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公一聽陸德夫說了這句話,心裏便有些虛了,想道:「我們童大人和蔡大人的關係,怎麼能容得他這麼一個後生給說三道四的?」
越想心裏越虛,再加上陸德夫的橫眉怒目,那公公越發地覺得自己所做之事沒有道理。
那自己所做之事沒有道理,這裏眾人可都在看着,難道自己要出醜嗎?
那公公將心一橫,想道:「即便我所做之事不對,我也容不得你們在此說三道四的,童大人和蔡大人在朝中很有勢力,我現在將你們給抓起來,看誰還敢造次。」
雖然心裏很是決絕,可是那公公畢竟地位不高,因此哆嗦着喊出了話來,對着陸德夫道:「這是哪裏來的刁民,快來人,將他給我拿下了。」
眾人聽了命令,都是將自己的兵器給拿了出來,一時之間,乒乒乓乓,兵器聲亂響,將周圍的百姓都嚇得退到了後面去。
陸德夫見這陣勢,很是不在意,將頭一擺,冷聲哼了幾哼,說道:「你們想幹什麼?草菅人命嗎?」
這時只聽門內有人說道:「公公大膽。」
那公公心中一驚,想道:「夫人來了?」
眾人都看,只見李格非和李母二人從門中出來,身後跟着皓月小晴還有幾個丫鬟下人,雖然人不多,可也是威風凜凜,很有氣勢。
那公公雖然硬撐着與陸德夫爭吵,可是再一看到李大人來,渾身的氣力頓時泄了,縱然自己之前在李府之中很有架子,也知道那李大人不敢拿自己如何,可是聽了方才那個書生的正義之話,心裏倒也犯起了嘀咕,這時候再瞧見李大人,不免慌了心神。
李格非仰面「哈哈」大笑三聲,卻是不說話了。
那公公看着李大人滿臉的高興。心裏疑惑,便朗聲問道:「李大人為何發笑?」
李格非慢慢地停下了自己的笑聲,搖搖頭,說道:「公公愚蠢至極。格非豈能不笑?」
那公公疑惑着看着李格非,心裏想道:「此人就是朝廷的文官,我可不想與之談論,免得落入他的圈套。」
抿了抿嘴唇,那公公低頭將自己的長袖一擺。很是不耐煩地說道:「咱家如何愚蠢了?還請李大人言明。」
李格非搖搖頭,說道:「按照公公的意思,那只要在我李府上的人都是刁民,現在我府上可有你們眾人,你們在這裏,那又不是刁民了嗎?」
李母也道:「就是,公公一見人就抓,是何道理啊?」
二人話雖然簡單,可是疑問地很是堅定,而且二人一前一後。語言都很有力,容不得對方辯解。
那公公聽罷便是鬆了一口氣,心裏想道:「我當你們說的是什麼事呢,原來是這個說辭,哼哼,咱家在這裏,別說是你李府上的外人了,再過幾日,我敢說你們也是刁民。李大人,有童大人在背後撐腰。你以為我會怕你嗎?」
那公公方才還稍微有着懼怕之意,可是緩了片刻,心裏又想清楚了,又將自己的氣勢給提了上來。因此再將自己的長袖一舞,那公公道:「李大人,李夫人出言差矣了。咱家可是奉皇上之命前來替李大人看家的。李大人竟然這麼說咱家,真叫咱家寒心吶,待回朝後,咱家就拿這件事向皇上稟告一下。看看皇上應該如何說。」
李格非心裏想道:「你拿皇上壓我。」
被這個太監給壓了一天了,李格非心裏也是氣憤之意難以平消,於是仰面挺胸,自恃官位稍稍顯赫,還可以與這個公公在皇上面前爭論一番,因此便也大膽起來,笑着陰陽怪氣,慢聲說道:
「公公既然如此說了,那我們就去皇上那裏爭辯一番,瞧瞧是誰佔着理,如何?」
李清照聽着爹爹的話,很是有力,心裏不禁歡喜道:「爹爹的話很對,方才為何不說出來呢?若一開始就這樣,我們便不用受這等窩囊之罪了。」
那公公聽了李大人的話,心裏也有些犯嘀咕,雖然以自己的地位,難以和李大人相提並論,可是那公公再一想:「我是童大人的人,看你一個文官能奈我如何。」
於是心裏又有了理,那公公冷聲一「哼」,說道:「咱家就去皇上面前和你爭論一番,李大人,你可別忘了,我們如今是來給你看家的。」
