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市長大人的平靜回復,管銘軒快要歇斯底里,這巨大的差別,逗樂了來一暖,她忍着笑,專注看着眼前的兩個男人,對身邊的女人,視而不見。
安白天,發現自己竟被孤立了。
來靖天似乎也才回了神,立刻看向安白天,心裏有些抱歉:「白天,剛才……」
「回客廳!」他的話再次被管銘軒打斷。
三人抬頭,就看到管銘軒頭也不回的背影,似乎忘記了,被他遺落在背後已久的妻子。
來靖天皺眉跟上去。
兩個女人,這次並肩而行,看着身邊臉上看不出表情的安白天,來一暖心想,不受寵嗎?
「你好,我叫做安白天,你叫我白天就好。」
安白天突然停了下來,看着她柔和的說,宛如矜持的淑女。
來一暖穿着訂做的復古套裝,陽光的顏色,腳上,是一雙白色高跟鞋,隨着安白天的停下,也躊躇的停了下來,發出小小的「蹬~」聲,站在安白天面前,像妹妹。
「你好,我叫做……」說到這裏,來一暖歪頭,看着面前的女人,微微停了一下,才繼續說,「我叫做來一暖,嗯,你叫我一暖就好。」
「一暖,有空我們去逛街好嗎?」
對於女人來說,這是友誼的示好啊!
來一暖的右手,輕輕磨蹭着左手食指上的惡魔尾戒,主動送上門來的安白天,該放過嗎?
看到安白天臉上的期盼,她撩唇,一口應下:「好。」
來一暖沒有想到,會在今天,會在這樣的場景下,見到兩個仇人……
快要走近客廳的時候,她四處遊走的眸,忽然定格在了一點,再移不開。
「一暖,快點進來。」
耳邊是誰的催促聲?
她聽不到。
她只看到了不遠處,站在來靖天和管銘軒面前,薄唇一開一合的男人,那是……溫清朗嗎。
就在這時,溫清朗仿佛察覺到了什麼,穿透距離,黑眸幽深,目光卻清淡的定格在那張似曾相識的臉蛋。
市長夫人,來一暖。
他不動聲色的勾唇一笑。
這個女人,差點被他的車碾死……初次相見的緣分,還真是有些驚險。
「你怎麼了?」
來一暖看着那個男人,對於安白天的關心,淡淡的回答,「沒什麼。」
一步一步,走到那個男人的面前,承受着那個男人的注視,來一暖心裏的激盪久久不能平息。
「她是一暖……」來靖天剛要介紹,又被打斷。
他捏緊了杯子,今天是真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對吧。
「我們認識。」溫清朗抿了一口紅酒,淡淡看向來一暖,「很特殊的相遇。」
來靖天和管銘軒皆詫異的看向來一暖。
來一暖深吸一口氣,把所有的恨狠狠的壓在心室,然後關緊門,這才能面色如常的直視溫清朗。點頭:「對,很特殊的相遇。原來你也是靖天的兄弟,怪不得不怕得罪他!!」
溫清朗劍眉一挑,這女人,還挺記仇。
不就是變相的不滿……他的狂麼?
「很特殊的相遇嘖嘖……」管銘軒玩味的看向溫清朗,說,「溫三少很喜歡橫刀奪愛,奪過去了又不珍惜,靖天,你可要小心一點,看着點你家的女人,別讓她被騙。」
死一般的冷寂。
一秒……
兩秒……
三秒……
咔擦——
溫清朗一向不露山不露水,此刻卻激動的摔了杯子,然後,他竟還能淡然自若的揣着褲袋,幽幽看向管銘軒,嗓音卻突然壓抑而低沉:「管銘軒,看在來靖天的面子上,我今天不想和你,為她吵。」
來一暖聽完這話,是愕然的。
這話裏帶刺的,很難不讓她聯想到,是不是溫清朗搶走了……管銘軒的誰?
為她吵……
為誰吵?
似乎這七年來發生了很多事,視線,快速的掃過安白天,及時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妒恨,然後,再是外表俊美卻是及其危險的溫清朗……
對復仇,來一暖忽然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她的仇人,都不簡單呢!
對了,蘇然呢?
溫清朗愛的女人,溫清朗今天不應該不帶來啊……來一暖心思百轉千回,臉上卻安靜異常。
「我和你吵了嗎?三少,我只是在友情提醒我的兄弟。」管銘軒冷冷一笑。
「夠了,銘軒!」來靖天的聲音更是壓抑,熟知他的人,知道他怒了。
靜。
來靖天不理管銘軒,牽着來一暖的手,走到溫清朗的面前,說:「來,一暖,我來向你介紹,他是溫清朗,是個醫生。」
可是……
今天這場聚會,似乎註定不會安生!!
「什麼?!」來一暖心裏驚愕的大叫,溫清朗什麼時候成醫生了??
來靖天和溫清朗看到來一暖一副呆滯遲鈍的模樣,前者搖頭嘆息,後者目光幽深,讓人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其實他在想……
是不是聰明的男人,都會愛上這樣的女人?
性格里有「犯二」的特徵。
像季憂晴,他黑眸一眯,清楚的記得,他和她的新婚夜那晚,剛打開門就看到一個女人在床上活蹦亂跳,手舞足蹈,嗯,那就是褪去了白天理智的季憂晴,也讓他驚訝了一下。
怎麼看到來一暖,想到了季憂晴?溫清朗心裏自嘲的笑笑,心情始終不高漲,尤其在聽完管銘軒的那一番話後。
七年了,這個男人,似乎還在惦記着季憂晴,他的女人。
不同的是:管銘軒相信並接受季憂晴已死的事實,而他……還不信,還在等。
季憂晴,她不認命,她很厲害,她不會那麼容易死的,他的女人,沒有他的允許,也絕對不會死。
這一走神,走的太遠太遠,差點掉進了回憶的沼澤里,幸好,被及時拉回。
「哦……你好,溫醫生?」被來靖天打了一下腦門的來一暖有些難以出口。
溫清朗掃了她一眼,嗯了一聲,「叫我名字。」
完全,命令式的口氣!!
這場平常的聚會,對於來一暖,卻是心驚肉跳,散場送人之後,她立刻把來靖天拉進樓上的書房,而來靖天,猝不及防的被她拽住膀子,險些擁着她,一起摔在地板上……
溫清朗推開家門的時候,才想起來,他已經孤單了多久,多久家裏只有他一個,胸口的錢包里揣着一張季憂晴的照片,只有他們兩個。
拿酒喝進肚子裏的時候,他看着落地窗外的黑暗,自嘲的笑笑。
和那個女人的回憶太少了,少的每一個畫面已經被他重複的回憶了數千遍。
一次遇見,就讓他淪陷了那麼多年……季憂晴,你還要我等多久,你真的死了嗎?你敢死!
「失去後,才知相思入骨;喝酒時,才知相思入骨;抽煙時,才知相思入骨;等綠燈時,才知相思入骨;睡覺時,才知相思入骨……沒有你時,才知相思入骨。」
痛到極致,他竟嘗到了眼淚的鹹味,字字泵齒而出:「我那麼想你,可是為什麼,我的夢裏,你一次都沒有出現過,季憂晴,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該死。」
躺倒在冰涼的地板上,閉上了眼睛,手裏,還緊緊的攥着白蘭地的精貴酒瓶,然,思念如火,燒着五臟六腑難以抑制,又豈是一瓶酒……能澆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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