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仲孫沅聽到這樣,眼睛微微睜圓,模樣帶着些微的錯愕。不能怪她不淡定,而是葉尚秀這個名字實在是如雷貫耳,太熟悉了。自從她來到搖光星之後,沒少聽到他的名字。
不僅仲孫沅驚訝錯愕,甚至連姜阮的手都微微一抖,險些失態。他以前調查過葉尚秀的,對這個人的一些事情也知道,那個人不僅僅是搖光星曾經的榮耀,也是如今聯邦最大的恥辱。
若是葉尚秀依舊是葉尚秀,而不是變成如今這個令人咬牙切齒的傢伙,他無疑會成為仲孫沅最大的助力。只可惜,現在的身份卻是阻礙,甚至會讓仲孫沅成為很多勢力仇視的對象。
誰叫那個男人這些年盡做一些找死的事情,整個聯邦數得上來的勢力,有哪個沒有得罪?
不僅如此,聯邦誰都知道太叔妤瑤和那個男人之間對立的狀態,不死不休四個字正好能形容清楚。誰又想得到,兩個群眾眼中的生死仇敵,竟然共同孕育過一個孩子?
姜阮思維散發,猛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仲孫學妹是太叔妤瑤和葉尚秀的孩子,而當年太叔家族也丟過一個孩子,那時候也傳聞太叔族長有孕……難道說,當年丟的孩子根本不是什麼旁系親戚的孩子,而是太叔妤瑤生下來的?姜阮不由得想起那日七陽小行星上發生的事情。
倘若這個女人說的都是真的,仲孫沅是太叔妤瑤和葉尚秀的女兒,是不是從另一方面證明她和君沂並沒有血緣關係?怪不得,那時候的生存訓練,這對兄妹之間的氣氛會那麼古怪。
仲孫學妹是太叔妤瑤的女兒,豈不是意味着她也是太叔家族真正的大小姐?不知為何,猛然想到這一點,心情似乎好了很多,甚至連嘴角翹起的弧度都微微提升了一些心情很是不錯。
「你說什麼葉尚秀?」仲孫沅上前一步,冷然地看着她。「你想要害我,僅僅是因為他們?」
仲孫沅不止一次聽到葉尚秀這個名字,也不止一次聽到旁人說自己和他很像,不僅僅是輪廓外貌。甚至連脾性都有些異曲同工之妙。她一開始還沒怎麼在意,但時間一長,多少也留了點兒注意。如今聽到這具身體的父母竟然是葉尚秀和太叔妤瑤的女兒,她也懵了。
女人的嘴巴就像不是她的一樣,直接說出心中最為真實的話。她說,「葉尚秀……這個男人本就該死,太叔妤瑤也是,一個是餘孽,一個是阻礙主人大計的絆腳石。你想想,倘若你死了,我再將殺人的罪名推到葉尚秀頭上,到時候會是如何美妙的場景?」
仲孫沅簡直要被對方感人的智商感動哭了,太叔妤瑤可不是那種愚蠢的人,這種一看就知道破綻百出的計劃。怎麼可能讓她上鈎?想想也知道,虎毒不食子,葉尚秀沒道理殺她。
按照一般的思維來講,的確是這樣沒錯,但她卻不知道這個辦法可是「對症下藥」的毒法子。對旁人不起作用,但對已經身體沉珂,精神虛弱的太叔妤瑤來說,卻是最致命的一擊。
倘若仲孫沅死了,最先垮掉的肯定是太叔妤瑤的精神,到時候不顧一切報複葉尚秀。兩人共歸於盡的可能性不是沒有。這樣一來,一次性就能解決兩個棘手的對手。
而且從他們的調查來看,葉尚秀還未必知道這個孩子是自己的。太叔妤瑤堅韌沉默,葉尚秀也不屑解釋。在這樣有力的條件下,分分鐘挑撥兩人死斗還不是十分輕鬆的?
