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急促的呼吸聲傳來,陸德夫看李清照,見她神色慌張,心裏想道:「李小姐因與那趙明誠的事而心裏有了陰暗面,因此不願意讓父母知道。現在父母來了,這可怎麼辦?」
李清照心裏想道:「李府人多,到底還是讓爹爹知道了。」
陸德夫正發愁,便見李格非進得門來,一進門,便衝着不知所措的李清照說道:「清照啊,你今日上哪裏去了?」
李格非說着便向里邁進一步,隨後便見李清照的母親也跟着進來,李母一臉的着急與關切,與李清照道:「清照。」
李清照被母親一叫,心裏更加緊張了,小嘴一張,便將身子一轉,直接背對着父母。
李母一看李清照背對着她,便知道了個大概,於是臉色一沉,嘆一聲,想道:「果然沒有錯,清照定是讓那趙明誠給騙了。」
李格非大步上前去,看着李清照背對他,於是忙道:「清照,你這是做什麼?為何不見爹爹?」
李清照只是想將頭一直背對着他們,能拖延時間就拖延時間,最好再耍耍脾氣,讓父母走了,自己也好一個人清淨一下。因此強忍着心痛而不說話。
張汝舟這時見了李格非,心裏想着:「靠山來了。」
於是張汝舟忙起身來,傷口剛剛塗了藥,猛地一起身,只覺得臉部猶如被撕裂了一般疼痛。
眉頭一皺,張汝舟疼得咧了一下嘴,不過當着李大人的面不好失禮,因此強忍着疼痛,對李格非作揖道:「學生張汝舟拜見恩師李格非大人。」
李格非一看張汝舟的樣子,忙道:「行了行了,張公子怎麼弄成這樣了?」
張汝舟心裏想道:「這事我說出來究竟還是不太妥當,讓別人來說吧。」
因此張汝舟輕聲嘆了一口氣,道:「這點小傷不礙事的,李小姐沒有事便好了。」
李格非一聽便是一愣,道:「怎麼?清照她怎麼了?」
皓月在一旁,想說出實情,可是再一看小姐那般傷心的樣子,便知道了小姐的心思,因此剛剛張開口卻又閉上了,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李母在一旁看到了皓月的動作,忙問皓月道:「丫頭,你跟着小姐,你說,怎麼回事?」
皓月心裏一緊,想道:「這下子完了,想不說都不行了。」
停頓了一下,皓月忙看小姐,卻見小姐依然背對着大家,也不知道小姐會不會在意自己將實情說了。
可是既然夫人已經問了,自己也不好不說,因此皓月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今日小姐可是嘗盡了苦頭。」
李格非聽了心裏便「咯噔」一下,忙問:「怎麼回事?」
皓月便將今日所發生的事都一一說了,言辭之中,盡皆深含同情與悲傷之意。說到張公子受傷時,皓月也不清楚到底張公子是不是為自己擋了那一拳,可是張公子已經傷成了這樣,而且他是小姐的友人,因此皓月便說張公子是因為替自己擋着才挨的那一拳。
陸德夫想要辯駁,心裏想道:「李小姐明明都被皓月姑娘給撲走了我才動手的,這樣也只能說張兄是自討苦吃,無意間自己撞上去的。」
可是轉念一想,陸德夫心裏道:「張兄今日做得不錯,就這樣吧。」
因此陸德夫也就沒有再說話。
李格非與李母聽了都感覺又急又氣。
李格非十分關切地問候張汝舟,道:「張公子,你,你的傷如何了?」
張汝舟笑道:「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李格非忙回身道:「快去吩咐下去,今日設宴,我要招待張公子還有陸公子。」
陸德夫在旁邊道:「多謝恩師。」
張汝舟也道:「多謝恩師。」
一個下人領了命去了。
李格非衝着陸德夫道:「陸公子,今天你那一拳打得好。」
其實李格非說的那一拳是打趙明誠的那一拳,可是讓張汝舟聽了,總覺得是陸德夫一撥弄,讓蔡女打自己的那一拳,因此心裏便十分彆扭。
陸德夫向李格非作揖道:「這不算什麼。」
李格非點點頭,又慢慢低下頭,自言自語道:「我真不敢相信,那趙明誠竟然會這個樣子,之前我帶他的時候,這孩子為人忠厚,怎麼也不像是個花花公子啊。」
李母心裏想道:「果然成了這樣,與人家轟轟烈烈地冬雷夏雪,什麼天荒地老,都化作了雲煙了。清照啊,你挑誰不好,怎麼就偏偏挑他了呢?」
其實李母也不知道李清照與趙明誠相見的場景,只是見她回來時十分開心,便自然想着李清照定當與趙明誠纏綿動情,實在非淺,因此方才才想着「冬雷夏雪,天荒地老」之類的詞語。
李清照聽到了父親的話,方才張汝舟誇讚自己時的美意全都消失了,心裏一酸,便不禁怒氣與悲傷一齊上了心頭,再也控制不住了。
李清照將手緊捏着衣角,道:「爹爹你早知道他是這種人,為何不早阻攔我?」
李格非一愣,自己曾多次告誡她,她卻不聽啊。
隨即李格非便知道清照這是在耍小性子,因此也不與她爭辯,只是與李母互相對視了一眼。
李格非與李母都知道,現在不能再去怪罪清照了。
因此李格非十分關切地衝着李清照道:「清照,你快轉過來,讓爹爹看看。」
李母沒有控制住,也對李清照道:「對,清照,快讓母親看看,有什麼話給母親說。」
李清照本來想再耍耍性子,可是一聽母親的話,便是軟了心,一回頭,直接撲到了母親的懷裏,哭泣了起來。
張汝舟看了便在心裏想道:「方才將李小姐給糊弄高興了,現在又成這樣了。」
李格非輕嘆一聲,也不想再去與李清照談論道理了,只是想要讓李清照能想通了,於是輕拍李清照的肩膀,道:「清照啊,今日你可不能用情過深了。」
李母也道:「只當他趙明誠是個小人,我們今後再不與他相見就是了。」
張汝舟忙道:「哎呀,是小姐太過善良與實在了,那趙明誠才騙了小姐。其實李小姐才氣遠播,現在汴京城內不算,其他的地方的人也都漸漸知道了李小姐的才氣。」
李格非聽着點點頭。
張汝舟道:「這還說什麼呢?天下富貴男子多了去了,有才氣的男子又不止他趙明誠一個人。像李小姐這樣的才貌俱全的女子,還愁沒有男子愛慕嗎?」
張汝舟這一番話正說到了李格非與李母的心裏,兩個人聽了都是心頭一喜,想道:「正是這樣。」
陸德夫雖說有些拘束,可是這樣的場面,他也忍不住道:「正是正是,李小姐這麼出眾的女子,一定會再尋得知音良緣的。」
李格非衝着陸德夫抿嘴,微微一笑,道:「陸公子誇獎小女了。」
雖然嘴上客氣,其實李格非內心想道:「二位說得好,讓小女寬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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