他將「看家」二字說得很有力,意在與李大人說,自己手中有兵,可是武力解決。
李格非此時在興頭上,哪裏管他說的什麼話,只當他說的話無禮。
因此李格非兩眼冒火,整個人向後一退,說道:「你大膽,敢這麼和老夫說話。」
李格非以為以自己的威嚴足以將這個太監給嚇住,可是誰知那公公越來越是霸道,將自己的雙手向身前一擺,說道:「李大人,咱家可是代表皇上與你說話,你這麼說,可是想和皇上辯駁嗎?」
李格非一指那公公,道:「你……」
「你什麼?」那公公心知反正已經撕破了臉,也沒有什麼好再給好臉色看了,自己現在就與這個李格非怒目相向,看他對自己如何。
因此將自己的嘴唇給咧開來,大那公公呲牙咧嘴地惡狠狠地笑道:「我看你們還有什麼話可以說。」
李格非雖然依仗自己的官位,可是見到眼前李公公這個樣子,也有些無奈,又想道:「如今聖上正在調查我,不論有何說辭有何罪名,那都還沒有出來呢,我可不要徒增事端了。」
心裏這麼想着,李格非方才那個盛氣凌人之感頓時消失了,整個人也都低沉了起來,好似自我感覺沒有了理一樣。
那公公瞧李大人沒有了精氣神,頓時自信心更加足了,所謂彈簧兩側,你弱我便強。
因此那公公更加牛氣了,仰面搖頭道:「李大人,你難道不怕聖上怪罪下來嗎?」
李格非向後退了一步,心裏想道:「東坡公已死,我們守舊一派在聖上眼中只怕地位下降得很。那個蔡京還有童貫想必掌了大權,一定對我們不利。我這個官在他們眼中更是不值一提的。我若再惹他們,未免太不識相了。」
這樣子一想,李格非便妥協了。不過自己也不會與人談笑,因此像那些突然之間,臉色便由陰沉變作笑臉的人,他可是萬分也不及人家的。
因此李格非雖然妥協了,卻也還是陰沉着臉。只是不說話而已。
那公公瞧了這個樣子,冷聲哼了一下,說道:「李大人,咱家看你的模樣,知道你也是識相的人,因此切莫和我們作對,你看,在這門口,眾百姓可都看着呢,李大人不怕丟人嗎?」
李格非左右一瞧。見周圍雖然沒有什麼人,知道這些百姓是懼怕士兵而跑的。可是自己家的醜事卻都讓百姓知道了。
李格非也是個要臉面的人,知道自己被皇上調查,再加上皇上派人來自己家中,這些事情傳了出去自己的臉面可都要給丟盡了,因此他左想右想,覺得自己家門口是不該再有人了,因此伸出手來,慌忙招呼道:「勞煩公公快將人撤到府里去。」
那公公慢慢地冷笑兩聲,說道:「李大人不要怕。這裏又沒有別人,哼哼。」
那公公故意將話放慢了說,心裏想道:「你怕丟人,我就放慢了聲音說。我看你能如何。」
李格非實在無奈,便又說了一句,道:「公公請進府來說話。」
說着話,李格非伸出手來對着那公公畢恭畢敬的,很是低三下四。
那公公心中更是飄了起來,心裏想道:「你現在畢竟還是官。我便不動你,等你以後失了官名,瞧我怎麼收拾你。」
心裏美滋滋的,公公一擺手,道:「將這個大膽的書生押到刑部去,其他人回府。」
說話輕鬆至極,好似這裏最高職位之人便是那個公公。
李母聽了李格非半天的窩囊話,自己確實也是無話可辯,因此忍氣吞聲,不敢多言,這時聽說要將陸公子給拿下,心裏不平之氣終於難以忍住,便喝道:「住手,你們也太大膽了吧。」
那公公一聽李夫人這樣說話,心裏哼道:「你相公都給我屈服了,你還想做什麼?成了我的階下囚了,猶要掙扎嗎?」
於是那公公一擺身體,轉了回來看着李母,陰陽怪氣地問道:「李夫人還有別的事嗎?」
李母一瞪眼,自己的話他剛才全然當作沒有聽到,真是不拿自己當回事。
李清照聽着那公公這樣說話,心裏氣憤之意難以遏制,便伸手指着那太監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我李府門前撒野嗎?」
心裏急切,又見那公公全拿自己家人不當回事,便也沒有了閨中女子的一點模樣,瘋狂之意暴露出來,什麼髒話亂話,自己也是說得出來的。