「呵呵,我是不管你有多麼偉大崇高的殺人計劃,不管是栽贓嫁禍還是挑撥離間,你以為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能登得上大雅之堂?呵呵,不過是笑掉牙齒的微末之技罷了。就你這樣的智商。還想殺我,試圖構陷旁人……現在可不是大白天,白日夢少做。」
仲孫沅表面上表現得底氣十足,但心中卻略顯心虛。她親手策劃了這次瓮中捉鱉的戲碼,但本身也不是沒有風險,要不是完完全全將自己的記憶逐步封印起來,又怎麼騙得了對方?
這個女人十分警惕而狡猾,幾番試探之後才敢真正現身,要不是仲孫沅的耐心好,還真是熬不過對方。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弄清楚對方背後的勢力才是最要緊的。
本以為身為階下囚的女人聽了這些威脅會害怕,然而出乎預料的是,對方不僅沒有畏懼,反而嗤嗤笑着兩聲,說道,「微末之際?當年的司馬家族是如何威風,後來還不是煙消雲散?」
仲孫沅擰着眉頭,哪裏蹦出來的司馬家族?她不知道,但姜阮卻清楚。在很久之前,聯邦十大世家的格局並非現在這個模樣,如今更迭之後,司馬家族一夕之間覆滅,族人不知所蹤。
姜阮知道這段歷史的時候也十分疑惑,按照當時的格局來看,司馬家族無疑是十大世家最為強大的家族。但到底是什麼力量讓偌大家族一夕之間崩潰,其他世家根本沒有反應時間。
世家之間雖然有競爭關係,但在原則問題上卻是一致對外的。這麼一個大世家突然崩潰了,誰都會想到自己身上,要是他們也碰上這種事情了呢?那又該怎麼辦?
不過,不管當時是什麼情況,司馬家族已經覆滅了,這是不爭的事實。隨着時間流逝,這個家族也成了歷史,若非偶然翻閱,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而現在,這個女人竟然說起這件事情……難道說,當年司馬家族的覆滅還和對方背後的勢力有關?
想到這裏,哪怕是姜阮也無法淡定,他連忙問道,「你還知道什麼東西?難道當年司馬家族的覆滅就是你們的手筆?將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
其實,姜阮覺得這個事情十分不可思議。當年的司馬家族有多強勢?參考現在的太叔家族就知道了,而且這個家族還人丁興旺,才能輩出,和如今捉襟見肘的太叔家族可不一樣。
姜阮也不覺得這個女人背後的勢力有這麼強大,可以一夕之間讓堪比太叔家族的大家族覆滅……這也太荒誕了。姜阮不相信,聯邦還有這麼強橫的實力可以威脅十個大家族。
女人聽到這個問題,臉色煞白,自然是極力想要將咬着舌頭不讓自己開口說話。然而仲孫沅的真言丹可不是她能抵抗的,哪怕她再怎麼不想說。可還是說了,也因此要了自己的命。
「我當然還知道很多東西,司馬家族本來就是……唔……」女人的話還沒說完,整具身體都開始劇烈顫抖抽搐。一雙眼睛瞪得十分大,血絲遍佈,手腳都扭曲到一起。
仲孫沅微微睜圓了眼睛,連忙出手將靈力灌注對方的經脈,然而還沒碰到對方。對方抽搐的身體猛地停了下來,一雙眼睛像是要凸出眼眶一般,帶着詭異而強烈的不甘。
「主……主……人……」女人呢喃出三個字,脖子像是沒了力氣一般扭向一旁,徹底沒了生氣。這個變故,不管是仲孫沅還是姜阮都被弄懵了,這是什麼節奏?
「看樣子,這個勢力的確不簡單……」姜阮暗暗咬牙,在他們眼皮子低下將人殺了,這種手段不服也難。不過。他還是想要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活人嘴硬不說話,死人雖然不會張嘴,但也是最誠實的。姜阮根本不忌諱什麼死者為大,直接讓暗衛將這具死屍搬下去檢驗一下,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死的!遠程控制還是其他方式?
