己的戰場,絕對是令人最為恐懼之事。
本來實力就不如人,如今更是失去了天時地利不說,還要受到種種肘制,若說不發毛絕對是騙人的。
瞧着一群人退開,隔着夜色張百仁看不清指揮之人的面孔,但大概能看得出其周身輪廓:「識時務者為俊傑,閣下倒是不錯,不知是兵家哪位俊傑?」
「不敢當小張真人如此說,小張真人與大將軍魚俱羅平輩論交,說起來在下還是小張真人晚輩,我等這就放行,只希望小張真人手下留情,莫要害了我兄弟性命!小張真人劍道驚天動地,我們兄弟都是一些莊稼漢子,絕非真人對手,還請真人體念天心,放我等一條生路。」
隔着濃霧,漢子站在岸邊看着在水中沒頭蒼蠅一般亂闖的自家下屬,心中焦急萬分,不斷開口求情。
看不到濃霧中張百仁的身形,但漢子知道,張百仁絕對能看得到他。
「你既然如此識相,放你一條生路又能如何?」張百仁收起雲霧,在月色下南下而去。
「小張真人,你也說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自己去卻為何遲遲不肯收手?」那漢子在後面喊了一聲。
「時務?我自然是識時務,誰能叫我止住腳步?非是小瞧你等也!」張百仁身形消失在天際,在月下變得朦朧。
白雲道人自遠處走來,面色難看:「果真是厲害!」
「豈止!」那首領搖搖頭:「如此俊傑、氣度,在下還是第一次見到。比之所謂的年輕俊傑不知強了多少倍。」
話語落下,瞧着遠方自家散亂的陣型,漢子道:「這些流民都是新招收過來的,陣法演練的不純熟,待我領其上過戰場,幾次下來大浪淘沙留下精銳,未必不能破了這術法。可惜!時機不對,日後我定然還有機會與這小子交手的。」
白雲搖搖頭:「我跟去看看,你整理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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