那公公聽到李小姐罵了自己,表面上也不生氣,指着自己的鼻子反問道:「我是什麼東西?好,咱家把李小姐這句話稟奏聖上,看看他如何說。」
李格非本來就是因為這個而忌憚他,現在他要拿聖上來壓自己的女兒,因此心裏慌張,忙道:「小女未能及世,公公切莫放在心上。」
那公公看着李格非對自己低頭哈腰的樣子,冷聲一哼,心裏想道:「我不放在心上?怎麼可能,我把這句話告訴童大人,也好換個賞賜,不錯,一句話換來賞賜,值了。」
於是那公公再看向李清照,兩眼冒着火光,牙齒也露了出來,咬着自己的嘴唇,一臉猙獰的樣子,慢慢地走了下來,對着李清照道:「李小姐,多謝你給咱家一個機會,哈哈……」
李清照心裏疑惑道:「機會?什麼機會?」
陸德夫旁觀,對這裏的事情都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想道:「這裏和趙家如出一轍,想不到那個蔡京竟然用同樣的方式對待趙家和李家,真是可恨。」
再瞧眼前這個太監,陸德夫心裏想道:「這個人以損他人聲譽作為進官之本,簡直無恥之極,他竟然要拿李小姐那句話來當作升官之本,我怎麼能夠放過他?」
心裏越這樣想,陸德夫內心的火氣便是越大,終於也忍不住,衝着那個太監大聲說道:「你個看門狗,如何在這裏與主人撒野?」
那公公又是一定神,轉回腦袋來,看着陸德夫,嘴角一揚,卻不是笑,而是一臉的冷笑,道:「你說什麼?」
陸德夫並不回答他的話,而是轉向李清照,道:「李小姐,你今日需去與趙兄一見,明日他就被朝廷流放了。」
「什麼?」李清照頓時腦袋一嗡,感覺自己剛才好似聽錯了什麼,滿臉的慌張,問道:「你說什麼?」
陸德夫一臉的着急,道:「德夫方才也想說,可是讓這個狗給打斷了。」
陸德夫將手一指,直接指向那個太監。
眾人聽了,心裏都想道:「這個書生,你的膽子也太大了,怎麼敢與公公頂嘴,這下子好了,你還如何能夠逃脫呢?」
眾人想替他說好話,這下子看來也不行了。
只有方才被陸德夫甩開的那個士兵,心裏美道;「你好大的膽子。」
左右一瞧,周圍人都面色凝重,又帶惋惜之意,再瞧公公,只見他的臉色已經成了鐵青,心裏想道:「我若主動上前與他打,想必一定會得到賞賜的。」
因此那人一抽刀,在陸德夫面前一揮舞,裝作很是生氣的樣子,說道:「你敢罵公公,活得不耐煩了。」
那公公身邊的幾個親信這時候也是上前去,將陸德夫包圍了起來。
那公公終於忍不住自己的臉色,一指陸德夫,說道:「將他打死。」
李清照看眼前這個樣子,也很是着急,忙喊道:「不要這樣,不要。」
李家人上下都知道,自己手中無兵,若讓這個太監放肆起來,自己毫無辦法,因此都是勸道:「公公留情。」
陸德夫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一被幾個人給包圍住了,也慌了起來,雖然自己會武功,可是眼前突然一下子出了好幾個人,這讓自己也覺得棘手難對。
李清照心裏掛念陸公子的安危,可是再一轉念,心裏想道:「趙公子。」
一想到趙公子,她倒又想了起來,將眼前的陸公子給忘記了。
一捏小手,李清照心裏想道:「這下子怎麼辦,趙公子一家都有了罪名,怎麼現在就被流放了呢?這前後幾日,也太快了。我不相信,趙公子不會被流放的。」
李清照越是這樣想,腦袋就越是混亂,她明明聽到了陸公子的話,可是卻又不相信,因此心裏胡亂一團,頓時之間雙眼迷離,再也不管眼前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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