當然,更加重要的是,他還需要調查一下對方的身份。例如她是如何混進姜家醫療團隊的……醫療團隊的含義不一般,倘若連這些人都不可信,還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
暗衛的效率很高,姜阮只需要等待一段時間就能拿到結果了。辦妥這些事情。他轉向仲孫沅,問道,「學妹還覺得哪裏不舒服麼?正好讓人看一看……你這次,未免魯莽了些。」
姜阮這話說得很輕。但話語中的嚴肅卻十分濃重。在他看來,仲孫沅這次的確做得太過了。
她微微嘆了一聲,到頭來還是不知道陷害她的勢力是哪個。姜阮的話,她也沒有反駁的意思,畢竟這次她的確有些武斷了。一心想要抓住兇手,卻忘了熟人的心情。
聽到她嘆息。梗在喉嚨里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好不容易硬起來的心又軟了下來。仲孫學妹年紀還不大,偶爾衝動,考慮不周全也是正常的,自己也不能要求太嚴格了。
這事情就這麼不輕不重地揭過去,姜阮這裏是沒事兒了,但君沂哥哥和幾個小夥伴卻十分難搞。感受到仲孫沅平靜而熟悉的氣息,姜阮驀地想起一件事情。
「仲孫學妹,父母的事情,你無法決定……不要有太大壓力。」姜阮可是知道葉尚秀如今的真實身份。說起葉尚秀,除了那個時代的軍校學生,其他人很少知道他是誰。
但若是說起葉尚秀如今的身份,那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部分黑白兩道勢力都要繞着走的煞星,也是如今聯邦軍部特級重罪名單上的榜首,賞金之高,令人咋舌。
姜阮挺害怕仲孫沅會因此有什麼壓力,父母立場對立,不死不休,也是令人醉了。
仲孫沅迷糊,這事情和她還真沒多大關係,她需要有什麼壓力麼?姜阮欲言又止,最後也沒有仔細詳解。兩人都是沉得住氣的個性,不知不覺半個多小時過去,檢驗結果終於出來了。
然而另兩人沉默的是,那個女人的死因太不尋常了。與其說是被人遠程控制殺掉,還不如說是一場精心而可怕的預謀……她死於基因晶片失常,私人智腦失控。
這麼解釋還不大清楚,那位負責檢驗的暗衛又說道,「因為聯邦醫療技術發展迅速,為了更加有效可行地抵禦基因方面的病症,也為了起到預防作用,不少人一出生就被植入基因晶片,一來可以保證基因的隱秘性,二來也能保證基因的穩定性……」
特別是一些大家族的人,他們的基因可是很重要的,為了基因信息不泄露出去,有些人還是胚胎狀態就被植入基因密保晶片,還有一些人是在出生不久之後植入。
星際航海時代轟轟烈烈地向前發展,越來越多的古怪疾病令人束手無策,而且大部分還是十分棘手且沒有辦法治療的基因疾病。為了減少損失和傷亡,就有科學家研製出基因密保晶片,保護基因序列密碼的同時也保護基因的穩定,不受外界干擾。
當然,基因密保晶片也不是什麼人都用得起的,大部分普通人只能使用政府發放的福利政策,植入最大眾的基因密保晶片,而那些有錢人或者世家子弟,自然使用自家研發的特殊密保晶片。兩者層次不一樣,安全程度也是不一樣的。
拿姜阮舉例,他的基因密保晶片就十分高檔,保密程度及其嚴苛。
自從基因密保晶片問世之後,雖然有過幾次不大不小的波折,偶爾也會出現一兩例失敗案例,但絕大部分都是成功的,不僅如此,基因疾病的發病率更是呈直線驅使下降。
使用多年以來,根本沒有出現過這種問題。基因密保晶片失常了!
與此相較,私人智腦失控也成了無關緊要的小細節。
「查一下,那個女人的密保等級是多少……」姜阮面色沉凝,基因密保晶片若是有問題,整個聯邦都要完蛋,「你們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將她的基因密保晶片復原……」
若是這個女人的密保等級比較低還好,若是高了,麻煩可就大了。連高等級的晶片都能破譯,玩弄旁人的性命於股掌之中,那些密保等級低的人豈不是更加沒有反抗能力?
「只希望是我杞人憂天……」姜阮低聲喃喃,「若是基因密保晶片的弱點被人掌控,聯邦損失的……可不止一點兩點了……」
姜阮擔心這個,仲孫沅心中卻另有一番憂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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